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像是不懂連擎的情緒一樣,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轉過身去做飯.
連擎就在一旁默不吭聲地打下手.
兩個人通力合作,一頓飯倒是很快做好了.
謝歡今天買了太多好的食材,一頓飯菜異常豐富,當真讓人有一種最後的晚餐一樣的感覺.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都感覺怪怪的.
唯獨諦聽吃的不亦樂乎.
等到吃完飯,謝歡先上樓去洗漱了.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
對所有人來說,明天去昆侖,無論結果如何,過程都會是一場鏖戰.
所有人都想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對于昆侖的狀況,誰都無法放輕松.
……
謝歡先去洗漱過後,連擎便去洗漱了.
等到連擎回來的時候,她卻是從外面回來的.
"洗好了?"謝歡走進來,看著連擎那剛洗漱完的樣子,將手里拿著的湯碗,放在桌上,"我給你燉的湯藥,你喝了吧."
連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湯藥?"
"對啊,你對這個身體不是有些不適應嗎,我就給你買了些藥材來,燉了一些湯藥,會對你有好處的,這個溫度剛好,不燙."
謝歡將湯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連擎深深地望她一眼,目光便落在那碗湯藥身上.
過了幾秒,他端起湯藥來,送到嘴邊.
旋即,他又抬起頭看著謝歡.
謝歡覺得好笑,"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怕我給你下毒?"
連擎沒說話,仰頭將那碗湯藥喝盡了.
說實在的,他剛才還真以為這碗湯藥里有什麼東西,可聞了一下後發現,都是一些補身益氣的藥材,並沒有什麼特殊,也沒有加一些其他的東西.
他才放下心來,喝了下去.
謝歡見他喝完了,便將湯碗拿過來,"你先睡吧,我把碗送出去."
語畢,她便沖連擎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但轉過身之後,她面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見.
連擎頓了片刻,躺在床上,想等謝歡回來問些事再睡,可是卻覺得眼皮愈發沉重.
……
謝歡下來送碗的時候,卻見秦羽還在樓下.
看到她下來,秦羽便朝她看過來.
"你還沒睡?"謝歡說了一聲,將碗送去了廚房.
秦羽跟在她身後,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秦羽便壓低聲音,急躁地問了一句,"小歡,你下午是不是去見火神了?"
"看來,你也不是只知道一個法子."謝歡聞言,轉過身看向他.
秦羽面色一沉,"你果然是去見火神了,他怎麼來找你了?"
"他為什麼不能找我?"謝歡淡笑,反問:"如果不知道我,難道讓連擎帶著上神境和眾神,跟風居無那個瘋子同歸于盡嗎?""他不跟風居無同歸于盡,那就讓你去送死?!"秦羽忍不住低吼起來,"火神他到底在想什麼?池楽當初想了這麼辦法,不就是想好了,讓連擎解決風居無嗎?他是你師父
,為什麼要去幫連擎."
聞言,謝歡望著他,神色異常平靜.
過了一會兒,她才淡淡地開口.
"因為我師父比你清楚,我和連擎,在天道之中,誰更重要."
秦羽面色一怔,面皮如同石頭一樣僵硬起來."酆都缺了我,只要眾神和上神境還在,還有重整旗鼓的那一天,可要是上神境和天道沒了,天地之間的秩序都會被打亂,那個時候,酆都一樣不能獨善其身,覆巢之下無
完卵,這個道理,秦羽你應該懂."
"與其犧牲一個主帥,倒不如犧牲我這個小卒,棄車保帥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懂."
謝歡條理清晰,理智清楚,說起來這些生死,好像她自己都不在乎.秦羽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張了張嘴,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那麼你呢?池楽當初留下的另外一個辦法我並不知道詳情,但我知道,他有一個
辦法是犧牲連擎,那麼另外一個辦法,肯定也是犧牲一條人命.那麼,你呢?"
謝歡,你的命呢?
"我?"謝歡淡笑一聲,"其實,你不覺得我的出現,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如果不是為了正對池楽和連擎,我本來就不該被創造出現,因為我的出現,牽連出一連串的錯誤,那麼
由我這個錯誤,結束被我引起的那些錯誤,不是正好嗎?"
"不是!"秦羽一雙眸子紅的厲害,"誰說你是錯誤?誰說的!"
"秦羽."
望著秦羽的那一雙眼,謝歡神色自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我僅僅是酆都大帝,不是你眼里的謝歡,你會這麼反對排斥,另外一個計劃嗎?"
"其實你心里也清楚,保全連擎,是最好的一個方法,犧牲他,所有人還是會死."
秦羽猛地閉上眼,喘息的厲害.
對謝歡的話,卻無話可說.
確實,他只是不想失去謝歡而已.
可理智上來說,誰都知道,第二選擇遠比犧牲連擎好的多.
連擎和上神境捆綁,他代表的就是天道.
天道一旦崩塌……
後果誰都無法想象.
謝歡看著他,沒再說話.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秦羽才睜開眼,眸子依舊通紅,語氣聽上去,好像平靜了許多.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下我就會去昆侖."謝歡淡聲.
秦羽猛地抿著唇,"現在?"
謝歡頷首,"對."
"那……"秦羽想問連擎那邊.
但他還沒說完,謝歡便打斷了他的話,"連擎怕我給他下藥,卻不知道,我的藥早就下了,他會昏睡七天七夜."
秦羽一愣,"你,對他做了什麼?"
"用我的命,在他體內下了一個昏睡術."謝歡微微一笑,"我不死,他就不會突然醒來,只能等七天七夜,但倘若我死了,他就會醒過來的."
秦羽猛地握緊拳:"你……"
"我不想讓他打亂我的步驟,也不想讓他跟我搞什麼生死離別."
謝歡打斷秦羽的話,"等他醒過來,你就跟他說,我沒有死,以後我便是酆都,酆都便是我.""往後,還拜托你幫我好好照顧他,他這人脾氣不好又挑剔,你多遷就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