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奕那老家伙說不定也願意成人之美."陸董事說著,長歎了一口氣.
恐怕近期內這陸家的日子是不好過啊.
陸明遠,"爸,我明白."
出了書房後,陸離叫住了他.
陸離,"明遠,你最近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
陸明遠聞言,看了他一眼,"哦,是嗎?"
陸離微笑,"是啊,我的弟弟開始變得鋒芒畢露了."
此話一出,陸明遠也是勾唇,"有哥哥在,我的這些又算什麼?"
陸離打量了他一會兒,隨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樣,我們兄弟倆日後都是一條心."
"這是自然."
陸離目送陸明遠離開後,嘴角的笑意漸漸收回.
他出了陸家主宅,剛上了一輛車,發現後座上此時正坐著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卷發女人.
"萱萱?"陸離看到方萱萱,明顯震驚了一下.
"你回來了?"
方萱萱聞言,揚了揚自己的頭發,若有所思道,"是啊,我回來了.幸虧上次我命大,不然就死在海里了."
陸離對之前方萱萱的所做也有所耳聞,"你這次回來,還是為了葉斕珊?"他說此話時,聲音分不出喜怒.
方萱萱聽了,挑眉,"喲,阿離,你這是在吃醋嗎?"
"我沒有."
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簡直跌碎他的三觀.
"那你就是在不高興?放心好了,我這輩子估計也就是單相思了."說到最後,方萱萱冷笑了兩聲.
陸離皺眉,"你這又是何苦呢?葉斕珊身份複雜又得顧家庇佑,萱萱你不是顧尚衡的對手,還是把這份念想收起來吧."
方萱萱神情冰冷,"阿離,你不懂.我見不得他幸福.我曾經離幸福那麼近,是他一手摧毀.現在他又奪走了我所向往的東西,憑什麼?他就是一個強盜!"
陸離扶額,"就算沒有他,葉斕珊也未必會喜歡你."
"那無所謂!只要不是他,誰都無所謂!看不慣顧尚衡的人那麼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想他死怎麼了?"
方萱萱的語氣激進到陸離忍不住想要問一句,
你真的是因為喜歡葉斕珊嗎?
還是為自己敵視顧尚衡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她嗎?"半晌,陸離堪堪開口.
方萱萱聞言,看了眼窗外,蕭瑟的冷風在她耳畔拂過,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沉,"她救過我."
"什麼時候?"
"六年前,在德國."方萱萱說著,陷入了回憶.
"我化裝成一個老人執行任務,但任務失敗了.原本的那個組織容不下我,前來剿殺.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在一個巷子口我被逼入絕境,我以為我要完了."
陸離,"她就是在這時候救你的?""嗯,那時候的她大概以為是一個無助的老人受了欺負.居然還叫上了德國的警察,真是天真又好笑.她大概不知道在國外警察是多麼…總之不像國內那樣有用."方萱萱想
起當日的情景就覺得好笑.
她當時就覺得,這女的怎麼這麼蠢的來多管閑事啊?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當時收養葉斕珊的奶奶前天在貧民窟去世.
她是觸景生情.
"就這樣,你就喜歡上她了?"陸離深吸了一口氣.
方萱萱聞言,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她長的好看."
"我長的也好看."他有些不服.
方萱萱笑了,"阿離,不一樣的.我就是喜歡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邁森他們都以為我要不擇手段得到她,其實並不是."
"我就喜歡得不到的感覺."
陸離聽了這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這不是自虐嗎?"
"是啊,但是我有精神病,就喜歡自虐."她順口道.
陸離皺眉,"萱萱,不要隨便亂開玩笑."
方萱萱吐了一口煙霧,"我沒有亂說,你們不會懂我們這些瘋子的世界,得不到的才是最有安全感的,當你完全得到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患得患失的開始."
陸離沉默了.
"阿離,我有精神病,你怕嗎?"方萱萱手指夾著煙,眉眼輕挑.
陸離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方萱萱微笑,"你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科學統計如果一對情侶其中一人爆出有精神病,那麼他們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分手.很少有人能守得住那個得了病的人."
"但是我知道,葉斕珊一定會."
"所以我嫉妒他."方萱萱說著,嘴角的自嘲之意越來越濃.
她也覺得自己很沒勁,只能嫉妒,只能看著.
就像一碟放在桌上無人問津的菜,迎接它的命運就是逐漸的發餿.
"我也可以."陸離皺眉.
方萱萱搖頭,"不,你不可以.""你是陸家的大少,你未來的妻子注定是一個健康家底清白的貴族女,而不是早已經千瘡百孔的我.白家都倒了,陸家要早早的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阿離,你的目光也
該回到事業上了."
"不然,被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搶了先機可不是什麼好事."
陸離聽了,不置可否.
"你以後會有一個好妻子,一個美滿的家庭."
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說完這些,方萱萱便下了車.
陸離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晦澀不明.
…
翌日,葉斕珊去了墓園.
白落歌的死訊被確認過後,她從前的歌劇迷就在這里給她籌了一個衣冠塚.當葉斕珊手捧著鮮花來到墓前時,發現上面早已擺買了悼念的花朵.
她不說話,靜靜的將手中的花束擺在墳前,心情低落.
這時,她察覺到碑前的一道陰影逐漸向前.葉斕珊轉頭,發現是穿著一身高領黑色毛衣,身姿綽約的簡漠.
"簡先生?"
葉斕珊見過簡漠幾次,知道他是白落歌的朋友.
"葉小姐."簡漠似乎很意外會在這里碰到她.
"你也是來看落歌的?"她問.
簡漠沒有正式回答,只是將視線放在了墓碑上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白落歌美麗動人,但美是美,卻少了份靈魂上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