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大廳深處.
四五名奴隸待在一個籠子里.
他們距離那荒雞的尸體很遠,甚至看不清蘇牧等人在做什麼.
所有人都是犯了罪的人,其中有兩個,還是殺人的死囚.
死囚就算是賣進梁國,也是不會被放進軍隊的.
他們會被送入大梁的礦場,勞作到死.
"滾遠點!死老頭!"
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赤裸著胸膛,一腳將一個老頭踹到了一旁!
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硬邦邦的板床上.
整個牢房五個人,只有一張床板,幾乎被這個大漢霸占.
他看了一眼那被揣到牆角,哼哼不停的老人,眼神厭惡道:"他媽的,碰上個要死的病勞,晦氣!"
其他人也是都離那老頭遠遠的.
這老東西,在牢里一直病病殃殃,眼看是不活了.
而被當做奴隸的,都是重刑犯,根本不會有人在乎生死.
"你,去把這老東西拉到最頭上,直接弄死算了,等下次送飯的過來,直接抬出去."
那大漢指著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道:"省著他媽的失禁,弄得到處臭味!"
"是是是!"
那瘦猴子般的家伙也不敢多說,直接扯著那老頭的頭發,想要拉到最外面.
"啪!"
只是此刻,那老頭的手猛然握上了那個瘦猴子的手.
"嘶--"
這一下來得突然,而且力道極大!
那瘦猴子吃痛,一腳就朝著那老頭的臉跺了下去,罵罵咧咧道:"我草,你他媽的要死啊!"
噗!
這一腳,直接將那老頭本身就干巴巴的脖子,踹了個一百八十度.眼看是直接死了.
"切!"
這瘦猴子也不在意,他本身和那壯漢一樣,就是凶殺犯,一個老頭而已,死在這種地方,根本和死一只老鼠差不多.
"看什麼看,再他媽看,老子也把你們腦袋扭下來!"
那瘦猴子抬起頭,卻看到其他的兩個人,面色煞白,如同見了鬼一般,眼睛幾乎快要瞪出眼眶了!死死的盯著自己!
"鬼!鬼!!"
兩個人絲毫沒有理會那瘦猴子,而是驚恐的看著他的背後!
這時候,那瘦猴子也感到有些不對.
好像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後頸吹著涼氣.
他頭上冷汗滑了下來,緩緩轉頭.
他看到那老頭正面對著自己.
他的脖子……
如同麻花一樣,轉了三百六十度!
一雙眼睛,雪白一片,沒有瞳孔!
"我我……你……"
噗呲!
那老者伸手,輕輕一拔,那瘦猴子的腦袋就直接被揪了下來.
他伸出尖尖的舌頭,舔了舔那鮮紅的血漿,聲音沙啞:"熱的."
"幾百年沒嘗到血腥,連凡人的血喝起來他媽的都香."
那老人幾乎眨眼的時間,就將那瘦猴子的血喝了個干干淨淨.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其他人……
片刻,整個牢房,只剩下了四具尸體.
每一個尸體,都干巴巴的如同暴曬了數天的干尸.
老人活動了活動筋骨,眼中蒼白的眼球朝著蘇牧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活過來了啊……"
"朱厭大哥的卜天通靈果然強大.借助飼魔山的靈脈,施展逆天通靈之術,真的讓我等重生了!"
"不過有些出入啊,看來複活的條件,不是朱厭大哥說的,等五百年時間一到,就會重新降生.而是會出現在死去的同類身上."
"若不是這群神師釋靈,恐怕我就會因為尸體腐爛,而後真正消散在天地間啊……"
被荒雞侵占的老人,後怕的看了那尸體一眼.
不過他很快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疑惑.
為什麼在那個年輕人身上,自己感受到了老三的一絲氣息?
大靖帝國護國宗門飼魔山,除了山主,左右護法,九方道長以及三十八長老外,還有三大魔主.
分別是朱厭,荒雞,睚眦.
大靖破滅,老大朱厭乃是妖神師,在知道飼魔山徹底無望後,更是發現山主死亡,長老死絕!
嗅到巨大陰謀的朱厭,立刻施展逆天通靈之法,讓三人暴斃,魂魄沉睡于鬼蜮輪回邊境,等待複蘇.
只是出現了一點要命的小瑕疵.
等了五百年,趁著輪回呼吸的間隙溜回人間,卻複活在了尸體上.
若不是機緣巧合,尸體被發現賣給云唐鑒寶樓制作鬼車,沒有釋靈的話,荒雞絕對肯定,自己多半是會隨著尸體腐爛,從而徹底消散.
他深深看了蘇牧一眼.
老三的氣息既然出現,那就說明睚眦也順利複活了.
而老大朱厭,本身就是妖神師,應該不會出事.
也就是說,自己三大魔主,全都成功複生!
"自由的味道啊……"
荒雞坐在地上,等著那群神師離開,然後自己馬上就離開大唐!
當初三人約定,複生之後,穿越大靖國土,也就是現在的三國,穿越魁木大妖林,在魁木大妖林另一邊的落星十二城相會!
……
而就在荒雞出現的時候,那蘇牧儲物袋中的睚眦卻是雙目爆瞪!
激動的渾身發抖!
老二!
荒雞!
荒雞也複蘇了!
一瞬間,睚眦幾乎淚流滿面!
尼瑪啊!
沉睡了五百年,重生在了一頭死去數月的睚眦身上.
睚眦龍血,腐敗的速度比尋常的生命要慢很多.但是也不可能違背這個規律.
而且,隨著尸體的腐爛,味道重了,還會吸引來食腐生物.一旦尸體被吃,魂魄暴露,他必死無疑!
五百年鬼蜮沉睡,一場複生空夢!
而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尸體卻被人發現.
然後送去了縫魂.
而且,作為飼魔山三大魔主之一,朱厭,荒雞,睚眦都是天人級別的存在.
在釋靈的沖擊下,是完全能夠保存意識的.
于是,就出現了蘇牧第一次踏入神閣的那一幕.
只是變為獸靈的他,因為停留在尸體里太久了,已經虛弱到了靈湧期,根本無法反抗.
後面陰差陽錯落在了蘇牧手中,更是被種下精血禁制.
慘啊!
堂堂魔主,數百年前大靖鼎盛,他僅次于山主和左右護法.
每次出行,都要乘坐八百力士抬著的巨大移動宮殿,儀仗華貴,聲勢浩大!
而今竟然淪為了一個小小凡人的傀儡!
睚眦魂力猛然震動,拼命的朝著外面散發自己的氣息!
"救我!"
"就我啊!!"
"二哥啊!"
但是讓睚眦絕望的是,自己的消息,絲毫傳遞不出.
自己的魂力,被死死的封印在縫魂的肉身里.
尤其是蘇牧種下的禁制,徹底隔絕了他的魂力,僅僅只是稍稍逸散出了一絲他的氣息.
荒雞毫無察覺,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嚼著一根手指,等蘇牧等人離開,然後自己開溜.
"啊啊啊,混蛋!"
"吼!!!"
睚眦簡直絕望!
蘇牧設下的禁制,如同一張血網,將他死死的困在縫魂的軀殼內……
他一點訊息都傳不出去……
蘇牧縫制的手一抖,一根魂線斷掉,連帶著一丈左右縫好的血肉剝落.
蘇牧眉頭一皺,又要從頭再來.
他看向了懷中的儲物袋,那個睚眦在干什麼?
他剛才感受到了自己設置的禁制抖動,才一時失手.
蘇牧也不在意,獸靈嘛.
有自己的靈智,一開始被控制,自然是會不服.
沒事,就像熬鷹一樣,時間長了,自然就老實了.
蘇牧手中掐訣.
儲物袋中睚眦身上血紋一閃,不由身子一晃,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