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辛夫人說到最後,渾身氣得發抖,臉上卻滿是淚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被人欺辱,再殺人……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最初想要的.
可,就變成了這樣.
唐珂等人完全沒料到,還有這樣的內情,亦沒有想到,在軍中頗有人望的辛大善人,都是偽裝出來的.
當然,這也有可能,只是辛夫人的一面之詞.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連擎都用了真言符,她說得應該不是假話……
碰到這種情況,唐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看向連擎.
連擎還未說話,旁邊忽然竄出來一團黑影,朝著連擎等人撲過來,同時伴隨著一聲男子的怒吼.
"不允許你們欺負我母親!"
那個黑影一靠近,眾人才發現,那是一顆頭顱.
辛夫人一凜,看著這時辰,面色驟變.
顯然又到了辛陽飛頭症發作的時辰.
她原本就是怕出這種事,讓辛陽躲起來,自己出來面對的,不成想,辛陽還是出來了.
這怎麼辦啊?
辛夫人急得不行,想說什麼,但她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見連擎身子一閃,如一道疾影掠過來,一下子扣住了辛陽的頭顱.
還未等辛夫人求饒,連擎便道:"他的身體在哪兒?"
"……"辛夫人愣了好一會兒,下意識地道:"在後院東廂房……"
連擎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原地,朝著後院去了.
辛夫人立即提起裙擺,跟著跑過去.
唐珂等人對視一眼,除了跟上,沒其他法子.
于是乎,就看到所有人,一窩蜂湧入辛家後院.
連擎直接踏進東廂房,不顧辛陽的叫嚷,直接將頭按回他身體上,然後一張靈符封住,將他打暈.
辛夫人跟過來時,就看到辛陽暈過去,她頓時心頭一跳,腿軟地沖上前,求饒:"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大人你要追究,就找我吧,求你放了我兒……"
"他無事."連擎避開辛夫人,淡淡地道.
跟著進來的唐珂,跟辛夫人解釋道:"首尊這麼做,是幫助你兒子解決飛頭症的事,你總不想讓他一輩子都這麼過吧?"
辛夫人怔了片刻,忽然欣喜地抓著唐珂的手腕,"我兒的病症,真的可以治愈嗎?真的嗎?"
唐珂安撫道:"我們家首尊一出手,那必然是能治愈的,你暫且放心."
辛夫人差點喜極而泣.
但這個時候,連擎又開了口.
"一事歸一事."他說:"我可以救你兒子,但你殺人在先,事後自己去官府自首吧."
語畢,連擎便轉身走了出去.
唐珂:"……"
唐珂和馳風等人都覺得,連擎有點不近人情.
雖說辛夫人是殺人了,但辛仲平作惡在先啊!
不過他們都不敢對連擎說什麼,只能寬慰了辛夫人幾句.
辛夫人卻微微搖頭,"方才那位大人說的是,是我動手害了人,該面對如何的結果,都是我應該的,等陽兒醒過來,我就去官府自首,各位不必為我擔心."
唐珂等人聞言,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便讓辛夫人一切安心,離開了辛家.
第二天,他們就聽說,辛夫人去幽州城的府衙自首了.
但念及事出有因,判了流刑,沒有讓她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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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擎的主導下,辛家的事,迅速解決,而謝歡這邊,在天亮之後,也有了進展.
呂揚在郊外農戶那,當真高價收回來不少斷腸草.
附近的村民,都識得這種毒草,據說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天不亮,是因為服下這草之後,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才有這麼個外號.
可見毒性巨大.
呂揚等人大肆收這種毒草時,農戶們還以為他們弄錯了,特意跟他們說了,這是毒草,平常他們都拿來少量的燃燒,在野地里熏野獸.
呂揚等人謝過他們的好意,這才把斷腸草帶回來.
滿滿一大筐,足夠用了.
謝歡讓人把斷腸草拿過去,單獨用一口鍋,熬成藥汁,然後混合黑狗血,放在半人高的澡桶里,便讓人扶著皇帝,進去泡著.
旋即,她將剩下的斷腸草,和檀香木,蒜頭混合在一起,沿著澡桶附近擺了一圈燃燒起來,並在地上鋪了一層黑狗血和生糯米,等蠱蟲被逼出來之後,免得它們逃掉.
做完這一切,謝歡就和李衢帶著人,全部退出了內殿,在外面等候.
李衢有些不安心,焦灼的走來走去.
謝歡看得有點頭暈,"如今正在解蠱,你再著急也沒有用,便先歇會兒吧."
"我……我放心不下."李衢在焦灼的心態下,露出了少年六神無主的模樣:"那斷腸草是劇毒之物,不會傷了我父皇嗎?"
"斷腸草和豔蠱是相生相克."謝歡道:"這法子,類似于以毒攻毒,毒性會直接被蠱蟲吸收,從而逼出蠱毒,不會傷害到你父皇的."
李衢聞言,焦灼狀態不見,但總算不再走來走去,繞得眾人頭暈.
隨行等在外殿的洪院正等人,一聽謝歡用了斷腸草,紛紛變了臉色.
洪院正又驚又怒地道:"小姑娘,你這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那斷腸草是劇毒之物,怎麼能用在皇上身上?你這,這不是在害人嗎?"
"毒這東西,用好了能害人,也能救人."謝歡掃他們一眼,無視他們憤怒的表情,"你們沒本事,就別質疑別人.起碼我比你們更清楚陛下的情況,還認出了豔蠱."
"你!"
洪院正等人,被謝歡的話,噎的說不出來話.
畢竟沒辨別出皇帝是中了蠱毒,確是他們的不是,但這也不是謝歡瞎用斷腸草的理由啊!看到洪院正等人還要跟謝歡吵鬧,李衢忍不住,喝道:"好了!都閉嘴!本太子相信她,她既然有能耐辨認出父皇中了蠱毒,自然也有能耐治好父皇!倒是你們,關鍵時刻
,一個比一個沒用,現如今在這亂叫,有什麼用?"
洪院正等人看著李衢黑沉的臉,頓時噤聲,縱使再心有不忿,也不敢在李衢氣頭上觸黴頭.李衢頭疼地別過眼,朝謝歡道:"對不住,是我管教無方,他們都是隨口說的,你別往心里去,我肯定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