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公主這個時候過來,我想是應該有什麼驚喜給我."
楚搖跳下阿比,頭上的阿呆也跳到了凝結的冰湖之上,沒有踏入花園.
兩頭神魔的樣子都帶著一絲膽怯,仿佛這片驚豔的花叢中,有什麼巨大的恐怖潛伏.
此刻,楚謠笑眯眯的露出毛領下的臉龐,道:"爹爹,蒼雪之牙我已經掌控了."
說著,楚謠在脖子上提起了一根透明的項鏈.
那項鏈的繩索是透明的,下方墜著一塊純白色的吊墜.
那吊墜氤氳著淡淡的灰白熒光,散發著一種讓人著魔的魅力.
"不錯."
此刻,楚長天笑著將魚竿插在地上.
他轉身朝著楚謠走來.
楚長天的模樣看起來非常俊朗,他的五官鋒利,雙目清澈,眉如青山.
那飄逸的黑色長發垂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在笑的時候抿起一個刀削般的弧度,帶著一股成熟的魅力.
楚長天身材非常高大,身體修長的楚謠才堪堪到他的胸膛.
此刻,楚長天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這東西,不到關鍵的時候不要用."
"畢竟是祂寶."
"雖然爹爹讓雪君盡最大可能減少了它的因果業力,但是你和它的差距終究太大."
"使用一次,你依然會全身靈氣凍結三個時辰,寒氣纏身三天."
"嗯嗯."
楚謠點了點頭.
她脖子上的東西,是大妖雪君的小手指.
是它送給自己父親的.
在大妖雪君將自己小手指送給父親之後的第三天,北域十萬里之內,狂怒的烈風席卷暴雪整整肆虐七晝夜.
之後,冬神閉關,傳聞大妖雪奪走了冬神的部分權柄.
那七天的暴雪,就是雪君挑戰冬神.
而這個手指,在前陣子被送給了自己.
不掌握住,不准自己離開隕神峰.
祂寶,是沾染了祂境氣息的事物.
大多時候,祂寶其實都是祂的血肉或者身體部位.
道尊九重天必須掌控部分天地權柄,才能化祂.
權柄是什麼,楚謠並不清楚.
但是她也有些許理解,那應該是超越規則的世界本源.
掌握了某種權柄,世間某一個領域的規則,便可以任由掌控者捏造改變.
"那我可以去南域了嗎?"
楚謠眨著眼睛,笑眯眯道.
"這麼想去?"
楚長天溫和的眉眼閃爍,打趣道:"難道是想見什麼人?"
"哪有!"
楚謠嘟了嘟嘴,道:"不是爹爹說南域大世初露,有大機緣嗎?"
"哈哈哈."
楚長天搖了搖頭,略帶狐疑笑道:"你這丫頭,真是為了機緣?"
楚謠吐了吐舌頭,道:"也不全是,在神閣認識了些朋友."
"你啊."
"閨女長大了."
楚長天仿佛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搖了搖頭,道:"想去就去吧."
"我會安排人送你過去."
說著,楚長天寵溺的揉了揉楚謠的腦袋,道:"爹早看出來了."
"在白堊城咱們楚家的名頭太大,你認識的朋友,多多少少都有些別的目的."
"南域那邊有些朋友也不壞."
"蒼雪之牙交給你,也算是讓你有一個底牌."
"另外,在南域遇到任何麻煩,直接找澤字仙."
"缺錢了找他借,缺東西了找他要,缺人手了讓他出.不用給他客氣."
楚謠張了張口,小聲道:"澤叔叔和母親……"
楚長天嘴角一抽,道:"下次見面,直接喊他舅舅."
楚謠眨了眨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旋即點了點頭.
下一刻,楚長天的眼神柔和下來,道:"去陪陪你母親吧."
"去南域,其實也是爹的意思."
"你母親舍不得你,現在還和爹生悶氣呢."
"南域無祂,但是卻更加動蕩."
"隨著大世來臨,必然會有留下的祂寶引發邪宗."
"其中危險,比白堊城多出了無數倍."
說著,楚長天看向了南方,道:"但是爹還是讓你去了."
"因為你的神通,你的天賦,都要比爹爹強."
"大世,是你的機會."
"在白堊城,你未來的極限是可以看到的."
"前陣子蓬蓮仙宮帶來了一個女娃娃,聽說是炎燼之體."
"那個體質,成長到道尊,或許擁有抗衡雪君的實力."
"但是極限也就那樣了."
"正常來說,或許足夠了.但是現在,不夠."
"白堊城存世四萬年,巍然不動."
"那是沒有撞上大世."
說著,楚長天看向楚謠,溫柔的笑道:"你明白爹爹的意思嗎?"
"明白."
楚謠緩緩點頭.
"去吧."
"嗯."
楚謠輕輕一福,轉身離開了冰湖.
楚長天目送楚謠遠去,眼中滿是寵溺溫情.
"桀桀桀……"
而在這時候,一個猩紅色的身影,緩緩浮現在了楚長天的背後.
這是個披著猩紅色斗篷的老頭,出現在了那血紅色魚竿的影子里.
"你家娃娃,說不定還真以為,你將她看做楚家的希望呢……"
"她本來就是."
楚長天沒有回頭,淡淡開口.
"給我弄一身紫斗篷,我給謠謠用."
那後面老者一愣,道:"不可."
"那你滾吧."
楚長天淡淡道:"我換一個老精怪交易."
"沒人會給你交易!"
那老人語調有些急了,道:"那是我原祖精怪的根本!"
"呵呵."
楚長天冷笑一聲,轉過去看向了老者,道:"祖裘,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
"你若是一個守規矩的精怪,本尊也不會給你交易這麼久!"
老人沉默,片刻道:"灰斗篷."
"灰,紫,紅三色斗篷,是我原祖精怪穿行三界的根本."
"紫色以上絕對不會泄露."
"楚長天,你是什麼人老夫知道."
"你就是個怪物,全天下最大的怪物!"
那老人說話的時候,聲音竟然隱約間帶著一絲顫抖.
那是因為恐懼.
"紫色斗篷給你,我怕你偽裝本族,潛入天靈界石碑洗劫我的同族."
"不要否認,你干得出來."
聽了這話,楚長天干笑兩聲,道:"哪里會呢,我們是朋友."
老人也沒搭理他,呵呵,剛才要趕人走,現在又是朋友了?
他深吸一口氣道:"一個灰色斗篷,極限了."
"價格."
"三個道尊之魂."
"就一個,不賣滾."
老人:"……"
"成交."
說著,那老人身後傳來"轟隆"一聲--
一輛貨車從虛無之中滾出來.
貨車的樣子有些虛幻,老人從中抽出一件灰色斗篷,將其遞給了楚長天.
楚長天隨手甩出一個黑色玉瓶,那老者接住,看都沒看就連帶著玉瓶一起吞進了肚子.
"其實,楚尊如果舍得自己的一魂,哪怕是紅斗篷,也可以賣給閣……"
正說著,老者僵住了.
因為楚長天冷冷的盯著自己.
"祖裘,我楚家人任何人的三魂七魄,你原祖精怪敢交易,我就宰了你."
那老人在楚長天的目光下,忍不住的哆嗦起來.
他想到了那天,他看到楚長天的神通.
奴天神中囚禁的存在,嚇得他差點跪拜.
他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存在絕對不可招惹.
自己可以交易,可以誘導,甚至可以諷刺.但是絕對不可觸碰底線.
此刻,老人干笑兩聲,道:"楚……楚尊誤會了."
"老頭子就是隨便說說."
一邊說著,老人不敢多呆,轉身推著貨車,直接消散在了枉靈泉的旁邊.
血紅的魚竿,靜靜立在原地.
楚長天神色淡然,收起魚竿,拿著灰斗篷轉身走向山下.
漫天雪蜻,如蒼朗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