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澹台宮



"你們……"

此刻,僅剩頭顱的老者雖然還沒死,但是卻已經毫無抵抗之力.

他張了張口,看起來想要放什麼狠話.

但是蘇牧卻是直接將他要說的,堵死在了嘴里.

"老前輩,現在開始,你只要說十個字的廢話,立刻就殺了你."

"現在,已經兩個字了,你還可以說八個字."

說著,蘇牧翻身下馬,九尾尾巴一繞,趴在蘇牧的肩頭之上.

而那老者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試試看.

蘇牧走上前,朝著玉封秦點了點頭,便對那老者道:"現在,我問你三個問題."

"只要你回答上來,我不殺你."

蘇牧絲毫沒有停頓,直接道:"你們在找什麼?"

"你可知……"

"五個字了."

看到老者神色不貧,還要說什麼,蘇牧眼神漠然,他的手中河羅劍瞬間浮現,竟然毫不猶豫的直接穿刺而出!

噗呲!

"啊啊嗚!!"

鋒利的河羅劍直接刺穿那老者的眼眶,將他半張臉生生撕開!

噌!

抽出河羅劍,蘇牧甩了甩河羅上的鮮血,繼續抬頭看向了老者.

"繼續,你還有五個字的自由."

老者的頭顱顫抖不停!

他……

他怎麼敢!

看著蘇牧那漠然的眼睛,老者感受著傷口的刺痛,終究是慫了.

"我等,在尋找道源."

蘇牧點了點頭,道:"很好."

"為什麼來云州找?"

"因為倪仙閣主卜天發現,整個南域除了上三宗,道源最多的地方竟是惡土.但是因為有大靖秘境阻隔,只能模糊的推測出在云州之內."

道源?

蘇牧知道這個,那是比上品靈石都要珍貴的存在.

尤其是修煉五行之道的人,任何一點道源,對他們來說都不亞于無價之寶.

而且……

這個時候,蘇牧心頭突然萌發了一個讓自己渾身一顫的念頭!

自己……

可能知道自己父親,是去了什麼地方!

深吸了一口氣,蘇牧緩緩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之前要抓我,是因為我是蘇子吟的兒子.那麼,這些道源和我父親什麼關系?"

"倪仙子來後,得到蘇子吟曾經三次進出天靈界的消息,所以判定,那道源十有八九和蘇子吟有關."

果然!

天靈界!!

自己父親不是失蹤,而是在大唐的安排下,進入了天靈界!

蘇牧心頭猛然湧動起一股激動!

自己大爺爺……答應自己靈元期帶自己前往天靈界的!

而自己現在,就已經夠格了!

蘇牧的心頭,仿佛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結.

這三年來,他的心里始終有一點點,一點點陰霾.

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依然想過,會不會是自己父親……拋棄了自己?

畢竟蘇子吟失蹤的時候,蘇牧也才十二三歲.

在無數冷眼和輕蔑下,胡思亂想也是正常.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下落,心里突然滌蕩一清!

"多謝."

"?"

老人一愣,不知道他在謝什麼.


但是他能看出,這個小子此刻的模樣,是真心的感謝自己.

有病吧?

上一刻漠然剖開了自己半張臉,現在半個顱腔都還暴露著.

轉過頭又對自己道謝?

"玉大哥,放他走吧."

"我們去云州."

"好."

說著,蘇牧直接轉身上馬,而春謠則是直接將人頭一甩.

老人:"……"

在地上翻滾的老者很想討要一點丹藥.

自己的儲物袋被那劍修拿去,身上什麼都沒有,想要恢複一點行動能力估計都要很久.

但是歪在草地之中,老人想了想還是算了.

那小子看起來精神有些問題,反複無常,萬一一劍將自己剁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素前輩?"

而就在蘇牧等人走遠的時候,一個血淋淋的身影出現在了老人的頭顱之前.

"是你?"

看著身前這個長發披散,一臉慘白的馬臉男子,老人面色一喜.

這個家伙剛才被掛在花樹上一動不動,自己還以為死了呢!

"你沒事?"

"回素前輩,我沒事.剛才一動手,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那男子的對手,所以被重創後直接裝死了."

"素前輩知道的,我的神通大蛇,會讓我全身上下,哪怕是腦袋被刺穿都沒有問題."

"而且,素前輩,您是第三玄機閣的人可能不認識那個少年人,但是我卻認得."

"嗯?"

老人一愣,道:"你認得?"

"你也是第一次來此,你怎麼認得?"

"嘻嘻嘻."

馬臉男子將老人的腦袋抱起,身形一閃,便朝著云州移動.

一邊走,他一邊道:"因為我是第七玄機閣啊."

"作為獵手神師,我可是見過那少年人的."

"他啊,就是那倪閣主一直念叨,毀了他所有計劃的少年."

"什麼!"

老人頭顱一顫!

"那他的價值,甚至比道源都高!稟告倪仙子,抓住他,我們必然大功一件!"

"不要."

突然,馬臉男子猛然停下腳步.

"?"

老人一愣,抬頭卻看到馬臉男子裂開的嘴角和那森然的眸子.

"他是我的."

老人看著馬臉男子病態的神色,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澹台宮!"

"你想做什麼!!!"

"嘻嘻嘻."

男子將老者的頭顱舉起,和自己對視.

"不做什麼."

"只是不想要別人,搶走我的東西."

此刻,澹台宮的面目猙獰,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

鋒利的犬牙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伸展在空氣之中,那暗紅色的舌頭,輕輕觸碰在了老者暴露的腦髓之上!

"他是那偉大存在的弟子!"

"我要吃了他,一點點的吃了他!"

"剖開他的心髒,挖出他的骨髓,舔食他的眼珠和肉體!"

澹台宮激動的渾身發抖!

"感受那偉大存在所認可的氣息!"

"你懂嗎!"


"我……"

喀嘣--

感受著那猙獰發狂的氣息,老人面色驚恐!

但是澹台宮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直接張嘴將他整個腦袋囫圇的吞入口中,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那老人的頭顱便被整個吃進了肚子.

吃掉老者的頭顱,感受著自己上漲的魂力,澹台宮的面孔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馬臉雖長,五官卻也標志,只是略顯陰柔.

"澤字仙大人……"

澹台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病態的崇拜.

"我會在魂閣學到足夠的魂秘."

"然後吃掉你身邊的所有人,告訴您誰才有資格,成為您身邊最忠實強悍的仆從."

在幾十年前那個雨夜.

無數凶殘神師環視,那偉岸猙獰的身影,就那樣看著絲毫沒把他當做閣主的數百神師,將天神的頭顱擰了下來.

然後一口一口,吞進了肚子.

而那巨大的妖神師軀體,被他拋在破爛的地面之上.

"吃."

他只說了一個字.

漆黑的夜色之中,那巨大雄偉的妖魔身姿,仿佛直視靈魂的神明.

那一夜,吃了尸體的神師,活.

忤逆者,死.

從此,那從來都是混亂一片的第七玄機閣,有了規矩二字.

而那一夜,澹台宮的眼中,深深烙印下了那個妖魔般的偉大身影.

他仿佛覺醒了一般.

那一夜,他在巨大的恐懼和鮮血的刺激下,不知道吞了多少尸塊.

有天神師的,也有其他人的.

但是誰在乎呢?

直到那位大人,輕輕從尸體之中提起自己道:"不賴,有點意思."

"去異寶閣選一千積分的東西."

"別浪費了這個神通."

之後,澹台宮看著那位大人寬厚的背影,突然痛哭.

淚水,仿佛流干了他從小到大的怯懦.

從那一天開始,澹台宮有了目標.

從前的十幾年,他為澹台的榮譽求活不能,被視為恥辱.

那麼現在,自己不要了.

拋棄澹台的名譽,為自己而活,為那位大人而活!

他從一個受人欺辱的懦弱神師,幾十年里,成長為了現在可以獲得獵手資格的魑魅境精英.

甚至現實之中也突破了靈劫!

但是還不夠!

自己無論是秘境還是現實,都拼命修煉,只是為了能夠成為那位大人的下屬!

但是自己太弱了!

就算是突破了魑魅,修為突破靈劫,也不夠!

比不上王遺風,也比不上丑門烈!

但是……

自己比澤字仙大人的弟子強!

那麼……就先從他開始!

吃了他,再吃了王遺風和丑門烈!

甚至吃了倪仙!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大人的忠誠以及自己的……強大!

"嘻嘻嘻……"

病態的笑聲低吟,澹台宮的身影飄忽而去,仿佛曠野上的游魂.

只是他的下巴稍微碎開了一塊,露出了其中白的透出血管的皮膚.

這張展露出來,絲毫沒有異樣的馬臉……只是一層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