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可以抱抱你嗎?
白落歌聽後,上樓,來到了白老的書房.
"爺爺."她敲了兩下門.
"進來."書房里,傳來了白老的低沉聲.
白落歌推門而入,發現此時的白老正端坐在椅子上.
"爺爺,晚上找我回來有什麼事嗎?"她問.
白老聞言,蒼老的雙眼在她的臉上緩緩掃過.隨後不動聲色的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照片.
"你過來,看看."白落歌聞言,上前拿起了這張照片.隨後有些怔愣.
照片里的人很硬朗,也很面熟,她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
"這是陸家的大少,陸離."
"我們打聽到最近他們陸家不久後就會為他們的妹妹辦一場訂婚舞會.到時候C城的上流名媛都會參加,你也去."
聽了這話,白落歌心中微震,她抬眸,輕聲道:"爺爺,我去干什麼?"
從前的上流舞會,她都是邊緣化的存在.她只是白家的養女,從骨子里和真正的千金小姐還是很不一樣的.
白老闞澤她,沉聲道:"我要你去吸引陸離的注意."
此話一出,白落歌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甚至忘記了呼吸.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白老沉聲解釋,"現在白家正處于發展的關鍵期,雞蛋總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里.落歌,雖然你與張明澤有婚約,但這並不妨礙你去做這些."
白落歌很久後才緩過神,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身形佝僂的老人,似乎不能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一般.
"爺爺,您在說什麼啊?你要我一邊和張明澤訂婚,一邊去吸引陸離的注意?"
"您幫我…當成什麼了?"
"落歌!"白老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質問,手掌重重的在桌面拍了一下,發出悶響.
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但白落歌還是不依不饒,"爺爺,您說啊,您把我當成什麼了?"
"落歌,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什麼都明白."白老看著她那雙氤氳的美眸,沉聲道.
他這個領養的孫女,太過美麗.
打從一開始,他們白家也就正是看中她的美麗而將此收養.好方便日後化為己用.
白落歌聞言,沉默良久,旋即低頭,輕笑,"爺爺,您把我當婚配的工具,我可以理解.但是讓我再去勾引陸家大少…其實在您心底,我根本連工具都不如."
她就是個可以隨隨便便舍棄的祭品.
當年在意大利的時候,他們把她送出去,逃過了一命.
現在又要讓她周旋在男人中間,討那些人的歡心.這和高級妓女真的沒區別.
"落歌,我知道你心里有氣,爺爺也能理解.但白家發展到現在,如履薄冰,步步驚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說到這里,語氣微頓.
"我相信你也知道了,白莫川,你二哥已經被害死了.現在我們和顧家結了梁子,無疑于是公開宣戰.終有一日,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
他現在急需結交各家勢力來牽制顧家,不然他們白家恐怕還沒冉冉升起便會隕落.
這種代價,他擔不起.
"所以,就要讓我去勾引那些那人?爺爺,在您心里,我空有的,其實也就只是白家這個姓氏."白落歌自嘲一笑.
真的太淒慘了,如果早知當年被收養的結局是這樣,她甯可顛沛流離一輩子.
或許是被她犀利的質問逼的不耐煩,白老終是沉不住氣,"落歌,你夠了!如果沒有我們白家,你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個街頭了!"
"哪里還能像現在錦衣玉食,唱歌劇?你若是不願意,蘭斯劇院也別去了,首席也別做了.就這樣一輩子被關在白家,哪兒都不准去!"
他這次是下了死命令.
男人最了解男人好色的本性,張明澤能被白落歌迷的神魂顛倒,那麼陸離也就一定會.
用最低廉的成本來獲取更高的利益,這才是他們商人本性.
白落歌見他鐵石心腸,用力攥緊了自己手中的照片,無力一笑.
"我知道了."
"爺爺您想怎樣就怎樣吧."
她轉身離去,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長廊內.
這個偌大的白家啊,就像是一個巨型迷宮.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決定好了她的屬性用途.
是啊,都被送出去過一次,睡過一次了.在他們眼里,多睡幾次有什麼區別?
和誰睡又有什麼意義?
她的人生早就完蛋了.
走出白家,白落歌並沒有回往常的公寓,而是來到了江邊大橋.
她看著眼前繁華的夜色和漆黑的江水,心情倏然變得很平靜.
張明澤她不想嫁.
陸離她也不想見.
她不想成為他們這些上流權貴的工具,她厭煩了.厭煩這里的一切.
甚至討厭整個世界.
上帝從來被對她仁慈過,總是在賜予她每一份禮物的同時毫不猶豫的捅她一刀.她已經痛的麻木了.
想著,白落歌倏然抬腳爬上了護欄.
人只要真的想死,自殺就並不難.
再吃了這麼多抗抑郁的藥物,在每天的深夜和自我斗爭後,她早就想解脫了!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睛,准備前傾自己的身體時,倏然被一股大力用力的向後扯.緊接著,她的整個後背便撞入了一個熟悉的胸膛.
已是立冬,橋面上的風尤其的大.她穿的單薄,冷風吹散著她的發絲一直寒到人的骨子里.可她蘊貼在身的胸膛卻很溫暖.
白落歌被人從後摟住腰,大腦放空.
她怔愣了許久,才緩緩回過了神.
"這麼年輕的姑娘,為什麼就要想不開呢?"溫潤稍顯冷漠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轉頭,映入眼簾的卻是穿著白色風衣,許久未見的簡漠.
此時的他表情略顯嚴肅,俊眉微微蹙著,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深.
她張了張唇,欲說些什麼,但卻覺得自己嗓子沙啞,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將她抱下來,看她穿的單薄,細長的天鵝頸都被凍的有些紅.
簡漠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伸手細心的幫她系好,將小半下巴都遮了起來.夜色里,她好似氤氳著霧氣的美眸格外引人注目.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心里卻突然泛起了一股酸.
"簡醫生…"
"嗯."
簡漠輕輕應著他.
白落歌,"我可以抱抱你嗎?"她說著,垂眸,"你別誤會,我現在只是,只是…"
她只是缺一個依靠的肩膀.
簡漠聞言,上前主動抱住了她,旋即溫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想哭就哭吧."
他多少知道,這個女孩,有多麼的不容易.
白落歌聽後,點頭,蜷縮在他的懷中,開始低低抽泣.
她的哭聲剛開始很小,但在他的安慰下逐漸變大.
好好發泄一場吧.
兩人在寒風中相擁,他在這一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不遠處,兩個手下見到這幕場景,臉色都有些古怪.
"先生真的去救她了?他以前都沒有管過別人閑事."他們身為手下的,在簡漠手底下做事也有些年了.
對于他的脾性也算是清楚.
簡漠表面上是醫生,但卻並沒有什麼慈悲心腸,也並不把懸壺濟世這種念頭掛在心上.
醫術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一種工具.
多少人的生生死死,也沒見過他重視誰的性命.
"畢竟她是白家小姐,總不能這樣隨隨便便死了吧.那以後處理事情來還麻煩."
"是嗎?看這角度我還以為是情侶間的擁抱."聽著對方的話,一手下瞬間嗤笑,"情侶?算了吧."
"我們的先生,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