聞言,王英芳轉過身來,掃過在場的人,目光落在謝歡身上,聲音里染上了一絲不敢置信和期盼,"你們……真的可以幫我找到悅悅?"
"總得試一試,不是嗎?"謝歡微笑道.
王英芳皺眉猶豫了片刻,坐下來,"那好吧,你們想問什麼?"
謝歡聞言彎唇一笑,沒有直接問主題,而是問道:"王阿姨來得急,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
"不用,我現在吃不下."王英芳直接否決,"有什麼想問的,你們就趕緊問吧,我著急找到悅悅."
謝歡見狀就讓連然去要一杯熱水來.
連然乖巧起身朝吧台走過去.謝歡見王英芳很著急,這才直入主題:"當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已經從沈阿姨口中得知的差不多了,我想問的是,那天你找到你女兒悅悅之後,悅悅的反應有沒有什麼不正
常的地方?"
"不正常的地方?"王英芳皺眉,"你是指什麼?"
謝歡,"各方面."王英芳沉思道:"其實一開始悅悅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時被我們叫醒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再睡著之後,就迷迷糊糊地發高燒,嘴里說一些胡言亂
語,我當時就想著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就急急忙忙和孩子她爸從島上出來,帶孩子去醫院."
"那去醫院的路上,或者在醫院里面,發生過什麼嗎?"盛韻忍不住插了一句.
王英芳看了看她,眼睛往下瞥,"也沒什麼……"
她這樣的反應,別說謝歡等人,就是沈靜和汪湉都看出不同來.
沈靜握住王英芳的手,溫聲問道:"英芳,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找到悅悅不是更困難嗎?"
王英芳聞言,咬了咬唇,抽出一只手來,扶著頭,聲音多了點哽咽,"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去醫院的路上,悅悅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特別讓你吃驚的反應?"謝歡試探性地問道.
王英芳猛地看了謝歡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緊攥著手,沒有吭聲.
連然拿了一杯水回來.
謝歡見狀朝她使了個眼色.
連然便立即將熱水放到了王英芳面前.
王英芳道了一聲謝,握住水杯,緩慢地喝了一口,張了張嘴,"其實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怕你們把悅悅當成怪物."
"您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們是來辦案子的,只負責找人,其他的我們都不會多想,也不會往外傳."謝歡算是給予承諾,讓王英芳安心.
王英芳看得出來謝歡應該是面前這樣一群人里,說話最算數的人,她遲疑了片刻,眼里彌漫出痛苦來,"她,她吃生肉……"
"什麼?"汪湉驚了一下.
謝歡朝她看過去.
汪湉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連忙做了一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謝歡望著王英芳才道:"是在島上嗎?"
"不是……"王英芳聲音很低,幾不可聞:"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在場的人,除卻汪湉一家外,其他都是耳聰目明的人,即便王英芳的聲音放得再低,他們都可以聽得見.
聞言,盛韻不由得問:"去醫院的路上?哪來的生肉?"
王英芳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聲來.
解九千抱著雙臂,淡聲道:"她吃得是自己的肉?"
王英芳一聽,猛地看向解九千,"你,你怎麼……"
"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又欲言又止,這很好猜."解九千道.
王英芳頹然地垂下眉眼,"是……"
薄文琢一驚,"吃,吃自己的肉?"
"沒錯……"王英芳抱著茶杯,低著頭,但雙肩很快輕微抖動起來,帶著顫抖的聲音,說出一些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駭人聽聞的消息.王英芳說,悅悅從島上出來後,就一直不舒服,什麼都不吃,他們夫妻倆心疼孩子,就在去醫院的路上找了個粥鋪,准備了一些粥,想讓悅悅吃一點墊墊肚子,這樣也好
受一點.
可悅悅堅決不吃,強行灌了一口後,她直接吐了起來,然後把飯菜都打翻了.
發覺悅悅的情況不太對勁,他們只能立即趕往醫院,而在去醫院的車上,悅悅變得沉默起來,她靠在車門邊,背對著王英芳,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坐在車上一動也不動.
王英芳起初怕她病迷糊了,想要去抱抱她,她卻一把推開了王英芳的手,自己靠在一旁.
王英芳以為她是病得不舒服,不願意讓人抱,就挨著悅悅坐著,有什麼緊急情況,她也好照顧一下.
但過了沒多久,車子在紅燈下,走走停停間,她就聽到旁邊有咀嚼聲傳來.
咔嚓--
咔嚓--
像是在吃什麼薯片的聲音.
王英芳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隨後她就發現,這聲音是從身邊悅悅口中發出來的,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路上他們沒有買過吃得帶上車,悅悅這是在吃什麼?
王英芳下意識地拉過悅悅,想看她在吃什麼,但下一秒她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滿眼驚駭.
悅悅扭過頭來的時候,滿嘴通紅的鮮血,王英芳視線往下移動了一下,就看到她把自己左手的食指全都吃光了,只剩下靠近掌心的那一部分,鮮血不斷地往外湧出來.
王英芳駭得一瞬間沒說出話來.
悅悅雙眼迷離,好像沉浸在什麼美味中,不在乎王英芳看不看,繼續去舔著斷指上的鮮血,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在喝什麼美味的飲料一樣.王英芳嚇得不輕,連忙一把抓住悅悅的手,驚駭地望著她,張了張嘴,卻又不敢說出話來,她怕被司機發現,悅悅會被當成怪物,她就緊緊抓著悅悅的手,不再讓她的嘴
靠近手指.
悅悅變得躁動不安起來,張著血淋淋的嘴,想要咬王英芳似的.
王英芳一邊躲一邊押著悅悅,不讓她隨便亂動.
母女倆僵持了一會兒,車子到了醫院.王英芳趕緊拉著悅悅下車,下車之後,王英芳的丈夫才發現了悅悅的異樣,同樣嚇得不輕,夫妻倆趕緊帶著悅悅進了醫院,想要趕緊檢查悅悅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