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越見她遲遲不回答,索性想直接轉身離開,卻被艾琳伸手攥住了衣角.他回頭,卻發現此時的她眼眶微紅,隱隱要哭的樣子.
他的呼吸微滯,心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也沒有很過分吧.
為什麼她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莫斯越心里難安,艾琳感覺自己的眼眶火辣辣的,但還是堅持,"我沒有那樣想你.我對你不是好奇,也不是青春期的叛逆,就是…"
就只是喜歡.但是她發現現在根本沒有勇氣說出那兩個氣.她都被拒絕的這麼徹底了,其實說不說也沒差吧. 莫斯越看透了她的心思,像是開玩笑般,"喜歡我?我有什麼好喜歡的?
"他說著,冷眼看向這座城市里的夜色,"這里每個人都靠的那麼近,但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心事.那麼多人在說話,可是沒有人認真在聽."艾琳聞言,卻直接拉住了他的手,"不會,至少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聽."莫斯越微愣,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珍貴的話,不要輕易說出口,以後回想起來,你會為此
感到不值."他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女聲倏然在不遠處響起,"斯越,你真的在這里."艾琳循聲望去,發現是一位穿著黑色長裙的美婦人,她的容貌很精致,與莫斯越起碼有五分相
像.
打扮雖然樸素,但氣質卻很像一位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莫斯越看到莫嘉莉,明顯的皺了皺眉,"你來干什麼?"
莫嘉莉漠視他的不悅,直接走上前,她看了眼兩人背後的酒吧心中怒氣不打從一處來,"這幾個月來,你晚上就是在這種鬼地方?"
莫斯越冷笑,坦然,"是,然後呢?"
莫嘉莉見他頂嘴,像是受不了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直接揚手扇了他一巴掌.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夜里響起,莫斯越臉一偏.回過頭看著莫嘉莉,神色平靜,"氣消了嗎?是不是還想再打一巴掌?"艾琳被這樣的場面所震驚,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莫嘉
莉,似乎無法置信她的做法.
可是莫嘉莉卻自動屏蔽了他的話,她只是冷眼看著莫斯越,"你怎麼可以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你是我的兒子,為什麼要這麼丟臉!"
但凡他知道自己體內還留著一半莫家的血,就不應該在酒吧這種地方拋頭露面.
莫斯越看著她憤慨的樣子,語氣依舊冷淡,"我為什麼不可以出現在這種地方?倒是母親你,你能看明白自己現在住的是什麼地方,自己又是什麼身份嗎?""夠了!莫斯越!"莫嘉莉怒不可遏的叫他的名字,她不喜歡他不斷的提醒她這殘酷的現實,她一直都懷揣著一個遠大的願望,這個願望也就只有莫斯越能實現.他是她最
後的底牌了,可為什麼他卻這麼不受控制?
莫嘉莉失望至極,"如果沒有你,我本來可以過得很好你明白嗎?如果有的選,我真的甯願從來沒有生下過你!"
"阿姨!"艾琳看不下去了,她從來沒想過,莫斯越的母親對待他的態度是如此的惡劣.以至于,上升到了對整人格的否定.莫嘉莉見艾琳開口,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平息多少,她冷嘲的看著莫斯越,"怎麼,在這個年紀就開始交女朋友了?想讓人家小姑娘來心疼你,看,我的兒子是多麼的可憐悲
慘."莫斯越眸光越來越沉,如果換做是以前,無論莫嘉莉如何歇斯底里,他根本不會去反駁什麼,任由他的母親發火.
艾琳感受到莫斯越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繼續解釋,"阿姨,我是他的同學.他在學校很好,並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好?"莫嘉莉聽到這個字,都感覺好笑,"你說這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
艾琳皺眉,這一刻,她才清晰的理解到為什麼莫斯越身上總是有股化不開的冷戾與憂郁.那麼徹骨的痛,居然是他的母親給予的.
明明在這個年紀里,是少年自尊心最強也最敏感的時刻,她到底是要有一顆多殘忍的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艾琳語氣很堅定,"他信不信不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您的偏見不能代表我的觀點."莫嘉莉凝眸,似乎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莫斯越打斷,他冷聲道,"如果你來只是為了教訓我,那到現在也已經夠了.如果不是,再說下去,我以後不會再多聽你說一
句話."莫嘉莉見他面色不善,雙手抱胸,"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以後你都不准來這種地方.跟著你刑叔叔,他答應過我會好好栽培你.斯越,我不希望你再走那些歪門邪道的路子
了."
聽完她的話,莫斯越譏笑出聲,眼底盡是涼薄,"真是令我失望,大費周章來教訓我也只是為了那個男人的說辭."
莫嘉莉皺眉,"你什麼意思?"
莫斯越不再理會她,直接拉住艾琳的手就走,對莫嘉莉的聲音置若罔聞.直到遠離塵囂後,莫斯越才松開了握住她的手.艾琳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見他臉色沉的可怕,就沒有擅自開口.過了半晌,莫斯越盯著她,語氣顯得很克制,"這麼晚了,
你打算怎麼回去?"
艾琳如實道,"打的."
莫斯越皺眉,"這麼晚打的,你父母不擔心嗎?"
"他們出差了,最近我一個人在家."艾琳解釋道.
莫斯越,"我送你."
艾琳聞言,美眸微亮,"你確定嗎?"他看到她有些欣喜的眼神,提醒道,"我只是順便而已,不要多想."
"我沒有多想啊."艾琳說著,看了眼自己的鞋尖.
莫斯越見狀,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你現在看明白了嗎?"
她也看向他,"你是指什麼?"
莫斯越,"我的處境就是這樣,你所好奇的地方,和這個人,原本就代表著一個泥潭.你除了招惹上麻煩以外,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不要花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那沒有任何意義."
莫嘉莉有一點說的不錯,他現在所做的,也的確算不上是正途.
艾琳見他態度冷漠又警惕,鼓起勇氣道,"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我沒有任何獵奇心理,也不喜歡追求刺激.我的喜歡就只是喜歡,只是喜歡而已…這也不行嗎?"
莫斯越有些意外她這麼說,但還是很果斷,"不行,我不需要別人喜歡我."
艾琳不服,"可是這種事也不是你說不需要我就突然不喜歡啊,就算死心好歹還有個過程呢."
莫斯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很奇怪."艾琳歪頭,"你也很奇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其他的一切都無關.人的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卻可以選擇現在,選擇未來.其他人的看法也和我沒什麼關系,我
覺得你很好就是很好啊."莫斯越微愣,隨後淡淡道,"真是善良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