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越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明顯愣了一下,等到他緩過神時,艾琳已經向他跑來.她氣喘籲籲的在他面前停下,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莫斯越,你怎麼在這兒?"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艾琳見他似乎心情並不好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加追問.她換了個話題,"這麼晚了,你餓嗎?我超餓的,所以我們去吃豚骨拉面好不好?我知道附
近有家拉面館,真的很好吃!"莫斯越見她興奮的模樣,心想拉面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確定,她應該是真的餓了.但是他今天的確沒有什麼心情,更逞論食欲.他剛想開口拒絕,艾琳卻沒給
他機會,直接拉著他的手走了.艾琳其實是不懼寒的,到了冬天都喜歡毛絨短裙,手心的溫度也不像有些女生到了冬天就泛寒.她拉著莫斯越來到了一家生意很紅火的拉面館,艾琳是這里的常客,和前
台的服務員都熟了,很快就訂好了座位.莫斯越入座後,大腦這才開始思考為什麼每次他都會被她牽著走.明明不想做的事,在她的引導下他依舊在無意識下從了.艾琳可看不出他豐富的內心戲,她見莫斯越情
緒低沉,道,"你看起來很不開心,遇上糟心事了?"莫斯越輕笑,"遇上糟心事很正常,但不是每件事都有說的必要."艾琳聽後,心想莫斯越真的是個自我防備很強的人,即使他變得能和你開玩笑但並不意味著推心置腹.他的心里有一道厚重的鐵門,外人甚至連進去其中的一絲縫隙都看
不到.當然,或許這些人里也包括她…
拉面很快就被端了上來,艾琳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心中的失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又是滿滿的干勁.
她不急,慢慢來.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細水長流的事.艾琳喜歡吃辣,並且是無辣不歡,在她眼里如果食物沒點辣味那就缺了點什麼.她習慣性的加了兩小勺辣醬,然後看向莫斯越,"你要辣醬嗎?哦不對…差點忘了你應該不
吃辣."上次吃烤肉的時候,她祁小莫加胡椒粉和辣椒粉加的風生水起,但是莫斯越對這兩樣都是不碰的.當時艾琳還在想,那到時候她如果想和他一起吃火鍋,豈不是要點個鴛
鴦,不過清湯鍋真的好吃嗎?她怎麼覺得不太行…當艾琳的心思全撲在食物上時,莫斯越才開口,"不是不能吃,只是不習慣."他的語氣比起以往要緩和很多,事實上莫斯越對此也有些意外,他並不知道艾琳會留意這樣
的小細節.還是關于他的.
艾琳聽著,興致勃勃道,"那你有什麼忌口的嗎?蔥香菜之類的會喜歡嗎?"
莫斯越蹙眉,搖搖頭,表示不太行.
艾琳,"那水果呢?有過敏的嗎?"
莫斯越,"芒果吧."
艾琳在心中偷偷記下,又問他,"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白色."莫斯越說完,頓了一下,才道,"你問這些干什麼?"
艾琳笑眯眯,"了解基本信息啊."莫斯越看著她的笑容,一時啞然,但也沒有反駁不滿什麼,"你還想問什麼,干脆一次問完."
艾琳有些激動了,"有啊,你是不是雙子座的?"
"…是白羊."
"最喜歡什麼口味的薯片?"
莫斯越,"?"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他不喜歡吃薯片.
但是他還是勉強回答,"硬要選的話…青檸味."
"好冷門的口味啊."艾琳感歎道.
莫斯越,"……"
有嗎?這是他為數不多不反感的味道.
就這樣,艾琳還問了很多奇奇怪怪看似沒有任何營養的問題,但是莫斯越基本來者不拒,而且還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等到問完以後,艾琳看了眼外面逐漸變小的雪天,對著莫斯越道,"你吃完准備干什麼?准備去玩散心嗎?"
"玩?散心?"莫斯越被她這話逗笑了,他放下筷子,調侃似的看向艾琳,"你怎麼不問我會不會去酒吧喝酒抽煙?"
艾琳小心翼翼道,"你會去嗎?"
"不會."
聽到這個答案,她心中舒了一口氣,卻不想莫斯越又淡淡補充了一句,"因為這些都不管用."艾琳聞言,手里的動作一頓,目光忍不住投向他,卻發現莫斯越說這話的神情十分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前兩年試過,效果很差勁.並且,也不是所
有人都有墮落的資格."
此話一出,艾琳的心被揪了起來,她很心疼他的清醒.
莫斯越是她見過同齡段人中最清醒的人,清醒到對自己狠戾無比.什麼都嘗試,排除無用的,留下有用的,甚至連一條後路和喘息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那,你現在不開心,一般都會怎麼做?"她問道.
莫斯越勾唇,"不怎麼樣,順其自然."
其實是不斷積壓吧,艾琳心想,他這樣對自己真的很殘酷.
吃完拉面後,莫斯越見時間不早,准備送她回家,但是艾琳卻道,"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也是回家嗎?"莫斯越蹙眉,"不會這麼早回去."
"那正好,我們去中央大廈頂層看夜景怎麼樣?"艾琳提議道.
莫斯越看著她,"如果我記得沒錯,你父母應該今晚就回來,這麼晚還在外面逛,不怕他們擔心?"
"他們的機票改簽了,而且我現在的確也不太想回家.我最喜歡下雪天了,尤其是燈火通明的雪景天."艾琳說著,眼神里滿是向往.
莫斯越斟酌了下語氣,"我是說,大晚上的你和一個男性在一起,你不怕我圖謀不軌?"
艾琳有些懵,"你當然不會啊,你明明很好."
在艾琳眼里,莫斯越是真的很好,只是很少很少有人了解罷了.更甚至,她覺得他內心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即使遭遇過很多不平的事,依舊很溫柔.莫斯越哦了一聲,倏然把她抵在牆上,居高臨下道,"居然認為我是好人,我是不是該說句受寵若驚?"艾琳見狀,心髒不爭氣的加快了幾下,她的臉有些紅,"我就是覺得
你很好,而且,就是想陪著你…"說最後這半句話時,艾琳都沒有勇氣抬頭看他,聲音也小了很多.
莫斯越聽到後,感覺自己的整顆心就好像被什麼燙到了一般,一股難言陌生的感覺從胸腔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裝作沒聽到,"你剛才說什麼?"艾琳繼續紅著臉,"我說你很好…"但是最後半句話卻是沒有勇氣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