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記憶之中,河洛再現



此刻,犼也浮現在了犼山.

他看著蘇牧道:"最後一次,你確定如此?"

"確定."

"好吧."

聽到蘇牧確定,犼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在他身後,帝休樹的枝椏伸展,撐開了一片紅光.

犼山腳下,古樸的青石小路再次出現,蘇牧毫不猶豫,直接踏足其上.

光影斑駁之下,蘇牧的眼前景色一陣變幻,化為了一片翠綠山野.

"啾啾啾--"

"布谷,布谷--"

"吼!"

……

隨著眼前光線亮起,蘇牧的耳邊也傳出來生機勃勃的鳥鳴和悠遠的妖獸嘶吼.

蘇牧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山谷的位置,兩邊都是高聳的山岳,滿山翠綠散落,陽光明媚,讓這里的一片景色看起來充滿了讓人放松的清爽.

但是蘇牧卻是知道,這里很危險.

犼告訴過自己這片記憶的大概情況.

這里,是九棺域的一片群山.

而丁重陽是在心燈中期的時候來到這里的.

他也著實是大膽,這片山脈之中,活躍著大量的心燈妖獸.眾所周知,任何妖獸在同等境界,一般都是要比修士強橫的.

尤其是心燈境這種,本身修士修行提升的就是肉身之力.而妖獸原本就是肉體強橫,在心燈境幾乎是徹底碾壓人類修士.

但是這山脈之中,卻是有很多機遇.

最讓人渴望的,就是靈獸.

這里的妖獸很多血統極高,整片山脈幾乎就是一個天然的靈獸孵化場.

只要有膽子,就可以在靈獸的繁殖季節過來.

很不巧,現在就是.

產崽的母獸和護犢的公獸,只要發現了有威脅的存在,都會不死不休.

丁重陽過來的目的也顯而易見.

彼時在丁家默默無聞的他,想要抓一只靈獸發財.

畢竟心燈境在南域並不少見,想要獲得修行資源,那就必須自己動手,想辦法去拼!

而現在蘇牧進入記憶,身體是丁重陽的.

作為巫九大族,他自然是修行了十層法的.但是顯然,他的力量壓縮並不強.每一層的力量,才僅僅三萬多斤.

按照他的潛力,修行到心燈巔峰,也就是三十五萬左右的力量.

在這里片山脈,遇到一個妖獸還可以,遇到兩個那就危險了.

當然,蘇牧雖然在記憶之中肉身是丁重陽的,但是他自己掌握的靈決和神通都可以使用.

因為,記憶空間進入的,是人的魂魄.

此刻,蘇牧小心翼翼的注意這四周,看向了周圍的山岩,尋找著那記憶中的斷崖.

蘇牧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那個殘缺石板.

所以只要找到那個斷崖,就可以.

他先看了看四周,這個位置,是出口.

周圍一片鵝黃色的花草醒目,回來的時候只要回到這里,犼就可以將自己接出去.

此刻,蘇牧又仔細觀察著四周.

可是周圍山岳整齊,絲毫看不到有斷崖的位置.

但是……

應該是這里沒錯.

蘇牧微微皺眉,看向了周圍的環境.青山密林,就是不見斷崖.

是哪里出了問題?

蘇牧緩緩走在山林之中,收斂自己的一切氣息.

犼山的記憶剝取很強,但是作為觀察者的犼,卻也不能看到丁重陽的所有人生.不然一看就是上千年,誰受得了?

他能看到的,只是那些極大影響了丁重陽命運軌跡的點.

而後,是犼山以這個點為中心所截取的記憶.


在自己進入記憶空間的瞬間,就已經是丁重陽了.自己現在所在的環境,已經處于他得到殘缺石板的因果之中.

但是此刻蘇牧緩緩走在山林之內,卻毫無發現.

他停下了腳步.

一定是有某種"因"自己沒有觸發,所以才沒有得到發現斷崖的"果".

那麼,自己哪里做錯了?

微微沉思,蘇牧立刻就想明白了.

自己一直躲著妖獸去尋找斷崖.

而當初的丁重陽進來,是根本不知道斷崖,他一直尋找的就是妖獸.

也就是說……

自己需要先去找靈獸?

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蘇牧明白,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得,自己選擇的記憶,再危險也得去了.

不過……

蘇牧低頭,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人面銅門.

這個人面銅門,和當初的河羅劍一樣,都可以進入記憶空間.

蘇牧此刻看了看人面銅門,這個法寶或許會是自己致勝的關鍵.

確定了原因,蘇牧也不猶豫.

他緩緩平靜心神,很快捕捉到了一聲聲若有若無的野獸嘶吼.

在一定范圍內,心燈境的妖獸多半只有一種.

當然,在這妖獸密集的山脈,這個范圍可能很小.

蘇牧當即轉身,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那一片鵝黃色野花的位置時,蘇牧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銀鱗如刃,犬牙交錯,劍光凌然.

躺在那泥土之上的一片暖黃色中的,赫然就是……河羅劍!

看到這一幕,蘇牧當即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就倒退了一步!

河羅劍!?

他不是被人面銅門給吃了嗎!

怎麼會又出現在記憶空間之中!?

而此刻,眼看著被蘇牧發現,河羅劍柄上那十尾的河羅人面緩緩扭曲,竟然如同活物般開口:"呵呵……"

"你是不是以為,老夫死了?"

聽到河羅的聲音,蘇牧臉色一時間陰沉不定.

"老夫的生機是被這個大門吞了,但是本源卻寄生劍刃,無法摧毀."

"這劍,是老夫的肉體鑄造,乃天地不滅!"

"一個小小的法寶也想徹底湮滅老夫?"

"蘇小子,你是不是把老夫這個上古天災,看的太輕了?"

蘇牧聽著河羅劍說話,卻是突然抬腳,直接越過了河羅劍.

"嗯?"

"等等,你要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

"你不怕老夫……"

"你……應該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吧?"

蘇牧突然一頓,側頭道:"你的生機被吸干了,只是藏匿于劍中,苟且在人面銅門的肚子里."

"在這里出現,應該是因為記憶空間的性質原因.出去了,你還是會在人面銅門的肚子里."

"而且憑人面銅門貪食的性子,你一旦有生機誕生,就會被他吞沒.也就是說,你只能永遠爛在人面銅門之中,就算是不死,也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你!"

蘇牧說完,不再搭理河羅劍,任由他躺在野花之中.

"我們可以談!"

"不了."

蘇牧幽幽道:"你幾萬歲的."

"我玩不過你."

說著,蘇牧直接閃身,進入了前方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