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的話的確影響到了陸墨舟.
後者看著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果然,你們顧家能昌盛到現在不是沒有道理."
論城府和手段,鮮有人敵.
不過他在說這話時,語氣可不是贊賞.
顧尚衡早就習慣了他們的歧義與眼神,都把這些當屁話的.
而另一邊,葉斕珊來到了關悠悠的房間.
當悠悠看到葉斕珊出現時,神色很意外.
"珊珊?"
她怎麼會來這兒?
難道是師傅告訴她的?
可是不可能啊……
就在她疑惑時,葉斕珊開了口,"悠悠,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事."她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緊接著,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葉斕珊坐在她的對面,良久,才道,"你這次不聲不響的回來,是因為我的事嗎?"
悠悠聽了,抬眸看了她一眼.在洞悉到對方堅毅的神色後,眼中劃過一抹無奈.
瞞不過去了.
"珊珊……"
"是爺爺讓你來的?"葉斕珊繼續道.
悠悠見她猜出來了,也沒有繼續說.
葉斕珊見她不語,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畢竟如果沒有華森爺爺的命令,悠悠不可能擅作主張回國.
"雖然這麼說很無力,但我還是要問,為什麼爺爺這麼抵觸三少?抵觸我在他身邊?"悠悠歎了一口氣,"珊珊,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或許硬生生將你們拆散這很殘忍.但是,但是…你要知道,爺爺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生命的威脅.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珍
視你的人."
"我知道自己這麼說肯定沒有什麼說服力,也清楚顧尚衡和寶貝對你的意義.可你愛的是他現在的樣子,不是他的另一面."
"那種可怕的,像一個無盡旋渦的黑暗另一面…或許連他自己,都在努力壓抑著."悠悠說到這里,腦海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般,臉色白了幾分.
葉斕珊見狀,皺眉,"另一面?"
"他的另一面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也不是什麼所謂的人格分裂,只是,只是…"悠悠說到這里,聲音都帶了點顫音.
她在執行任務這麼多年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狐狸這個稱號不是白來的,可是比起邁森這條毒蛇,她更害怕的是Eward.那種令人戰栗的恐懼至今記憶猶新."珊珊,他現在雖然已經恢複了大半,可萬一有一天,他又變了呢?到時候,他眼里不會有你的位置的,不會有任何人的位置."悠悠說著,有些激動的握住了葉斕珊的手
.
葉斕珊見狀,美眸微微睜大,"悠悠……"
"所以你別,別在他身邊.你那麼好,如果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你的身體…"說到這里,她又戛然而止,"總之,我們不能讓你冒一點風險!"
就算你恨我們,討厭我們,
他們也不能改變決定.
"悠悠,謝謝你們.但是,這是我的選擇." 葉斕珊現在還不太能理解她口中所說的"另一面".她知道顧尚衡在過去一直被人忌憚.對于他的不利言論也從來沒有斷過.
但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悠悠聞言,神色微凜,旋即神色有些苦澀."我現在能明白方萱萱當初為什麼要這麼歇斯底里了.珊珊,即使你知道自己的選擇換不來一個好的結局,也仍然要一意孤行嗎
?"
"其實沒有愛情也沒什麼,死不了人."她說著,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勸告.
葉斕珊聽了,點頭,"你說的對,即使沒有愛情,也死不了人.如果從未得到,有沒有愛情真的無所謂,可一旦得到過,和自己深愛的人分開,或許會比死更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的承受極限在哪里,也無法想象自己失去他的日子.
這並不是什麼矯情的話,如果有人曾能感受過這種撕心裂肺的痛.
悠悠看著她,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沒用了.
葉斕珊並不是一個在意外界看法的人,否則當初就不會堅持做一個單親媽媽,也不會在那麼多危機關頭救那些曾經在他們眼里命如草芥的人.
可就是因為她靈魂的干淨與澄澈,他們才想把她藏的好好的.
"我真不希望你以後為了他而難過."悠悠說著,勉強的笑了笑.
珊珊,如果顧尚衡在未來某一天真的變了.
他們組織一定會…狙殺他.
當葉斕珊離開房間後,心情變得有些沉重.而另一邊顧尚衡已經和陸墨舟達成了共識.
"你的朋友下午就會被放出來."離開偵查局後,顧尚衡緩緩道.看到她微微出神的樣子,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在想什麼?"
葉斕珊伸手捂了一下額頭,仰頭看他.
現在是清晨,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他的發絲和肩上,仿佛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暖光.
"我…"她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腦海里卻又浮現出了那個夜晚,他緊緊的抱住她.
對她說的話.
葉斕珊埋在他的懷里,語氣有些悶悶的,"我在想,三少你會不會一直喜歡我啊?"
顧三少:?
"這是什麼蠢問題?"他挑眉.
"就萬一以後像電視劇里播的那樣不小心失個憶什麼的,話說失憶不就是霸道總裁標配嗎?"葉斕珊覺得自己的擔心很有道理.
顧尚衡:……
"沒事少看點那些肥皂劇,影響智商."
葉斕珊:……
看著她臉色略帶郁悶的樣子,顧尚衡難得認真,"葉斕珊,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本就沒有'失憶’這一說,所有的記憶都存在腦海里,只是一時想不起."
"更何況,有些鐫刻在骨子里的東西.並不會因為記憶的逝去而改變."
街道兩旁的銀杏葉在他說完這番話後伴隨秋風悠悠飄落,葉斕珊聽後,感覺自己心中的某根弦在不知不覺中被輕觸了一下.
"嗯…"她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相信他.
夜晚,某大橋.
綁著繃帶的邁森在橋邊停下,倚在欄杆處抽煙."傷口還沒有愈合,就抽煙,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一個清冷調侃的女聲在他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