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隨你
殷澤方死死瞪著謝歡,他討厭透了這種假天師一臉正經,要降魔衛道,渡化世人的模樣!
他的仇,他自己報,不需要任何人渡!
謝歡望著殷澤方眼底的恨意,怔了一下,微微皺眉,"所以呢?為了報仇,你甯願變成你口里唾棄的惡人,甯願以後日日殺人,甯願連累到你父母無法轉世輪回,也不願放棄這些仇恨?"
殷澤方瞳孔震了一下,他不是第一天做鬼,他知道,若他持續作惡,那就得一輩子作惡,無窮盡的作惡,陰德有損,還會連累到他的父母,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牧彥明和金豪!
他咬牙,"那他們呢?他們又是為什麼,殺人害命,卻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卻要我被仇恨煎熬!?"
"誰說他們不用付出代價的?"謝歡沉聲:"袁林和李文歡還有黃松柏已經死了,牧彥明雖然能保住命,但他那雙腿沒人救得了,一輩子都得癱瘓在床,他那麼桀驁不馴的性格,永遠癱瘓在床,接受世人的嘲諷,對他而言,不算是比死還難受的懲罰嗎?"
謝歡瞥了一下昏迷過去的金豪.
"至于金豪……如果你答應,我可以讓你一樣廢了他,或者讓他永遠癡傻,算作他們與人為惡的代價.至于你的冤屈,等把這些處理完之後,可以去輪回辦事處和判官好好論一論,讓他們下輩子也不得安甯."
殷澤方表情僵了僵.
謝歡繼續道:"你殺了他們,他們頂多這一輩子完了,到時候鑒于你已經殺了他們,功過相抵,他們下輩子還能投個好胎,而你……惡鬼行凶殺人,要麼魂飛魄散,要麼永世不得超生,還得被輪回辦事處永久追捕,連累你父母都得被壓在地府不能超生,你和你父母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下輩子吃香的喝辣的,每每受到天規折磨,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殷澤方面上的戾色急速褪去,雙眼里滿是痛苦,"那我該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殺了人,我停不下來了……"
"只要你想,就沒到停不下來那一步."謝歡盯著殷澤方,從欄杆上跳下來,一步步朝他靠近:"我可以帶你去輪回辦事處陳情,表明一切是非緣由,到時候自然有人替你主持公道."
殷澤方愣了一下,茫然倉皇:"真的可以嗎?"說著,他又飛快地搖了一下頭,"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我答應過你,會讓你處置他,就會說到做到,你可以隨便怎麼對付他,但留他一命."謝歡道:"他要是真的殘了廢了傻了,這剩下幾十年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不是嗎?"
殷澤方倉忙無措地看著謝歡,"真,真的行嗎?你不會管我?我這樣做,不會連累到我父母?"
"我既然說了,當然不會再插手,你父母那邊也不會有事."謝歡微微一笑:"你應該相信我,而且今天我站在這里,你覺得你對付我,又有幾成勝算?"
殷澤方望了一眼謝歡手里的長劍,抿了一下唇角,像是在盤算他有幾分戰勝謝歡的勝算,能夠在謝歡眼皮子底下殺了金豪,殺了牧彥明.
秦劍似乎感覺到了殷澤方的目光,挑釁地晃了晃劍身.
看到這劍有靈,殷澤方更無勝算,他能夠感覺到這把劍的年頭比他大的多,靈氣充沛斐然,真的打,毫無勝算……
擰了一下眉頭,殷澤方丟下心里的戾氣:"好,我答應你,但你答應我的,也要做到,我要讓金豪瘋傻一輩子,永永遠遠無法清醒!"
他知道金豪家可不止金豪一個兒子,如果金豪癡傻一輩子,將來所有家產都跟金豪無關,金豪會過的有多慘可想而知.
謝歡收起秦劍,往後退了一步,攤手:"隨你."
殷澤方扭過頭望著金豪,眼里浮現出一抹陰森,他一把朝金豪的魂體抓過去,從中抽走了金豪的精魂,金豪還在昏迷之中,壓根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以後會處于什麼樣的境地.
殷澤方拿走了金豪的精魂,直接吞了,生怕謝歡後悔出手阻止他似的.
謝歡莞爾:"現在可以了?"
殷澤方忌憚地望著她,"那牧彥明……"
"你放心,他的雙腿好不了,我可以向你保證."謝歡溫聲.
殷澤方堵在心里的一口氣就泄了.
謝歡見狀,拿出封惡八卦袋,先把殷澤方的魂體,收進了封惡八卦袋內.
緊接著,樓道里就恢複正常.
光芒一下子滲透進來,牆上和欄杆上,階梯上的血跡,一一消失,一切恢複如初.
汪湉呆了呆,不知道剛才那麼可怕的一幕,是她眼花,還是確有其事.
黃娘子愣了一會兒,和田澤明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黃娘子連忙小跑著到謝歡面前,"謝大師,這事算是完了嗎?"
謝歡瞥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金豪,"算是吧."她扭頭看向田澤明,"找人來,把他送去醫院,就說發現他昏迷在樓道里,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田澤明愣了一下下,連忙點頭:"我明白,您……您放心."
說完,田澤明就往外跑了出去.
方才的一切,他看得真真的,殷澤方那麼重煞氣的一個鬼,居然都懼怕謝歡,再聯想魏會長對謝歡那麼客氣,田澤明更是恭敬了不少,不敢有違.
看到這兒,謝歡便走過去,扶住雙腿發軟的汪湉,"沒事吧?"
汪湉臉色還有些白,喘了幾口氣,搖搖頭:"沒事,就是沒見過這麼嚇人的鬼……"
她之前見過的卜子凡,一身干淨利落,看著就像是個普通的學生,她就以為所有的鬼,都是這樣的,並不嚇人.
這次算是被嚇到了.
謝歡捏了一抹靜心訣印,落在汪湉的後心穴道上,安撫住她的情緒,啞然失笑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讓你來了,嚇到了吧?"
汪湉緩了緩精神,覺得心里沒那麼怕了,尷尬地笑笑.
謝歡便扶住她,朝黃娘子道:"我們先出去吧,這里等田澤明來收拾."
黃娘子點點頭,便和謝歡一道,一左一右扶著汪湉,往外走.
他們剛走出岔道,就看到田澤明和宋又輝帶著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和之前被謝歡定身的保安,匆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