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聽完後,呆了好幾秒,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她對上顧墨寒那雙深沉如墨的俊眸,呼吸有些急促,"只是為了我,值得嗎?"
顧墨寒輕笑,調侃道,"諾諾,你太小看自己了.你是輕易就奪走我十年思念的女人."
如果諾諾真的死了,那將不只是十年,而是一輩子.
不知為何,明明他的語氣再輕松不過,顧諾卻覺得鼻尖發酸,她倏然伸手抱住了他,像是在安撫,"你放心,我很專一的."
顧墨寒:……
嗯?
這話有點沒由頭.
見他有些疑惑的樣子,顧諾後面又補了句,"我的意思是說,我是個很守信用的人.既然當初招惹上了你,我就會負責到底的."
顧墨寒似乎很受感動,握住她的手,眼底卻隱隱含笑,"意思就是說不會拋夫棄子了?"顧諾聽的出來他是在打趣她,伸手輕推了下他的胸膛,"我才不會這麼沒良心."
"我的諾諾真是誠實."顧墨寒說著,伸手輕撫上了她的頭,"一諾千金.剛才的話我就把它當做你對我余生的承諾了."
"當然,難不成你還要簽字畫押?"
"挺想的."他話音剛落,顧諾就虛虛的踢了他一下,有些羞惱,"你再逗我,我要生氣了."顧諾罕見的霞飛雙頰,自有一副嬌嗔之態.
顧墨寒見好就收,親昵的摸頭,感覺自己在給一只炸毛的小貓咪順毛,"那就不用簽字畫押了,我錄音就好."
顧諾:……
她還是覺得他在逗她!
顧墨寒看著她哀怨的深情,俊眸深沉.其實在外人面前,顧諾一向都是獨立冰冷的,唯獨面對他,她會像普通的小女生一樣害羞生氣.
不過他卻很喜歡顧諾這樣的反應,因為他知道,顧諾本性就是如此,只是礙于責任與身份過早的成熟.但即使她直來直往,可依舊內心坦蕩真誠,特別的大氣有風度.
因為只要她想,就算不多言語,一個眼神下,他依舊會幫她殺回去,即使是鬧得天翻地覆.如果有心,她完全可以利用他成為她最大最有利的籌碼.
可是她沒有.
但凡一顆心受到一點動搖,就會很輕而易舉的走上另一條路.于顧墨寒本身而已,他並不介意這種利用,只要他認為值得就可以.
可顧諾總會一次次的給他驚喜,為他,她放棄了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認為,即使沒有了記憶,諾諾依舊是他的那個諾諾.
"我餓了,去吃飯吧.檢查完伊凡的作業我快氣死了."顧諾摸了摸自己的干癟的肚子,想要化悲憤為食欲,反正她也吃不胖.
顧墨寒當然滿足她.等到顧南辭在餐廳見到兩人攜手而下後,突然覺得滿桌子的菜不是佳肴,而是各種牌子的狗糧…
emmm,他突然能理解顧瑾年的心情了!
菜都不香了!
次日,伊凡准備出門,被顧墨寒逮了個正著.了解完情況以後,他才知道這小子是准備去教堂.
顧墨寒揚眉,"你們國家不是信奉太陽神拉嗎?"可在C城只有基督教堂.
伊凡表情有些尷尬,"C城還是有我們國家的小教堂的,雖然真的非常非常小,地段也不好.但是按照規矩,我現在的確該去教堂做做功課了."
"我和你一起去."恰巧顧諾經過,聽到這句話後也停住了步伐.
顧墨寒有些意外,顧諾見他皺眉,解釋道,"雖然我也記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隱隱約約感覺這家伙說的是實話."
伊凡對天發誓,"這當然是實話,而且皇室明文規定我們得每個星期都去,我這…我這都多少天沒出門了.拉神還是要拜的,這是我們的文化,還真不能丟."
顧墨寒是個無神論者,不過之前去R國的時候也的確看到里面有很多廟宇,R國崇尚太陽神拉,這算是廣為人知的一種信仰.
"可以,但是要帶上人."他本來想一起去的,但是顧及到十年前,顧諾知道他是無神論者後,讓他不要輕易跟去教堂一事後還是作罷了.
用她曾經的話來說,"這只是我們國家的一個習俗.沒有硬性規定要跟隨的,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在這邊等我就好啦."
彼時的他不信神也不信上帝的,對這方面興趣缺缺.聽到這話倒是覺得很好,文化各自尊敬包容,是很理性的一種狀態.
伊凡頻頻點頭,"好啊好啊,姐夫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墨寒:……
呵.
等到顧諾和伊凡來到教堂後,顧墨寒的手下在外面幾乎把整個教堂都包圍了起來.伊凡感覺這陣仗有些太大了.
"姐夫怎麼這麼不低調啊?"顧諾斜了他一眼,"閉嘴."
伊凡委屈的哦了一聲,好吧,就知道他姐護夫.
進入教堂以後,顧諾終于見到了那一座座令她感覺到熟悉的雕塑.教堂中,一個身穿白袍刺繡的老者見到兩人,臉上浮現出了和藹的微笑,"歡迎二位蒞臨."
伊凡從容的走上前去,先是點評了一番,"雖然這個教堂比起我們國家的小多了,但是該在的都還在.C城R國人很少,您一個守著這里一定感到很寂寞吧?"
老者看著伊凡,眼神意味深長,"不,有人來就不寂寞,一天天的等,總會等來快樂的."
伊凡覺得他的話說的有些哲理,有些迷茫,"快樂還要等啊,那不是挺累嗎?"
老者見狀,輕輕靠近了他,側身在他的耳畔到,"好事多磨,我已經習慣了.就像今天,能再次見到殿下,我就十分幸福."
聽到"殿下"一詞後,伊凡的眼眸微微睜大,愕然的盯著眼前的那副面容,似乎是想從上面看出朵花來.
"你是……"他的聲線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老人見了,嘴角倏然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緊接著就伸手在他的後頸狠狠的劈了一記,痛的伊凡直接暈了過去.顧諾見到這幕情景,還來不及驚訝,眼前倏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出現兩個如此相像之人.直到今天,我真的在這里看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