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片的血海,變成了一處大火.
在大火之中,有不少人掙紮逃離,哭喊連天,生離死別.
綠夏猛地意識到,這是一場戰爭中.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里.
在輪回中多次,她早就忘了自己經曆過什麼.
但夢魘是根據自身經曆,和自己最害怕最難忘的事情編織而成.
那麼這里,一定也是她的經曆.
綠夏正想著,卻發覺渾身一痛.
旁邊不知何時沖過來無數鐵騎,正好撞到她身上.
綠夏在那一瞬間發現,自己這次不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是一個……經曆者.
她渾身是血,穿著一身看不清楚原本顏色的長裙,滿臉灰土,倒在人群里.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在一點點消失.
她愣愣地想:自己快死了.
卻在這時候,她眼前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破舊戰袍的……少年將軍.
他一把抓起綠夏,丟上了自己的馬匹,帶著綠夏狂奔而去.
綠夏看到他那都是血的半張臉,愣了一下,隨後認出來,那人正是祁景川.
但,與祁景川的氣質完全不同.
綠夏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祁景川?"
少年將軍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遲疑,"你認識我?"
綠夏一愣.
少年將軍沉聲道:"別怕,援軍很快就到了,我們都會活著出去的."
綠夏聞言,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慢慢冰冷.
她忽然想:她是沒辦法活著走出去了.
畫面一轉.
綠夏重新站在旁觀的角落里,她看著自己倒在一處營帳里,少年將軍就站在一側.
有大夫在給自己把脈,隨後沖他搖了搖頭.
沒救了.
她心里說了三個字.
少年將軍盯著綠夏看了幾秒,叫隨侍來,將她安葬.
綠夏這時候才明白,她不僅早就認識孟憲,還在曾經不知多少次輪回里,得祁景川的前世救過一次.
綠夏正想著,眼前的畫面再次轉變.
接下來就是她的幾次輪回.
年代一點點靠近,一點點靠近.
但不知道是她沒有七情六欲,還是怎麼回事,接下來的輪回場景,都沒有再如前兩次那樣撼動她.
綠夏反應過來,一手畫符一手拿槍,直接掃開眼前的場景.
下一瞬,她就覺得身子一晃.
回到了現實里.
但還沒等她站穩,她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個又高又胖,形似熊貓,卻又比熊貓顯得凶狠的動物,正張了大嘴,似乎要吃掉她.
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就是夢貘.
綠夏毫不猶豫,一個長槍就挑了過去.
夢貘身子肥胖,反應倒是極快,迅速撤退開來,有些茫然地望著綠夏.
似乎不知道她怎麼能那麼快從夢境里脫身.
綠夏余光瞥見倒在一側的祁景川,不悅地盯著夢貘,道:"你一個妖獸,為何要害人?"
夢貘似乎忌憚著綠夏,聞言,它齜了齜獠牙,嘰里咕嚕地吐出來一句.
綠夏卻聽懂了它的獸語.
"我殺的都是壞人,他們該死."
綠夏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她說的也是獸語.
夢貘愣了一下,"你也是妖獸?"
綠夏淡定地道:"九尾狐."夢貘一聽,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