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聞言一笑,上前挽住趙興蘭的胳膊,撒嬌道:"我就是碰見了點小事,一耽擱,才回來晚了,娘你別生氣啦."
趙興蘭最受不得女兒撒嬌,再生氣也沒脾氣了,"行行行,多大了,還跟娘撒嬌!晚上吃的什麼,要不要洗澡?我鍋里燒了熱水."
"好呀,我泡個澡."謝歡答應下來,旋即又糯糯地拉住趙興蘭的胳膊道:"但,我有一件事,要跟娘商量."
見她忽然鄭重,趙興蘭有所感應,"是,是不是又要出門?"
"唔,是要出去幾天……"
謝歡沒想到趙興蘭猜出來了.
她摸了摸鼻子,趕緊補充道:"但過年的時候,我一定趕回來,陪你過年!"
"會很危險嗎?"趙興蘭忽然問.
謝歡道:"這次安全多了,有好多道門的人,娘不用擔心."
聞言,趙興蘭就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只得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趙興蘭干巴巴地道:"那你早點回來."
"肯定的,我還要回來陪娘過年呢."謝歡伸手抱住趙興蘭,在她身上撒嬌.
……
安撫過趙興蘭,也通知過這件事,謝歡就去找單陽子.
單陽子還沒睡下,在屋里盤算修繕道觀的事,聽到謝歡敲門,便趕緊出來.
謝歡看到他,就把抱云觀的事,簡單說了一下,並說她明天一早要和連擎一塊出發.
單陽子當即道:"這麼大的事,還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師父不是要忙修繕道觀的事嗎,有連擎陪著就行了."謝歡道.
單陽子沉了一瞬,有點酸溜溜地道:"也是,有連擎在,旁人也傷不到你,哪還要師父."
"確實,誰讓連擎比師父你厲害呢."謝歡挑眉,揶揄.
單陽子氣得胸口一痛,控訴:"哪有你這樣當徒弟的!你走你走,我不認你了!"
"好,我走."謝歡揚唇一笑,說走就走.
"……"
看到她還真就這麼走了,單陽子氣噎之下,還是沖著她道了一句:"萬事小心."
"知道了."
謝歡頭也不回地揚揚手,提步進了廚房,打了熱水回屋泡澡去.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謝歡剛泡好澡,就聽到有人在敲她的窗戶.
謝歡一頓,披著還有些濕潤的頭發,攏了下衣袍,走到窗戶邊,就看到窗戶上,倒映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謝歡心思一動,旋即伸手將窗戶打開.
下一秒,連擎從窗口翻了進來.
謝歡:"……大半夜的翻窗,上清宮的首尊,就是這幅做派?"
"我猜測其他人睡著了,才過來的."連擎一副認真.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謝歡濕潤的發絲上,微微蹙眉,"怎麼不擦干?你身體還未痊愈,再著風寒,你是想作甚?"
謝歡撓了一把發絲,"我剛准備擦頭發,誰讓你敲窗戶的?還有,你這大半夜翻窗的習慣,跟誰學的?萬一被我娘看見了,你想過怎麼解釋沒有?"
"我只是想你了."
連擎一本正經,神情都是淡淡的,但語調卻詭異的委屈.
謝歡一噎,耳尖微紅,"才分開多久?"
"前兩天,你都沒和我分開過."連擎陳述事實.
謝歡:"……"
"那是意外!"謝歡蹙眉,"行了行了,你現在也看到我了,趕緊走吧,回頭被我娘發現了!"
"我幫你擦頭發."
連擎卻不接茬,伸手拿過謝歡手里的干巾,裹住謝歡的頭發,輕柔的擦了起來.
謝歡無語.
本來一個干燥術就解決了.
偏連擎擦的認真.
看到他在這死皮賴臉的,謝歡默然道:"還是以往的首尊好,沒那麼粘人."
連擎聞言,猛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我現在就不好了?"
謝歡,"……你,你別亂咬啊!"
"我想補償你."
連擎忽然道.
"總覺得以往我們倆相處時間不多,各忙各的,現而今終于在一處,便想著多多在一起."
連擎蹙著眉,有點低沉.
"但好像你不大喜歡."
謝歡默了一瞬,歎息道:"沒有,只是怕外人見你這副模樣,回頭該說我把上清宮的尊者帶跑偏了."
"他人之語,與我何干."連擎擦著她的發絲,動作輕柔.
謝歡想了想,也是,便道:"行吧,那你打算在這呆多久?"
"今晚--"
"我陪你,好不好?"
連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語氣低沉而克制,似乎有什麼期待.
謝歡臉色瞬間爆紅,猛地拍開他的手,"你胡說什麼呢!"
"我只是想陪著你."連擎淡淡,一臉冷靜克制,跟往日一樣,"你想的是什麼?"
謝歡:"……"
連擎揶揄地從背後摟著她,下顎放在她的頸間,"嗯,你想的是我怎麼陪你?"
謝歡臉上火辣辣的,惱羞成怒,"你閉嘴吧!我什麼都沒想,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出去!"
"我不說,就留下?"連擎反問.
謝歡一噎.
連擎卻道:"我只是想陪著你,你要是不願,我這便走,別生氣,嗯?"
說著,他在謝歡的脖子和臉頰間,蹭了蹭,旋即將她放開.
"我這便走,你早些休息."
語畢,連擎便真的朝窗戶走過去,一副又要翻窗走人的模樣.
謝歡猛地拉住他的胳膊,眼神有點飄.
"你,你走什麼……現在出去,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回來回來!"
連擎看著滿臉爆紅的謝歡,沒說話.
謝歡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又推了連擎一把,"行了行了,你走你走,我頭疼,不想見你!"
語畢,謝歡賭氣似的,轉身就走.
但還沒走兩步,她就被人打橫抱起.
連擎抱著她,一眼分辨出謝歡屋里的格局,抱著她走到床邊坐下.
謝歡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一顆心跳得極快.
"你……連擎你有病啊,突然抱著我干嘛!"
"就想抱抱你."連擎抱著她,忽然道:"總感覺,欠了你很多."
謝歡身子一軟,語氣焦躁:"又說這些干嘛……"
"沒什麼."
連擎抱著謝歡,一動不動.
他今天看到劉顯凡的時候,腦海里一些畫面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心慌.
他曾經去找劉顯凡談過,親手斬斷謝歡的一株桃花,也曾承諾,會一直在謝歡身邊,好好保護她,但到頭來,似乎他都沒做到.
心煩的厲害.所以在巷口站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