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煞氣徜徉在整個陵園.
但是因為沒有尸體,這些濃烈的煞氣卻是完全找不到附著點.
很快,這些煞氣就白白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此刻的李衍還沒有想明白,那漆黑的山脈之中便傳來了一陣顫動!
轟!
那不遠處的山脈之中,一片山岩猛然崩塌!
一股股煞氣凝練而成的鎖鏈,好像是拴著什麼東西一般,從那山脈之中瘋狂湧出.
遠遠看出,那個東西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長柄兵器.
此刻,無數的煞氣不斷的拉扯,但是那煞氣顯然是因為剛剛的宣泄弱了很多,正在一點點被那兵器給撕扯開來.
"那是……"
此刻,李衍突然有一種熟悉感.
這個兵器,是她的.
這種念頭是如此強烈,強烈到了讓李衍感到荒誕.
這個神魔陵園,封閉至少數千年.
就算是最薄弱的裂口,也至少有千年的歲月.
而埋葬在這里的兵器,只會更為久遠.
怎麼會是她的?
要知道,自己明年才十八歲啊.
轟!
但是此刻,那山脈上一道悶雷般的聲音炸響,無數煞氣發出尖銳的哀鳴,崩斷成紫黑色的妖氣散落.
而那巨大的黑色兵器化為一條黑龍沖天而動,劃開鋒利的罡風,如若歡喜一般的在空中翻騰.
是的,歡喜.
李衍很確定,那個兵器現在是這個情緒.
而此刻,那黑色的兵器更是調轉方向,直接朝著自己所在飛馳而來.
隨著那兵器的靠近,李衍慢慢看清楚了這個兵器的模樣.
這個一杆一丈長短的黑色大戟.
整個戟身長杆上,布滿了暗金色的花紋,鋒利的戟鋒朝兩邊微彎,如若銀灰色的獠牙,隨意揮砍,恐怕就能飛顱斷臂.
而在其正中,菱形的尖刺帶著猙獰的血槽,暗金色的精致倒刺,更是告訴所有人被這戟頭刺穿,可不是一個血洞那麼簡單.
而在大戟的長柄末端,是一個精致的蓮花骨朵,系著血紅的玉墜,散發著泠泠精光.
此刻,大戟飛馳而來,撕開了空氣中雄渾的罡風.
但是在大戟靠近李衍的時候,卻乖巧的停下.
那長柄末端的玉墜跳個不停,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李衍握住.
"這是我的東西."
此刻,這個念頭浮現在李衍的心頭,她輕輕伸手,握在了暗金交錯的黑色長柄之上.
一時間,溫潤舒緩的靈氣蕩漾全身.
幾乎瞬間將她身體內外的傷勢給愈合了!
濃烈的土靈氣在大戟上逸散,讓李衍的靈氣再次充盈.
"玄黃."
一個名字在李衍嘴里脫口而出.
她手中的大戟仿佛雀躍,顫抖了一下作為回應.
玄黃……
自己手中的這個黑戟,名叫玄黃.
這個名字就像是在自己記憶之中蹦出來的.
而隨著李衍心念一動,那玄黃大戟竟然直接化為了一道黑芒,鑽入了她的眉心.
下一刻,一道淡淡的黑金色戟印出現在了她的額頭.
自己原本的土之道源,竟然更加的凝視了一分!
甚至……
自己對道的感悟,也隨之加深.
而李衍的注意力,此刻已經不在這里了.
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惑.
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個兵器……真的是自己的嗎?
自己為什麼……
會知道它的名字.
還有之前那個男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什麼人?
李衍一陣頭顱發脹,就像是有什麼要從自己的腦袋中冒出來一般……
……
而此刻,蘇牧卻是並沒有注意到外界的情況.
因為在那金色陣法出現的時候,所有的墳塚,都打開了.
自然而然的,蘇牧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鬼車的所在.
那外界的煞氣,是在他進入那墳塚後才爆發的,所以他並沒有注意.
此刻,站在了墳塚之中,蘇牧便施展了應龍之體,而自己的神識,此刻已經可以籠罩自己方圓六十丈!
這絕對是大殺器!
可以讓自己提前預知所有的危險存在!
最關鍵的是,這個能力是自己獨有的,世間都不會有第二個!
畢竟,正常人誰的魂魄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識海之中?
此刻,蘇牧緩緩走在墳塚大陸.
這片墳塚大陸有百丈大小,在中心位置,有一座巨大的黑色陵墓.
而很快,蘇牧的神識就發現了鬼車.
現在的他,正拿著大羿弓,拉出一道火矢對准自己.
但是他的手……卻是不停的顫抖!
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鏡虛琉璃的效果已經開始越發明顯.
他……
已經無法對自己下殺手了!
再加上現在的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體中河羅已經離開,那恐怖的法則掌控之力已經不在.
在他眼中,自己還是那個揮手間斬殺吞噬天人神魔的恐怖存在!
兩者相加,讓鬼車手中的箭矢,無論如何也放不出來.
因為他不知道,這箭矢放出來之後,死的會是誰.
而此刻,蘇牧眼珠一轉,淡淡開口:"放下箭吧."
"如果你認為那個東西能傷到我,那就請便."
蘇牧肩膀上,犼為他豎了豎大拇指.
自己就喜歡蘇小子這個味.
吹牛逼的時候面不改色,當真有慕山的三分姿態.
那個鬼車雖然已經被壓制在了靈劫境.
但是顯然是靈劫巔峰.
而且,通過蘇牧得到的力量加持可以發現,他的肉體力量恐怕有二三百萬斤!
這種力量下,那火矢萬一真的射出來,蘇牧幾乎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就算是他現在有三十萬斤的肉體力量也不夠!
近乎十倍的差距,足以將其碾死!
但是此刻的蘇牧,卻是朝著鬼車的方向,優哉游哉的走著.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對鬼車此刻已經有了影響.
他賭他不敢射出這一箭!
而此刻,隨著蘇牧的移動,在不遠處的山岩後,鬼車也緩緩走了出來.
漆黑的大羿弓上,燃燒的火矢帶著烈烈靈氣,對准了蘇牧的頭顱.
蘇牧的腳步不快不慢,毫不在意.
"你到底是誰!"
此刻鬼車面色有些發白,沉聲問道.
"你還不配知道."
蘇牧淡淡開口,在距離鬼車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
鬼車此刻冷汗都流了下來.
這個人類在外界那恐怖的表現,讓他已經生出了畏懼.
"我想做什麼?"
"先把你手中的那個玩具放下,它礙著我的眼了."
鬼車:"……"
想到這個人類在外界一個"解",便讓所有火焰化為虛無,鬼車頹然的放下了大羿弓.
此刻,蘇牧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他不動聲色道:"告訴我,你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