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胥嚴心中也久違了的起了波瀾.
他的口吻不再似從前那般調侃,反而多了幾分認真,"你就這麼喜歡她?"
莫斯越不語,他現在不想和他浪費口舌,哪怕是多說一個字.
他會記得這一天,永遠記得.
胥嚴想控制他,莫家絞盡腦汁的想要他回去做傀儡,所有人都自以為打著一副精巧的算盤.
但那算盤真的利落嗎?
仇恨的種子在少年心底里生根發芽,如果不想受制于人,就只能鋌而走險.
不破不立,他必須走出那一步.
艾琳再次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眼眶通紅的蘇琪,她愣住,似乎很意外她的出現.
艾琳,"蘇琪,你怎麼在這兒?"
聽到艾琳聲音嘶啞,蘇琪幫她倒了杯水,"是莫斯越讓我來的,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摔的那麼嚴重?叔叔阿姨要是知道肯定心疼死了."
艾琳聞言,心知她並不知道實情,也就順著這個謊言繼續下去,"是我大意了,我自己不小心.現在幾點了,可以回去了吧?"
蘇琪,"你要不就留醫院一晚吧.我打電話給叔叔阿姨."
艾琳搖頭,"不用了,他們要是知道還以為我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蘇琪見她執意,也拗不過,歎了口氣,"你以後真要小心點.醫生說,你肩胛骨那邊很可能留疤,女孩子家家就留疤…"
艾琳不甚在意,"沒事,我不介意."
蘇琪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艾琳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艾琳回憶著白天發生的一切,還有她在失去意識時莫斯越驚懼憤怒的眼神,心中突然很擔心他的安危.
她打電話過去,卻是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發消息,也沒人回.
艾琳漸漸地開始有些著急,"他找你來之前,有說過他去干什麼了嗎?"
蘇琪搖頭,"好像是有事吧,但具體有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他又不喜歡和除你之外的人多說幾句話."
艾琳最終還是決定給祁小莫發條消息,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回複.
祁小莫:他回莫家了.
就因為這條消息,艾琳失眠了整個晚上.
而後,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接下來的一整個星期,莫斯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沒有接到一個電話,甚至是只言片語.發的消息,永遠都是她單向的自言自語,艾琳的心開始變得不安,女孩在戀愛中總是敏感的.在一起一年多,他們有時候也會拌嘴吵架,但總是會很順利的解決,從來都
不會像現在這麼…冷漠.
另一邊,瑞奇他們在得知莫斯越回了莫家後,趁著大晚上把人找了出來.
等到見面時,瑞奇又發現,莫斯越罕見的抽起了煙.
他從前抽煙,後來遇到艾琳以後就戒了,現在又抽了起來,瑞奇走上去,道,"你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回莫家了?"
"胥嚴回來了."莫斯越冷聲道.
瑞奇一愣,"啊?你老子回來了?我擦,那接下來精彩了…不對啊,他回來了你就選了莫家,那他不會覺得很沒面子嗎?"
莫斯越冷笑,"這里是C城,他的勢力想要繼續像幾十年前那樣放肆哪有這麼容易."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會真想就地正法你老子吧?莫家也讓?"
莫斯越眯了眯俊眸,"就地正法?他沒那麼容易死,但是也要讓他付出足夠大的代價.至于莫家,如果連這點餌都不肯放,我又有什麼必要回去?"
瑞奇噎住,心想也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之前一直想讓你回莫家,可是你真的回去我又感覺心驚膽戰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前不久,尚衡和暮白都找到人了."
莫斯越看向他,"他們情況怎麼樣?"
瑞奇慘白著臉,"情況很不好,被打擊慘了."
聽了這話,莫斯越沉默了一會兒,掐滅了煙頭,"是我們之前誤判了形勢."
瑞奇似懂非懂,"可是我覺得挺正確的啊."
"新的狼王想要上位,那就要等老狼王力不從心.一年前,我也以為沒什麼事能難倒我."莫斯越說著,語氣微頓,"現在看來,只是因為太年輕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那麼一瞬,瑞奇認為自己身邊的兄弟都成熟了不少,除了自己好像仍舊是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
他又道,"那你的那個女朋友怎麼辦,你現在處境不妙,她也很危險吧?"
莫斯越垂眸,"我會把她擇出去,不會讓她受到不必要的波及."
瑞奇想,這該怎麼擇才能不受波及啊,有那麼容易嗎?
事實證明,確實有一種簡單直接的方法,那就是分手.
做出這個決定,莫斯越也未曾料到,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他內心想要的只是暫時性的分手,他想過,無論事後艾琳原不原諒他,想要他做什麼他都會願意.
可是現在,她必須和自己撇清關系.
但這個消息對于艾琳來說,卻是難以接受,更何況分手的決定只是由著他的一通電話就決定了.她甚至沒辦法見他一面.艾琳再聽到他說"我們分手"那幾個字時,只感覺心像是被撕裂般疼,從前有多麼喜歡,現在就有多麼疼.可是她卻不相信,"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斯越,你說的話,我不
信."
他在電話對面聽後,看著江面對岸的霓虹燈光,閉目,"我沒有苦衷."
艾琳咬唇,"我不信.就算要分手,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難道當面告訴她,再見她一面都那麼難嗎?
莫斯越心中苦笑,怎麼見啊…
如果真的見面,他怎麼說的出要分手這種話,他只會想要擁抱她,親吻她,從來沒有想過推開她.可是如果告訴艾琳真相,那麼勢必會把她卷入更糟糕的情況.
從之前的事情里,他就可以看得出,如果有人想殺他,艾琳在,她甚至會毫不猶豫的為他擋子彈.這是他想要的嗎?
絕對不是.
他想要的僅僅只是她平安,快樂.
想到這里,莫斯越深吸了一口氣."艾琳,我有做過不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嗎?我說分手,那就是分手."
"為什麼?我有做錯什麼嗎?"艾琳在被窩里不自覺的紅了眼眶,聲音帶著些壓抑的委屈.
莫斯越聽到後,一時間根本說不下去.讓他說這些,比凌遲他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