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家外,陰風陣陣.
看到他們出來,狐卿也從一側暗影里走出來.
謝歡看她,"是那東西嗎?"
"是."狐卿點點頭,"氣息一致."
"什麼方向?"
狐卿往謝歡身後的房間,指了一下.
謝歡和楊通看著老桑家的屋子,紛紛皺起眉來.
"桑家……"謝歡驀地道:"不好!"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風似的卷了出去,直接沖進桑大柱暫時休息的房間.
明惠和老桑頭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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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歡和楊通沖進去,就看到一條黑漆漆的,長長的影子從牆壁上脫離,宛若一條蛇的形狀,正卷住桑大柱的脖子,打算一口一口撕咬他身上的皮肉.
大柱娘則昏倒在一旁,應該是被打暈了的.
桑大柱滿臉驚恐,但因脖子被裹住,想要喊都喊不出來,瞧見謝歡和楊通沖進來,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瞳孔里寫滿了求救的字樣.
"邪祟敢爾!"
楊通大喝一聲,一把抽出法師劍,朝卷著桑大柱的那條蛇狀刺過去.
謝歡見狀,給狐卿使了個眼色.
狐卿立即上前幫忙.
狐族和蛇族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管誰,但真論起殺傷力或是血統地位來說,蛇族並非狐族的對手.
看到狐卿上前,分辨出她的真身是七尾狐,那條陰蛇的動作一頓,條然放開桑大柱,躲開楊通的法師劍,虎視眈眈地望著狐卿.
下一秒,她開口吐人言.
"狐妖?"
狐卿,"前面殺人的,都是你?"
"怎麼,你們狐狸一族現在脾性都改了,開始幫著人類做事了?"陰蛇吐著蛇信,語氣嘲諷.
狐卿不為所動,"我就問你,殺人的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樣?"陰蛇哼聲,"他們殺我徒子徒孫,我要他們償命理所當然!"
"你一蛇妖為禍人間,害得附近村民無法安生度日,你還有理了?"楊通喝道.
陰蛇,"我們本來相安無事的,若不是他們非要殺我蛇族,我何曾禍害過他們?小道士,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要胡亂開口!"
"他們不就是請了個大師,封住了亂葬崗的陰氣,何時對你的蛇族趕盡殺絕過?"謝歡眯起眼來,沉聲問道."哈哈哈,他們這群人類竟是這麼說的?!"陰蛇憤怒,"我蛇族雖依傍亂葬崗而生,卻從不曾害過人,他們找人封了亂葬崗不說,還胡亂捕殺我蛇族子孫,竟還有臉說沒有
害過我們?"
謝歡沒料到里面還有這樣的事.
她蹙了一下眉,還沒來得及說話,老桑頭和明惠也跟著沖了進來,瞧見陰蛇貼著桑大柱,老桑頭嚇得一聲尖叫,差點沖過去.
明惠趕忙抱住了他,才沒讓他沖過去.
這節骨眼沖過去,那不是找死嗎?
瞥見又沖進來兩個人,陰蛇吐著黑色的蛇信,眼里凶光更甚,忌憚地望著他們.
謝歡掃了老桑頭一眼,問道:"亂葬崗上曾有蛇群,被你們殺了?"
"我,我不知道啊……"老桑頭滿眼困惑,他仔細想了想,"以前聽人說過,亂葬崗上有蛇,好像都被打死了……"
"你剛才不是和我們說,沒有人去動那些蛇嗎?"楊通怒道.
老桑頭:"我,我也只是聽說……"
"什麼聽說?"陰蛇雖然能發人言,但聲音含糊有些黏連,可是能聽清楚它話里的恨意,"他們不僅殺了我的徒子徒孫,還將它們剝皮拆骨熬燉成湯!"
一說起這些,陰蛇的尾巴立即再次卷住桑大柱,"他們殺了我那麼多子孫,我就要他們全部陪葬!"
老桑頭連忙道:"當初殺你們的人,又不是我們!你放過我兒子吧!我求求你,放過他吧!"
"你們槽頭村所有人都不能活!都該死!"陰蛇憤聲.
謝歡見它尾巴裹緊了桑大柱的脖子,張開嘴往里吞,眯了下眼睛,金劍脫手而出,直接從它大張的嘴里貫穿而過.
陰蛇的動作一頓,尾巴也松了一下.
見狀,楊通上前迅速抱起了桑大柱跳過來.
謝歡同時一張靈符貼在了陰蛇身上,讓它沒辦法再作惡.
陰蛇眼里紅光越來越濃烈,淬了一抹毒一般,"你們這些人類都該死!""人與妖,本就不該生活在一處,你們蛇族選擇居住在近人的地方,就該想到,人類或由于懼怕或由于其他,會對你們下殺手.當然,我不是說,他們對你們趕盡殺絕就一
定對,但至少他們不應該為百年前的事,現在付出代價,何況都死了幾個人了,也足夠了."
謝歡淡聲.
"不夠!永遠不夠,憑什麼我和我的子孫都死在他們的屠刀下,他們卻能夠活著?"陰蛇怒道:"你們道門不是說因果嗎?他們種下了因,就該承擔這個的果,不是嗎?"
若不是亂葬崗有一個臭老道留下的桃木鎮著,最近那鎮壓之力才有松動,它早就出來滅了槽頭村所有人!
這些人讓它蛇族全滅,它就讓他們也全部去死!
這才是因果!
"你現在理智全無,和你相談,完全沒必要."謝歡道:"我送你去陰司輪回."
食物鏈,一環扣著一環,人為上,其他都在金字塔下.
對此,謝歡沒法說誰對誰不對.
但確實,如果人類做的太過,最後傷到的就是他們自己.
槽頭村的人就是這樣.
一味的趕盡殺絕,就會得到強烈的反撲.
如果當時他們只是驅趕,而不是將蛇族全部殺光,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謝歡語畢,就把張著尖牙還想掙紮的陰蛇,用一張符箓收了起來,打算找個機會送去輪回.
"大柱!"
老桑頭看到謝歡把那東西收走,便立即沖上去,從楊通懷里把桑大柱扶住了過來.
但桑大柱這會子,雙眼緊閉,一副死過去的模樣.
老桑頭心驚肉跳,急得不行.
謝歡見狀,便道:"他應該是被嚇暈了,沒有大礙.不過,你們槽頭村確實壞了風水."
背後有亂葬崗不說,還惹了陰靈,就算陰蛇被收走,以後這地方也不可住人了.
"我,我確實不知之前有人傷過它們……以前只聽說過後面有一窩蛇,有人抓了一條吃蛇肉,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聞言,老桑頭吶吶,不知所措.
謝歡道:"不管知不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想辦法補救吧.這地方不能住人了,你們最好換個地方.""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