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斕珊,"可是這些枷鎖,難道不是外界的人評判的嗎?"
"外人的評判,也是基于他們的事跡上.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美擁有太多,他們擁有了權利,財富還有他人的敬仰甚至恐懼,那相應的就要失去很多東西."
"這個世界的質量是守恒的."
葉斕珊靜靜的看著她,倏然道,"那師傅你說,我不會愛他的一切就是因為這個嗎?"
"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黑夜的,他們習慣穿上千層偽裝往日卻再未曾脫過.珊珊,你看到的,還不是最深處的真實."
蘇如雪沉聲,"有一種真實,會令他們自身都厭惡."
葉斕珊皺眉,"自身都厭惡?"
"對,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凝視深淵的.如果你真的覺得愛他,那勢必要接受他的所有.可是最真實的一面如果連他們本人都無法接受,更何談旁人呢?"
葉斕珊覺得這番話聽的人心堵得慌.
她覺得,一定要說些什麼.
可是對方的邏輯似乎也毫無遺漏.
"我不介意."半晌,她終是道.
蘇如雪聞言,輕笑出聲,"珊珊,在這方面你還是這麼孩子氣?之前我和顧暮白坦白,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我的一個要求,讓晚晚做出選擇."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無非是他們對于自己,早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罷了."
葉斕珊,"…我覺得,我對自己認知也挺深刻的.沒有一個人能十全十美,我也有黑暗面啊."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葉斕珊反問.
"常人的黑暗與他們比起來,層次意義完全不同."
葉斕珊一手托腮,思考了半天,"喜歡一個人一定要顧忌這麼多嗎?"
給自己添堵有什麼好處.
蘇如雪意味深長,"如果你們堅持要在一起,珊珊,你以後一定會經曆一些痛苦."
"我不怕受苦啊."葉斕珊心情簡單,她以前就算是苦孩子出身了,年輕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蘇如雪輕歎了一口氣,看向她的眼神帶了些複雜.
可是,
我們卻不忍心看你受苦.
就在氣氛僵持時刻,葉斕珊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蘇如雪一眼,對方示意她接電話.
葉斕珊接通,"喂,十七?"
"夫人,法國那邊傳來消息.葉可雅…出車禍死了."電話對面,十七的聲音有些沉重.
葉斕珊眼皮微跳,倒吸了一口冷氣,"死了?確定是出自意外?"她的語氣訝異,也引起了蘇如雪的關注."車子是犯罪推脫的最佳例證,也是最方便的作案凶器.是不是意外我們不敢保證,但葉可雅的確已經…徐霞後來也在法國的別墅中自殺.現在法國的警察和法醫已經將這
件事錘死了."
此話一出,葉斕珊暗暗心驚.
葉可雅就這樣死了?
雖然平心而論,她不是算一個好女人.但這樣的結局…未免慘烈.
"查得到是誰出的手嗎?"葉斕珊低聲道.十七,"現在嫌疑主要有兩個,一是陸家,二是莫家.但考慮到莫家沒必要手伸這麼長,與葉家鬧的如此難看便鎖定成陸家.可若說是陸家的人…他們最近也確實沒什麼手
腳不干淨的出國."
現在顧陸兩家關系微妙,他們雙方都在監視著彼此的一舉一動.
葉斕珊美眸微斂,"那就只能是葉家內部出了問題了,看來葉綰云還真是心狠手辣."
這麼排除下來,葉斕珊除了葉綰云,也找不到第二個人選了.
可她沒想到,對于葉可雅,她就真的說害就害,說殺就殺?
這個女人的狠戾與冷血似乎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
十七,"是,所以夫人,我們這邊有個建議.長此放任葉綰云如此下去,日後必成大患.您總有一天是要接手葉家的,為了這個目標,葉綰云此人,不死也得廢."
十七的話意味很明顯,
是要她們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
葉斕珊沉聲,"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葉斕珊的心情有些沉重.
"是關于葉綰云的事嗎?"蘇如雪淡淡問道.
葉斕珊也沒隱瞞,"是,不過師傅對她難道也有幾分了解嗎?"
"有心調查一下就夠了,她似乎為難晚晚為難的很開心."話是這麼說,葉斕珊卻從蘇如雪的語氣里感受到了一股來自于西伯利亞的寒風…思及于此,葉斕珊美眸微轉,"那師傅你的意思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咯?說實在的,我們也苦惱葉綰云一段時間了,尤其是她現在還和陸明遠混在一起,就使得情勢變得更為
複雜."
蘇如雪聞言,垂眸,"珊珊,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最有效的.如果你們能狠下心來殺了她,後面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要人性命在常人眼里是道德禁忌,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卻像是家常便飯.
所以他們才是最不容于世俗的存在.
"不過,我知道你和晚晚都狠不下那份心.殺戮,是你們最大的忌諱,也是道德的底線.所以你看,這就是你們和他們的區別."
早年間,那幾個人誰的槍下還沒幾條人命了?
葉斕珊,"可如若殺了葉綰云,葉家便也就我一個小姐,至于我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弟弟暫時可以忽略.這樣外界的輿論恐怕會很不好."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葉家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背鍋也不是不行,但心里總歸是不舒服.
更何況,現在的輿論完全可以壓死一個人.
蘇如雪,"這就是你顧慮太多了,那些庸人的看法你根本不必在乎.你要在乎的,只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自己的選擇?"
"對,你是選擇改變他呢?還是被他改變?"蘇如雪的問題很犀利.
葉斕珊看著她的神情,沉吟了良久.
久到蘇如雪以為她或許要敷衍過去時,葉斕珊倏然從她面前抽出了一張牌.
她一看,是張黑桃Q"這也沒什麼難的,他既然是King,那我就成為Queen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