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喬安,"還真是一點都不讓我."
顧黎辰不語,其實他一直在讓,只不過這方面,不行.
"對了,你覺得愛洛真的會來我們的實驗室嗎?說實話,真要我研究他們黃金城的公主…那感覺怪怪的."
顧黎辰,"現在只能相信唐景軒,從他手中搶人可沒那麼容易."
簡喬安,"萬一真被他們搶過來了呢?"
顧黎辰,"那就只有靠我們."
顧黎辰,"愛洛確實是完美基因的載體,如果黃金城准備放棄,我們的人也來不及阻止,那麼實驗就只有繼續下去."
簡喬安猶豫,"可是如果真的按照計劃來,她會受很重的傷,萬一死了…"
顧黎辰,"世界各處本就各有各的悲哀,不止我們,布置這局棋的人也很清楚,他們護不住愛洛,那便只有犧牲她.計劃的進程誰也干預不了."
簡喬安感歎,"當這里的公主是實在是太倒黴了,我小時候還想當公主呢,現在一看,快別了吧,真嚇人."
顧黎辰,"沒看出來你還有過這樣的夢想."
簡喬安,"哪個女孩子小時候沒想過,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是一位小王子嗎?"
顧黎辰唇角微扯,"沒想過."
當王子有什麼意思?
"那你都想些什麼?"簡喬安對顧黎辰很好奇,"總不可能連一點浪漫幻想都沒有吧?"
"沒有."顧黎辰切斷了她的幻想,"我從小就喜歡現實主義,懂?"
簡喬安撇了撇嘴,"沒意思."
顧黎辰俊眸微眯,"夢想當王子就有意思了?"
"是說你心里沒點浪漫幻想,這樣很容易成為科研狂人,不近人情…"簡喬安話還未說完,就被顧黎辰打住,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到底,你只是想為愛洛求情."
簡喬安展顏,"猜對了!"
顧黎辰:……
他默默的撇過臉,有那麼一瞬間都不太想搭理這個女朋友.
簡喬安看到他的表情,蹙眉,"你這什麼表情,我可是在和你很認真的商量.有沒有一種辦法,既可以不耽誤研究計劃,又可以保全她的命?"
顧黎辰抬眸,"有,但幾乎不可能."
簡喬安,"為什麼?"顧黎辰頓了一下,"我們的任務是采集到愛洛完美基因的數據,突破黃金城的基因密碼.換句話說,愛洛成為試驗品,是眾望所歸的結果.想要她活命,除非有新一個實驗
體來替代,但是放眼全世界,沒有人的基因能和愛洛媲美."
"…為什麼要下這樣的任務…"簡喬安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親眼目睹一名女性面對命運時的那股無力與掙紮,還是會同情與痛心.
顧黎辰,"答案也很簡單爛俗,只是為了權利,小到個人,大到國家.你不出手永遠會有人比你先出手,個人在集體的權益面前比起來,實在渺小,即使對方是公主."
簡喬安,"這不公平."
顧黎辰垂眸,"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它不正確,也不溫柔,沒有對錯,只分立場."
顧黎辰的這番話令得簡喬安心中震動,她的眼神從開始的不平逐漸的轉為糾結最後化為了平靜.
這樣的話,簡喬安小時候也聽過.
在她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是屬于灰色勢力時,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手里面卻也沾過不少血腥.簡喬安所受的教育告訴她那些都是鮮活的生命.
可是簡漠卻告訴她,那也只不過是生意.簡漠,"喬安,你現在從書上所了解的正義正是建立在這個灰色的世界上.如果沒有黑暗也就沒有所謂的光明.就猶如不公與正義總是互相依存,而公平和正義這些朗朗上
口的東西卻也不過是那幾個集權利于一身的人所創造."
"離權利越近,規則就越不起效.而我做的生意只不過是和一群可以無視普遍規則的人來往.一般的規則,效力只是束縛住普羅大眾."
"真正握有權位的人,他們創造規則."
顧黎辰在某種程度上理念與簡漠趨向于一致,他們這樣的天才對世界解讀精准,也正因為太過精准所以常常都會顯得冷漠.
可是捫心自問,簡喬安也反駁不了這兩人什麼.
簡喬安看著顧黎辰的完美側顏,心緒湧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如果我是愛洛,顧黎辰,你會不會心疼?"聽到這話,顧黎辰抬眸,簡喬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繼而道,"我知道你會,你看,其實我的答案也很簡單.或許在你們眼里,有些人的犧牲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總會有人
難過,只是難過的人不是你們,所以…"
所以就可以小事化了.
顧黎辰,"…你想我怎麼做?"
這次的問,與之前的渾然不同,顧黎辰的神情很認真.好像無論她提出多過分的要求,他都會不計代價的實現.
簡喬安搖頭,伸手抱住了他,"我只是難過,我也自私."
"我很同情愛洛,但是這份同情,不足以讓我忍心看你涉險.我只是覺得自己…"
這是一份無法言喻的難過與沮喪,簡喬安很想幫一幫這位素未謀面的可憐公主.可是這件事的代價如果是要顧黎辰犧牲什麼…
她不願意.
一邊同情,一邊不願意,簡喬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黎辰聽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沒做錯什麼,人總是趨利避害的,不用過度自省."
簡喬安還是很難過,"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從小順風順水慣了,真的遇事,抗打擊能力這麼弱.顧黎辰,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從始至終,只能做一個流兩把同情淚的看客.
"胡說什麼."顧黎辰蹙眉,"你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簡喬安,"你說這些是在安慰我吧?"
"你覺得有被安慰到嗎?"
簡喬安,"好像有."
顧黎辰,"那就沒事了."
簡喬安:……
"你!怎麼就不能哄人哄全套呢?"簡喬安不滿,他怎麼這麼喜歡使壞半路崩氣氛呢?
顧黎辰摸了摸下巴,"或許,這就是為了鍛煉你口中的抗打擊能力?"簡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