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廢物,枉費我砸了這麼多錢栽培,居然只能抵擋這麼一會兒."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微頓,旋即臉上又浮現出了頗為微妙的神情.
"不過,如果對手是他,我也應該允許自己的失敗."他說著,眼神陰冷的看了眼被綁在高空之中的蘇芷.
此時的蘇芷,眼底里完全是徹徹底底的驚恐.
她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罪,惹了什麼人,要忍受這種折磨!
"為什麼,為什麼要綁架我?蘇家和你結了什麼仇?"蘇芷忍不住淒厲發問.
沉銘聽了,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身為棋子,就應該有棋子的覺悟.不要總是問東問西,不然只會死的更快."
蘇芷聞言,滿臉愕然.
棋子?"現在,我該怎麼處理你呢?暮白一定快要來了,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見到他.畢竟這樣的重逢場面實在是太煞風景了."沉銘說著,緩緩將自己手中的槍支對准了她的眼睛
,眼神凌厲.
沉銘意味深長,"有些時候,有些東西,注定不能被看到."
蘇芷見狀,整個人的臉色都被嚇的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至極,"不,不要這樣,我不要變成瞎子!你不要這麼對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不要!"
蘇芷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遭受到這種經曆,尤其是再成為蘇家小姐以後,原本的她只是單純認為她的好日子到了.
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可誰能料到,她居然會過起在刀口舔血的生活!
如果她這次變成瞎子,那麼她這輩子都完了!
"怎麼,你害怕了?這樣可不行啊蘇小姐."沉銘說著,做出惋惜的樣子搖頭.
"蘇家也算是百年世家了,曆代以來個個都是倔傲角色,即使是女人,出彩的人物也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如果未來掌權蘇家,那麼這個家族也就玩完了吧?"
沉銘說的是實話,像蘇芷這樣的角色,擱在他眼里實在不夠看.
蘇芷聞言,大哭,"我沒有想過未來掌權蘇家,我沒有!所以我不會成為你的威脅的,我求求你,放過我!"
掌權蘇家?她想都不敢想.
即使她被認了回去,但在蘇家老佛爺面前,她依舊抬不起頭.
因為蘇芷在對方冰冷且壓迫十足的目光下意識到,讓她回來是蘇黎他們這一輩的心思,對于蘇家老佛爺來說,後者完全不承認她的存在.
所以,她未來根本就沒有掌權的可能性.
"還真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女人啊…"沉銘聞言,嘖嘖了兩聲,搖頭.
沒有野心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投資.
同樣的,也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蘇芷聞言,心底里涼了一大截,就在她認為自己快要死定了的時候,天台的另一處已經沖出了一行人影.
雙方的下手在這一刻紛紛提槍對峙,一時間,整個局面就陷入了僵持.
沉銘聽到了從樓梯口處傳來的沉穩有序的腳步聲,視線便隨之放遠,知道看到了那抹久違的熟悉身影.
蕭蕭風雅,一身清輝.
同樣的,當顧暮白看到對面身穿著青色唐裝的沉銘後,眼神多了幾分凌厲.
四目相對的一刻,沉銘緩緩勾唇.
"真是好久不見,我的師弟."
聽到他這麼說,被綁在空中的蘇芷也再次陷入了震驚.誠然,當她看到顧暮白出現時,整個人都是欣喜的,但是現在的她卻沒有時間和心情再去犯花癡.
她怕自己下一刻就死了.
顧暮白聞言,俊眉緊鎖,"不要說得那麼惡心,沉銘,你以為自己還是博士的徒弟嗎?"
在你做了那些事以後,早就不是了.
沉銘不以為然,"聽你的口氣,你好像還是很討厭我?師傅他老人家就是這樣,根本不懂我們國家的人情世故.他礙了我的事,我從前的那些舉動也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顧暮白冷笑,眼底里都是譏諷,"你也就只有那點本事了."
這句話刺到了沉銘,他沉下眼眸,神色難辨,"你還是這樣瞧不起我."
"是你自己做的事讓人瞧不起."
雜碎.
沉銘聽了這番話,終究是抑制不住低笑了起來.
"你和簡漠都這麼尊敬他又怎樣?他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改變.暮白,這麼些年來,你還是變了."沉銘看著他,內心頗有感慨.
從前的顧暮白,並不是這樣.
就算是偽裝,也不會拿溫柔做偽裝.不錯,他們之中顧尚衡的確是最為暴戾的一個,但是當年的顧暮白,也不見得脾氣比他好多少.
都是一樣的凌厲,且清傲.
甚至連手段都大差不離.
可現在的顧暮白,給他的感覺的確是變了.
到底是誰改變了他?
"變與不變,等待你的下場依舊是一樣的."顧暮白看著他,眼底清冷,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是嗎?那我們不妨來玩個游戲好了.她是蘇家的小姐,也是你這次要救的人,在對付我和保她之間,你會選擇哪一個?"
顧暮白聞言,微微挑眉,"你覺得呢?"
"我想你會選擇保她,不然蘇家與顧家的約定該顯得多脆弱?從這方面來講,她也是幸運的."沉銘說著,譏誚的盯了眼蘇芷.
蘇芷被他陰森的眼神看的不敢說話.
顧暮白冷笑,下一刻便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槍支對准了蘇芷.
他的這個舉動引起了包括沉銘在內所有人的愕然.
蘇芷渾身顫抖著看著黑漆漆的槍口對准的方向--是自己的心髒
他沒在開玩笑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他不是來救她的嗎?
這一瞬間,蘇芷感受到了從內心深處湧起的窒息感.
"你以為,這樣的女人會值得我犧牲籌碼?"顧暮白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蘇芷,話語間卻給後者判了死刑.
沉銘愣了一會兒,隨後道,"你確定麼,她如果死了,蘇家那邊可不好交代.""犧牲一個女兒,卻能得到顧家的一個大人情,這難道不是更劃算?"顧暮白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