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玲兒的誤會蘇牧毫不知情.
他之所以敢在她面前直接頓悟,就是因為在那白骨娘娘肋骨的觸動下,自己明白,白玲兒不可能傷害自己.
而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他便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緩緩上升.
"這是……"
此刻,蘇牧低頭,他看到了自己身體歪倒在山巔上.
旁邊的白玲兒湊近自己,恭敬的跪坐在面前.
蘇牧現在感覺自己很輕.
整個人就如同一片薄薄的羽毛,緩緩升入了高空.
而此刻在他的面前,天空和大地中間,多了一張膜.
那張膜輕薄無比,在空氣中浮動,旋轉著七彩之色.
而此刻蘇牧的眸子,也化為了七彩.
蘇牧下意識的抬手,輕輕觸碰著那張膜.
下一刻,他整個手臂便失陷其中.
蘇牧微微用力,整個人穿過了那層薄膜.
此刻,整個世界瞬間改變.
天空之上,是現實世界倒轉的大地.
自己仰頭看到的,是自己的肉體和白玲兒.
但是那個距離,距離自己非常遙遠,就好像倒掛在了萬仞高空.
自己的腳下,是七彩的河流.
浩浩蕩蕩,無邊無際.
七彩的河水僅僅沒過腳面,而自己身邊,則是一道道模糊的人影和朦朧不清的畫面.
"這是……哪里?"
蘇牧一臉茫然.
這次頓悟,沒有靈決的感悟,沒有修為的提升,卻讓自己進入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完全摸不到頭緒.
"哎哎,等等!"
突然,自己身邊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聽了下來.
"這小子腳踩在靈池上!"
"真假!?"
"我草,不是吧?"
"前陣子北域仙宮的炎燼道子才剛來這麼一出!"
"東域云家的第一序列一年前也來過."
"這是什麼情況,幾千年不見一次的,最近一年已經出現三次了吧?"
"四次了,還有大江山的女娃!"
"對對!"
此刻,那最先發現蘇牧的模糊人影開口道:"小子,你是哪家的人?"
"哪個時代的?"
"要交換什麼東西?"
"對啊!"
"說說,只要你願意取出靈凡之水交換,什麼都可以!"
蘇牧:"……"
一時間,周圍七八道人影圍了上來,還有愈來愈多的趨勢.
甚至蘇牧聽到有人招呼,讓天靈界的人用破壁丹趕過來!
這到底是……
什麼情況?!
蘇牧是真的一點都沒有頭緒.
天靈界?
難道這里是天靈界?
不應該啊,自己又沒觸碰什麼進入的骨碑,怎麼可能進入天靈界?
況且……
自己非常確定,自己之前就是頓悟的感覺!
"唔,果然啊,蘇小子,你發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蘇牧的耳邊傳來.
蘇牧猛然轉頭,便看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竟然紮根這一個發絲大小的樹枝.
"噓--"
"是我,在之前你頓悟的時候,我就感覺你三魂逸散,好像要入靈界,趕緊通過我的犼靈界藏了分神和你一起進來了."
在自己肩膀上紮根的,不是別的,正是一根小小的帝休樹!
這聲音的主人,自然就是犼了.
而犼的聲音卻是讓蘇牧猛然一愣.
靈界?
這就是靈界?
自己之前借著靈界的梗賺了神閣的不少便宜,騙澹台宮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用靈界.
但是自己是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進入靈界.
"小子不錯啊."
"這是靈界深層."
犼咋了咋舌道:"進入靈界深層的最低限度,是靈劫境修士或者陰陽境神師."
"那個修為進入之後,你會看到實體的人物和畫面."
"但是卻無法觸碰腳下的靈凡之湖."
"靈凡之湖?"
"嗯."
犼緩緩道:"這個湖水,傳聞是天地初開,上古生靈誕生的地方."
"這個地方早就在上古時期,便被天道和祂境神明瓜分干淨了."
"現在僅僅只在靈界才會有."
"但是只有沒感悟靈韻的修士,也就是靈劫之下才能觸碰."
"只是這個境界能夠進入靈界,太看天賦了,天賦不夠,機緣不足,絕對不可能進來."
"你呀,還是拖了白骨娘娘的福氣.她當年的天賦,傳聞連閻羅天子都自愧不如."
"就算是一個肋骨,也足以讓你天賦冠絕當代了."
此刻,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就如同一團團看不清的霧氣.
但是那詢問自己是否可以交換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下.
"那我要怎麼做?"
"要取了其中的靈凡之水交換,還是自己用?"
"都不."
犼聲音堅定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犼緩緩道:"我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天靈界是現實的折射."
"而靈界,更像是輪回的一場夢境."
"在輪回的夢中,可以找到曾經出現過的一切."
"在這里,時間是混亂且無效的."
"任何在輪回記憶中留下印象的存在,都會在靈界內出現."
"你現在還無法發現,等你到了靈劫修為,就能看到他們的模樣."
"這些向你討要靈凡之水的人,都是死人."
"死人?"
看著自己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影,蘇牧突然心頭一冷.
"沒錯."
"它們都是輪回記憶中的存在,無法前往現實的死人."
犼冷笑道:"它們大多都是上古時期的存在."
"在它們眼中,靈凡之水,乃是成就至高的靈丹妙藥."
"但是,你知道曾經取出靈凡之水給這些死人的修士,是什麼下場嗎?"
"什麼下場?"
犼冷冷道:"回歸現實之中,肉身潰爛,三天之內化為七色膿水."
"那膿水有一個名字,叫做'七色涎’."
"乃是天下第一的劇毒,就算是道尊碰上也會死."
"為什麼會死?"
蘇牧有些不解.
犼淡淡道:"因為靈凡之水,是孕育生靈萬物的根."
"上古之所以破滅,就是因為一代天道和眾多祂境貪婪,盜竊了所有的靈凡之水."
"輪回暴怒,崩壞了整個世界,天道和眾多祂境神明,全部滅亡."
"這就是上古破滅的原因."
"知情人稱之為'靈凡之殤’."
"但是靈凡之水終究是沒了."
"原本的靈凡之水只要有一滴,就會源源不斷的再生."
"但是被上古之人的貪婪破滅,輪回只能用上古殘余的靈性重塑世界."
"從中古開始,天地之間,靈氣和氣運固定."
"輪回也在上古之後沉寂,天道複生,開始平衡世間."
"所以,你明白吧?"
"輪回痛恨盜竊靈凡之水的存在."
"任何人敢偷,必然會被輪回詛咒."
"誰中誰死,絕無幸免!"
蘇牧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我該怎麼辦?"
"去深處."
犼突然一笑,道:"當年騙子慕山突發奇想,潛入了靈凡湖水深處,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走,先離開這些死人,到深處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