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內,莫斯越聊到一半,倏然靜靜道,"大哥,如果公主現在還在人世,卻不再愛你,你會選擇放她走,過她想要的生活嗎?"
顧墨寒微愣,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莫斯越聳肩,"我只是隨便問問."
顧墨寒回答的很也很果斷,"不會."
莫斯越有些意外,"尚衡這麼說我倒是不意外,但是大哥…"
在他的潛意識里,顧尚衡就是顧家最偏執的人了.
顧墨寒俊眸微斂,"我等了她十年,不是為了她一句不愛."
"換句話說,我若是願意放她走,也不會等她十年."
莫斯越手指摩挲了一下咖啡杯,若有所思,"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在我身邊並不快樂,即使是用命來挽留,好像也不湊效,她只會趁機離開."
"那就不要給她第二次離開的機會."顧墨寒說著,語氣微頓,"我們家對感情的事都比較偏執,這只是我的答案,你可以作為參考."
莫斯越彎了彎唇,"我知道了."
他和艾琳的感情,就像是咖啡,味道雖然苦澀,卻令他戒不斷.
走出咖啡館,莫斯越沉思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蠍子.
"四少,您有什麼事?"
"幫我約個人."
…艾琳回去行宮後,一路上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因為她知道自己又要面對喜怒無常的蘇夜.自從做了大皇子的心腹以後,蘇夜似乎很忙,在R國主殿常駐.艾琳覺得,大皇子
對他的信任已經到了一個變態的程度.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都要先過問他.
"你回來了,那匹貨順利出去了嗎?"蘇夜見艾琳回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艾琳搖頭,"蠍子不是我們的人,他很顧著另一個賣家.哥哥,如果你真的要出那匹貨,為什麼偏要找他,而不是去其他港口?"
蘇夜聞言,狹長的眼眸透著幾分淡淡的冷意,"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件事在月底前,你必須幫我辦成,不管用什麼辦法."
"可是…"
"沒有可是,你跟在我身邊也已經有一年多了,還不清楚我的脾氣嗎?"
艾琳垂眸,沒有反駁他.
蘇夜集權專制,疑心病很重.她不知道小時候那個時常帶她偷溜出去玩的哥哥是不是已經死了,現在的蘇夜,總是冷漠的令人畏懼.
"對了,我有個消息要通知你."蘇夜把玩著自己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大皇子已經下令將二皇子驅逐出境."
聽到這里,艾琳睜大了眼,有些失聲,"你說什麼?"
"哥,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蘇夜微笑,"我為什麼要阻止?二皇子原本在C國度假,現在命令一出,他就回不來了.""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才只有十八歲!憑什麼把他趕出R國?更何況哥哥你不是…"蘇夜沒有給她說完話的機會,直接沉著臉打斷,"我現在是大皇子的侍衛長,和二殿下
一點關系都沒有!"
艾琳心中有些慍怒,"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嗎?是你攛掇大皇子下命令的對嗎?就憑大皇子那個庸才…"
"艾琳,住嘴!"蘇夜拍案,冷瞥了她一眼,"我這麼做全是為了我們的國家."
"這個國家簡直難受的令人窒息!我一刻都不想多待!"艾琳脫口而出,她憤怒的看著蘇夜,她原本的脾氣本就火辣,是蘇夜磨掉了她的棱角,讓她學會為皇權低眉順眼.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生長在C國,從小學馬哲,灌輸的觀念和R國這種半君主制半封建根本不同.
"誰都可以對這個國度失望,但你不行!"蘇夜也反嗆,"如果不是當年婆婆帶你去C國生活,讓你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艾琳,你會理解我現在的做法."
"父母的遺願,姐姐的死,你都不在乎了是嗎?"
面對這聲質問,她只能強忍著脾氣,"讓圖特家族的人繼續繼位,這個國家是沒救的."說完,她便摔門而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直站在旁邊的管家歎了口氣,"少爺,您何必對艾琳小姐頤指氣使,她再怎麼說都是您的妹妹啊." 蘇夜不語,徑直回房,臨走前只撂下一句,"我
需要的是有用的妹妹."
出門後的艾琳接到了蠍子的電話,對方約她商談出貨的事宜,艾琳本來不想去,但轉念發現也不好推辭,就去了.
艾琳進了夜場後,看著手腕上的表,發現快到約定時間便急匆匆去趕電梯 ,拐彎時忽然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侍者從角落躥出,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艾琳小姐."
艾琳皺眉打量他,也沒想出他是誰.
那名侍者對她倒是挺客氣,"四少在等您, 有事想問清楚,您賞個臉?"
聽到他叫四少,艾琳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她看著眼前的侍者,聲音有些發緊,"哪個四少?"
"是莫四少."侍者彬彬有禮道.
艾琳指尖抖了一下,心跳開始加快,卻依舊搖頭,開口說了句蠢話,"我不認識莫斯越."她話音剛落,臉上立馬露出了懊悔之色.
她這是在說些什麼?自亂陣腳.
那名侍者樂了,"那您名字喊得挺順啊.四少要見,您不去怕是不行,這個場子里還沒人敢駁他面子."
他說完電梯旁又出來兩個人,艾琳這才發現整條走廊全部是他們的人,就為了堵她.
至于為什麼能堵到,她立馬想到了蠍子.艾琳明白躲不掉,干脆放棄掙紮,跟著他們到達樓頂,侍者為她推開了一扇門.
艾琳僵在原地,遲遲不敢進去.
莫斯越逆光背對著她,察覺到她的遲疑後,聲音分辨不出喜怒,"過來."
她還是不想動,卻感覺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緊接著就利落的關上了房門.
"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莫斯越說著,緩緩轉身,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泛著些許凌厲的冷戾,"連進門都不敢?"
"還是說,已經厭煩我到見一面都不願意?"
聽到這里,艾琳搖搖頭,依靠在門上,悄悄伸手轉動了一下把手,卻發現被鎖住了.
意識到這點後,她的心猶如被放在火架上烤.
察覺出她眼底的緊張,莫斯越走近她,唇角處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怎麼,想跑?"
"莫斯越,我還有事,下次再見行嗎?"她整個人的手心都在冒汗,生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莫斯越聞言,嗤笑,淡淡道,"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今晚約你的人就是我."
艾琳微愣,故意避開他的視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冷冷道,"我有必要告訴你麼."
聽到他淡漠的語氣,艾琳睫毛微顫,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很意外你會來R國,如果你提前和我說,說不定我會安排時間專門約你吃飯."
"畢竟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盡下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她說著,對著他勉強笑了笑.
莫斯越眯了眯俊眸,眸中閃過一絲危險,"地主之誼?"
"你想和我說的僅僅只有這些?"
面對著他逼人的目光,艾琳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裝多久,卻依舊道,"對,就這些."她話音剛落,莫斯越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沒有其他話了是嗎?"
"嗯."
他冷笑一聲,"很好,既然如此,接下來你也不用說話了."等不及艾琳明白她的意思,他直接扣住她的雙手,將她抵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