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天空開始下起了雨.艾琳接到了祁小莫的電話,對方語氣焦急,"琳姐姐,你見到斯越了嗎?"艾琳,"沒有,怎麼了?"對方聞言,歎氣,"完了,連你都沒見過他
,他不會是受打擊太大直接失蹤了吧?"
艾琳心中微震,"不會的,斯越還沒那麼脆弱."
"我倒是希望如此,可半天他都沒回過信…"祁小莫滿面愁容,"琳姐姐,你說他會去哪兒呢?"艾琳垂眸,她其實也不清楚.
或許大概率的是回到了莫家…艾琳心有愁思,不知不覺的路過墓園,卻也是在這里,看到了久違的莫斯越.她見他獨自一人站在那里,身影盡顯寂寥孤獨,好像此時誰都無法進入他的世界一般.她撐
著傘進入墓園,來到他身邊,輕輕喚了他一聲,"斯越…"
對方聽到她的呼喚,余光看向她,聲音有些低啞,"你怎麼來了?"
艾琳,"我們都在找你,擔心你會不會出事."
"我沒事."莫斯越注視著眼前的墓碑,不再多言.
艾琳見狀,心想這怎麼能算沒事?
如果她不來,他到底要站在這里自虐多久?可惜她現在不能輕言,更不想就這樣再戳一次他心中的傷口.兩人就這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艾琳並不討厭沉默,也並不害怕沉默.她只是默默陪在他身邊,幫他撐傘.不知過了多久,莫斯越似乎終有所察,對著她道,"回去吧,不
必浪費時間陪著我."
艾琳搖頭,"這才不是浪費時間."
莫斯越薄唇微抿,"你不需要這麼做."
"這只是你的想法,放心好了,我是為了自己.如果不陪著你,我會很難過.這個理由夠不夠我留下來?"艾琳問道.
莫斯越聞言,自知敗北,面對艾琳,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似乎總能找到他的軟肋令他無法反駁甚至反抗.
他可以站在這里一宿,但不可能讓艾琳陪著他一宿,最終還是他先妥協,"知道了,我們回去吧."艾琳微微勾唇,嗯了一聲.
艾琳先將他送到了家,"明天是周六,我會來看你."
莫斯越微微蹙眉,"我有什麼好看的?"
艾琳見他眼神依舊沉寂冷徹,上前握住他微涼的手,"因為我要照顧你啊."
"照顧我?"莫斯越輕笑,眼神起了波瀾,"你要是能先照顧好自己,倒是了卻我一樁心願."
艾琳鼓了鼓臉頰,"我是說真的,只是現在被你小看了."
莫斯越起初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在他心中,艾琳永遠屬于光明又美好的世界.他喜歡她在他身邊,卻從未有想過真正的將她波及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舍不得,也不想那麼做,甚至于,他有時候想若是開始便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該多好.只要單向的付出,就算得不到回應,也不用忌憚身邊的危險.次日,他發起了高燒,起初艾琳敲門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等到接二連三之下,他起身去開門,對方發現他氣喘籲籲神色蒼白的模樣,似乎被嚇了一跳.艾琳扶
住他,他本不覺自己身上的體溫有多滾燙,直至觸碰上了她的肌膚,那一點冰涼倒是拉回了他所剩無幾的神志.
他勉強一笑,"你還真來了."
"我不來,你萬一被燒傻了怎麼辦?"艾琳紅了眼眶,急著去找醫藥箱,最終在書櫃里發現,她急忙准備著藥物,語氣埋怨,,"難受為什麼不早點打電話告訴我?"
莫斯越沒有說話,他生病向來不喜歡告訴任何人.一是因為他認為這些病還要不了他的命;二是因為從小到大,幾乎無人可說,所以也從來沒這個習慣."我覺得我就算燒傻了,智商應該也高于平均水准."他剛說玩,艾琳直接把退燒貼貼在了他的額頭,忍不住回懟,"都傻了還平均水平呢?干什麼這麼逞強,偶爾示弱一下
有什麼關系?"見她臉上真的有些慍色,莫斯越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或許是因為生病時人的意志力會減弱好幾分,他忍不住伸出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艾琳.
莫斯越,"示弱這個詞,對于很多人來說,都很恥辱."
艾琳聞言,疑惑道,"為什麼?"
"當人一無所有時,或許只有尊嚴才能勉力支持他活下去.如果示弱,就代表連同尊嚴一起舍棄,這不是件很悲哀的事嗎?"莫斯越說著,低低笑了一聲,"就比如說我."
此話一出,艾琳美眸微微睜大,心中震驚的同時扒開了他遮擋面容的手,強迫他對上自己的視線,"誰說你一無所有的,你還有我啊."
莫斯越笑她的天真,"你可不是我的."
艾琳繼續甜言蜜語,"那修正一下,我的心是你的."莫斯越有被她的話甜到,原本就燥熱的身體聽到她的這番話倒是感覺更熱了.
艾琳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放心好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醒了以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莫斯越虛弱的扯了扯唇角,"如果我睡到明天呢?"
艾琳狡黠一笑,"我和家里說了,今天寄住蘇琪家.你病的那麼重,我當然要看著了."莫斯越聞言,歎氣,"還好我是正人君子,不然遇上你這麼容易被騙的,早就沒良心了."艾琳輕輕拍了他一下,"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啊?除了你,換誰都我都不願意的."
莫斯越覺得她今日說話實在格外好聽.
就當是甜言蜜語好了,美好的竟不想人醒來.
他服了藥後很快便睡了過去,但不知是否是心思太重,他睡到臨近半夜便緩緩醒來.睜開眼後,他隱隱聞了一股香味,似是從廚房飄來.莫斯越愣了三秒,下床後朝著廚房走去,發現了艾琳的身影.她將頭發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漂亮的側顏在橘色的燈光下,更顯溫暖,令他產生了一種…她是他妻子
的感覺.想到這里,莫斯越伸手扶額,嗤笑著自己心猿意馬的念頭.
僅僅是這一幕而已,他就這麼會遐想…但是,他卻不想否認,她已然變成了他夢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