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之上,燈火通明.
"按照之前我和躍叔商議的,到時候大唐得到的分配,會取三成神魔血肉,平分給諸位家族."
"蘇公子開門有功,會得到全部神魔的半成血肉."
"然後只要是參與了這一次秘境的,每個人還會收到我李唐錢莊的一百萬靈石."
此刻,飛舟之上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吃喝.
心燈修士正是是肉體對能量需求最高的時候,此刻眾人的桌子上,擺滿了大塊的妖獸肉羹靈酒.
此刻的眾人,已經吃喝微醺,聽了李衍的話,當即拱手拜謝.
這個分配很高了.
且不說一百萬靈石,單單那分配的神魔血肉,就足以讓諸位背後的家族滿意.
要知道,這一次,眾人實在是感覺有些古怪.
真的就是睡一覺完事了.
當然,這次的"睡覺"卻是一不小心,到死都是石頭.不過這樣都感覺沒出力,自然對分配不會有意見.
蘇云小臉更是紅撲撲,笑得傻傻的.
一百萬靈石對于其他人,那一個個家族的嫡子來說,可能是個大數目,但還不至于失態.
但是對于一個身上零花錢只有幾十塊靈石的小丫頭來說,她幾乎想象不出一百萬是什麼概念.
當初自己的分家,恐怕也沒有這個數目的靈石吧?
修行,衣服,胭脂,糖葫蘆……嘿嘿!
小丫頭此刻已經陷入了美好的期待之中.
……
"至于霍家……"
李衍的語氣有些低沉,道:"到時候靈石和血肉,東兄就幫忙帶回去吧."
"是."
東顏安站起身來,拱了拱手.
霍薪……
蘇牧也有些不舒服.
他雖然曾經和自己有些小沖突,但是卻都是無關緊要的.
至少後面他對自己的態度是真的有意彌補,足夠真誠.
只能說……
命不好吧.
"我……我想去吹吹風……"
說話的是蘇云.
這丫頭興奮的很,不過看起來酒量不行,只喝了一點就暈乎乎了.
"去吧去吧."
蘇牧擺了擺手,笑道:"少喝點酒,這個不是你小孩子碰的."
"誰小了!"
蘇云鼓了鼓腮幫,朝著李衍禮了禮,便朝著甲板邊緣走去.
其他人都是笑了笑,互相談天說地.
李衍沒有架子,其他有都是同齡人,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麼矛盾.
幾杯溫酒下肚,便全部熟絡了起來.
孫儒雪更是連連給蘇牧敬酒,想要徹底揭歸聞心湖上的小矛盾.
"咦?"
就在此刻,趴在飛舟旁邊吹風的蘇云突然揉了揉眼睛.
在前方的魚肚白中,一個潔白的身影,正在天空之上緩緩走來.
蘇云懵懵懂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了來者.
這是一個一身白裙的少女.
少女面容清秀,一頭長發也沒有束起,在風中飄舞.
衣服稍稍有些肥大,但是露出的小腿卻是精致動人.
一雙赤裸的玉足踩在空中,緩步而來.
"少爺!"
"殿下!"
此刻,蘇云雖然有些醉醺醺,但是卻也知道來者應該是個修士,便朝後提醒道.
"有人過來了!"
"嗯?"
眾人聽到聲音,都不禁轉頭看向了外面.
此刻,黎明剛過,天邊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
一個白色的身影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是誰?"
"路過的修士吧?"
眾人看到那少女模樣的時候,還並不以為意.
現在還是晉國附近,這邊修行氣息濃厚,遇到幾個修士不算稀奇.
"回來!"
此刻,蘇牧的聲音卻是猛然蓋過了其他所有人!
他立刻沖上前去,將蘇云直接扯了回來!
"所有人,都別離開飛舟!"
"嗯?"
李衍此刻才發現,蘇牧看著那個清秀的少女,臉色難看的很.
"蘇公子……"
"你認識她?"
"嗯."
蘇牧苦笑,自己何止是認識?
看到她,自己臉都綠了好吧?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在云州三番五次想要殺了自己的澹台宮!
"她是沖我來的."
此刻,蘇牧回頭,掃過眾人道:"我過去,不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可插手!"
"可是……"
李文若聽了蘇牧的話,不禁想要勸說.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去,就是找死."
蘇牧回答的毫不客氣,哪怕是面對李文若.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說的決絕一點,這些家伙頭腦一熱沖上去,只是平添傷亡罷了.
說著,蘇牧也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迎著澹台宮踏空而起.
他的腳步沉穩.
三十萬斤的肉體之力,讓他在空中如履平地,罡氣幾乎肉眼難以差距,僅僅是在他腳下泛起點點漣漪.
若是他的力量掌控可以再強一點,那麼他也能夠做到和前方的澹台宮般,走在虛空就像踩著看不見的台階,絲毫沒有波動.
但是自己面對澹台宮,心里沒底.
非常沒底!
"小心."
此刻,犼的影子緩緩浮現在了蘇牧的肩頭.
他也知道前方這個少女的不凡.
"明白."
蘇牧當然知道要小心.
那天……
自己見到爛柯仙人的時候,還記得澹台宮說過的話--"再提那兩個字,我就殺了你徒弟,還有你!"
當時的情況,只是爛柯仙人念了她的名字而已.
而她,區區一個靈劫真人,卻敢對仙人大罵!
甚至爛柯仙人還說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這句話蘇牧是絕對不信的.
扯淡呢!
一個仙人打不過一個靈劫真人?
真正的動手,敗的肯定是澹台宮.
但是爛柯仙人那樣說,以及澹台宮絲毫不懼他的模樣,恐怕也是這妮子……
當真有對付仙人的手段!
此刻,澹台宮輕輕站在蘇牧面前,第一次主動開口:"蘇公子."
"又見面了."
蘇牧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招惹了她到現在還沒有頭緒.
關鍵是她來頭和能力都足夠恐怖,讓自己難以招架.
這算是什麼事啊!
蘇牧張了張口,本身想叫她澹台小姐,可是想到澹台宮對這個名字的敏感,他還是放棄了.
"宮姑娘,別來無恙."
蘇牧也著實不知道說啥了.
對一個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人,自己感覺怎麼問好都不太合適.
好在,澹台宮也很直接.
"那毒經,你是在什麼地方得到的."
果然.
蘇牧過來的時候,就猜到了澹台宮會問這個問題.
蘇牧臉色有些難看.
"我說是澹台落錦托夢給我的,你信嗎?"
"呵呵."
澹台宮冷笑道:"我不喜歡撒謊."
"尤其是拿我的朋友撒謊."
此刻,澹台宮的眼睛之中,神圖緩緩點燃.
她淡淡道:"你還有最後一句話的機會."
"不說,我會搜魂自己看."
聞言,蘇牧臉色更難看了一分.
遠方的魚肚白更亮了些,濃郁的黑暗之中,飛舟燈火搖曳,暖黃點點.
一男一女靜靜矗立黑夜之微末,白衣飄飄.
只是氣氛,卻僵硬且殺機四伏.
如天邊日光未生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