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無形.
每凝聚一點,都需要大量的道源.
米粒大小的一份道源,在修士眼中,都價值上萬靈石.
這還是有價無市,被大宗大族把持.
畢竟天靈界的入口有限,當世發現的,幾乎都是有主之物.
而此刻,出現在蘇牧面前的道源雖然不多,只有一塊.
但是這一塊的質量和分量,已經足以讓仙人產生貪欲.
蓮心.
這是一塊道韻蓮心.
也就是所謂的道心.
道韻游離不定,若是機緣巧合,無數道韻彙聚一起,便會凝結成道心.
道心都是蓮花狀,傳聞上古仙人道成,都會乘蓮而去.
自己當初遭遇火鬼,眉心碎裂的便是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道心.
嘭!
將盒子扣上,蘇牧緩緩出了一口氣.
這個道心很大,其精純甚至在自己那火之道心之上.
龍王殿的目標,必然是它了.
今日在東潮樓上,那青霞先生的態度自己看的很明白.
看似神態溫良恭謙,但是言辭卻如含刀劍.
很顯然,他看不起自己.
或者說,看不起大唐.
蘇牧眼神閃過一絲冷意.
云州收入關系到自己的修行.
絕對不容他人染指!
將匣子收入儲物袋,蘇牧朝著沈不問道:"沈老,給我買些獸皮回來."
"要帶靈氣的,最少也要靈元期."
"越強越好."
"是!"
點了點頭,沈不問又從懷里取出封信件交給蘇牧道:"長安來的信."
"嗯."
蘇牧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看完,蘇牧苦笑一聲,道:"大爺爺讓我半個月之內回去."
"那少爺怎麼回信?"
蘇牧揉了揉額頭,道:"說我盡量回去吧."
"好."
說著,沈不問也退了下去.
當天,蘇牧除了中午和率領兩萬鎮海軍入城的廖總兵在東潮樓接風洗塵,便在沒有出門.
他將自己封閉在房間之中,除了沈不問送了幾次獸皮,連白芷和九尾也進不去.
……
與此同時,在云州之外的海島上,一艘龍骨大船徐徐靠岸.
凶悍的威壓,讓整個忙碌的港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威壓來自船本身.
這艘巨大的船只,上面布滿了凶獸的鱗片.
通體混金鑄造的大船,卻輕而易舉的懸浮在了海面之上.
那覆蓋船身的鱗片縫隙之中,隱約的光華閃動,透露出其中隱藏的陣法.
而它靠近的海島,上面正是一片熱鬧.
這座海島不大,但是上面卻建造了密集的房舍.
尤其是在海島中部的山峰之上,雪白的樓閣在一片紅磚綠瓦之下,帶著一股鶴立雞群的精致.
而此刻的岸邊,無數修士駐足而觀.
"這是誰家的船?"
"那船上的鱗片,是天人妖族的!"
"這……這是云家的龍骨大船!"
……
隨著認出龍骨大船的身份,所有人盡皆跪倒.
這島嶼之上都是修士.
任何人都知道,整個無邊海都算是云家的領地!
他們這些島嶼上生活的人,都算是云家領地的臣民.
曾經有仙人坐鎮海島,妄圖擺脫云家,占據一片海域獨修.
云家聞言訓話,不尊.
翌日,云家昆侖奴入島,生啖仙人,鑿島沉海.
早就環伺周圍的海獸,將整個島上數百萬人全部吃掉.海面上的血,被稀釋了七八天都還滿是猩紅之色.
從此,所有海島都老老實實.
對于他們來說,海島是有數的.一旦少一座,便有無數人流離失所,終會被海獸所食.
而云家雖然多數時間春風化雨,但是面對忤逆,卻是雷霆手段.
他們不是不想脫離海島進入東域生活,而是東域大陸早就被無數仙家占據.
除了仙家附屬之外,非天人不可登陸.
曾經有在海上漂泊的兩個年輕人實在是不堪饑渴,一人看守船只,一人偷偷登上了東域海岸.
在海上看東域,是霧氣之中透露著翠綠之色.
入島之後,更是靈氣沁人心脾,入目蒼翠的古樹沖天,靈鳥啾啾.
腳邊的灌木中,便長滿了鮮紅的果子.
吃一顆,便讓人快要耗盡的靈氣飽滿.
那年輕人不敢多動,因為海島之上流傳,東域乃是仙人居所.
他自己吃了兩個,又摘了四個想要在路上吃.
只是就在他要走的時候,卻看到了兩個釣魚的老頭.
兩個老人穿著樸素,不似仙人.
年輕人好奇之下湊近拜見.
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摘了幾個果子?"
年輕人如實回答道:"六個."
老人點頭:"一個果子收你十錢,趕緊走吧."
年輕人不好意思撓頭道:"我身上沒帶錢."
另一老人淡淡擺手:"已經收下了."
年輕人看兩個老人不想搭理自己,便轉身離開.
就在他找到自己的小船和同伴,上船離岸的瞬間,整個人毛發脫落,皮膚干癟,血肉盡去.
從一個年輕人,瞬間變為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這個時候,年輕人才明白那是十錢的意思.
一錢便是一年的壽命.
六個果子便是一甲子.
于是,他同伴收起四個果子,帶著他的尸體尋找海島回家.
離開之前,他看到在霧蒙蒙的岸邊,有巨大如山的黑影,被什麼東西從海中拉扯出來.
……
一個個關于東域的傳說,讓人對大陸又敬又怕.
但是無邊海上海島眾多,云家每年都會派人前來收稅.根據島嶼的劃分,都會有不同的靈石繳納.
同時,來人又會為海島修士講道解惑.
所有的海島之人,都從心里對云家充滿敬畏.
此刻辨認出了大船,立刻盡皆跪倒.
而船上已經出現了三個人影.
站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名神色倨傲,一身白袍的少年.
"終于要到了!"
在少年身後,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人和一身銀色甲胄的中年人.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蘇牧的堂兄,云連絕.
而他身後的兩人,便是隨行而來的云麓,魏無赦.
"老東西,你很快就會看著那個孽種,跪在本少爺面前搖尾乞憐了."
云連絕譏笑著,看向了下方的海島.
云麓站在他身後,面容慘然.
濕潮的海風吹動他的衣衫,一只袖子隨風飄蕩.
他的一條手臂沒了.
只是風中的塵埃在靠近他身體的時候,卻自動避開.
這意味著現在的云麓,已經是避塵真人.
云麓咬了咬牙道:"云公子給老奴說沒有意義."
"若是少主和公子旗鼓相當,按照君上所言,他和公子當為同輩看待.'
啪!
云麓話音剛落,云連絕一個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臉上!
但是挨了一巴掌,云麓渾身顫抖,卻不敢開口.
"你把那個賤種和本公子相提並論?"
云連絕冷笑道:"他來我云家,連做序列的奴仆都不配!"
"你一四世奴再敢多言,現在就剝了你的皮做帆!"
斜眼看著云麓,云連絕冷冷道:"你知錯了嗎?"
"若是不知道,見到那孽種,我不會留手."
聞言,云麓渾身一顫.
他雙手握緊,緩緩跪倒,頭顱深埋:"奴……知錯."
"跪著吧."
云連絕譏笑一聲,看向了遠方.
就在龍骨大船靠岸的時候,那海島中間的白色城池之內,飛出了兩個修士.
此刻,來人正朝著此方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