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幼獸



蘇牧站在原地,他的周身,巨大的白骨雙臂交疊在胸前.

他淡淡的聲音傳出白骨,蕩漾山谷之中--

"破開我的防禦,我送一只神獸出去."

巍峨白骨化為了最堅實的護盾,大片的靈決轟擊其上,卻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些攻擊本來就對他來說像是毛毛雨.

現在有了白骨法相,更是不痛不癢.

蘇牧的眼神淡然戲謔,看著那無數凝視自己的修士,仿佛和之前神態截然不同.

……

明月崖大殿之前,大黃狗緩緩道:"白骨法相."

"但是他不是鬼."

"是活生生的人."

魏老眼神少見的浮現出了一抹顫抖.

在大黃狗說完後許久,他才開口:"骨如玉藏,不破靈心."

"這是白骨精傳聞中王者,才有的異相."

大黃狗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吐出了一個名字:"白骨娘娘."

魏老沒有開口,卻是緩緩深吸一口氣,道:"老了."

……

"他的舞台,不應該是這個小地方."

九張機緩緩開口.

旁邊季白鶴點頭,道:"秦鳳年一定喜歡他."

"和喜歡你一樣."

九張機:"……"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九張機面色微微一抽,卻是沒有說話.

那旁邊的古川等人,也都沉默著緩緩皺眉.

因為施展出白骨法相的蘇牧,散發的血肉氣息,無限逼近了妙身境!

他的力量本身就不差!

而那白骨的存在,將他的氣血質量瞬間拉升!

……

而下方山谷,有些心燈修士已經開始後退了.

沒有人是傻子.

那濃烈如實質的壓迫,讓所有人幾乎都抬不起頭來!

這根本就是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威壓和氣勢.

這哪是什麼心燈修士?

這分明……

分明就是妙身境的聲威!

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從那白骨揮舞了一下手臂後,蘇牧就沒了動靜.

他就靜靜站在原地.

在白骨周圍,數千人的圍困之中,他白衣輕輕垂灑,面色淡然.

蘇牧突然一笑,道:"神獸就在這里."

"想要,就來拿吧."


此刻,蘇牧竟然在白骨之中盤膝坐下.

"我也不欺負你們."

"今日,不需要擊敗我."

"只要能夠破開我的防禦,神獸都是你們的."

蘇牧將另外兩只神獸放在身後,將那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噬源玉面鼠輕輕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要是晚了,我可要認主了."

神獸不能認主,只能多多親近,在幼年的時候喂食精血,讓它永遠的記住自己的氣息.

但是……誰知道呢?

這些三國的修士連神獸的概念都不清楚,還怎麼指望他們能夠明白神獸所代表的意義?

此刻白骨之中,蘇牧將那玉簡置在封印上,那極品水靈石緩緩扭曲消融.

濃烈的靈氣昂-揚在白骨之內,不斷的湧入那小小生命的體內,將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幼獸輕輕喚醒.

"阻止他!"

"不能讓他對所有神獸都認主!"

"快!"

人群之中,不少修士叫囂著,開始朝著蘇牧攻擊.

這是數千人的聚集,貪婪之輩永遠不會少.

更何況,還有無數直接從三國中進來的凡俗?

草莽修士,就算是一塊靈石都想要去爭取,何況是幾十萬功勳的神獸?

密密麻麻的靈決如同飛虹一般散落.

玉白色的骨架散發著淡淡的白色靈光,將一切隔絕.

白骨之中,蘇牧看著那玉鼠幼崽外面包裹的極品水靈石被全部吸收,將其輕輕捧在了手心.

玉鼠幼崽只有大半個巴掌大,此刻吸收了所有的水靈氣,毛茸茸的身子微微顫抖.

轟轟--

外界的靈決源源不斷,但是蘇牧絲毫沒有搭理.

因為他清楚,沒有妙身境的力量轟擊,根本沒有人能破得開.

而大量的攻擊因為本身力量的不足,會被白骨法相完全隔絕.

自己現在,就是無敵的.

這白骨法相得自白骨娘娘,擁有的質是超絕的.

而自己的靈氣,又是足量灌注其中.

單憑這些煉魄心燈想要打碎,是不可能的.

"啾--"

此刻,在蘇牧手中的"毛球"突然發出一聲尖細的叫聲.

蘇牧看到那毛球中央,一顆小巧的腦袋緩緩伸了出來.

那小腦袋的白嫩中帶著一絲粉紅.

眼睛的位置還閉著沒有睜開.

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腦袋上,微微卷曲的小胡子皺皺巴巴.

它此刻輕輕張著小嘴,露出淺淺的乳牙發出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啼鳴.

感受著掌心毛茸茸的溫暖,蘇牧的臉色也不禁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伸出手指,一滴金色的精血滲透而出.

噬源玉面鼠小巧的鼻子動了動,仿佛聞到了靈氣的香味,當即在毛茸茸的身上伸出了兩個小巧如鳥類的爪子,輕輕抱住了蘇牧的手指舔了起來.

"唉."


與此同時,明月崖上的魏老歎了口氣.

"果然是沒有緣分啊."

原本給蘇牧說,喚醒神獸要一個個來.

畢竟他知道,養一個神獸的精力,就足以將人掏空了.

剩下的兩個,他大概率還是會交易的.

如果九張機讓自己滿意,他不介意從蘇牧那里將噬源玉面鼠回購來.

可是誰曾想蘇牧第一只喚醒的,就是噬源玉面鼠.

此刻,九張機已經沒機會了.

而白骨之中,蘇牧輕輕的笑了笑.

手中的小家伙,給了他一股莫名的親近感.

此刻,在吃掉了蘇牧一滴精血之後,小家伙的眼睛位置顫了顫,輕輕的露出了一道縫隙.

很快,一雙烏黑圓潤的大眼睛就出現在了噬源玉面鼠的小腦袋上.

"啾啾!"

小家伙睜開眼睛後,立刻在蘇牧的手上站了起來.

它仰著小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蘇牧.

陽光透過白骨的縫隙,被無數靈決折射的五彩斑斕.

灑在幼獸的身上,仿佛沐浴而下的彩虹.

蘇牧輕輕低下頭,幼獸突然抬起身子,將小小的前爪扶在了蘇牧的鼻尖上.

它輕輕嗅了嗅蘇牧的氣息,緊接著親昵的舔了舔蘇牧的鼻尖.

白衣少年端坐白骨之中,和呆萌的幼年神獸對望親昵,沐浴清澈陽光.

在數千狼狽而猙獰的修士圍攻下,遺世而獨立.

站在東老身後的少女看到這一幕,眼中泛起了莫名的神采.

這一刻,蘇牧如巨浪中傲-然的孤峰,散發著讓人沉醉的氣度.

"哈哈哈!"

白骨之中,感受著那麻癢的觸動,蘇牧溫柔的笑了笑,將小家伙捧在手心,站了起來.

"啾嗚!"

幼獸輕輕低鳴一聲,直接跳到了蘇牧的肩膀之上.

蘇牧測過腦袋,看著噬源玉面鼠的幼崽親昵的靠在自己肩膀,不由笑了笑.

魏老不是說神獸需要長久的親近嗎?

怎麼看這小家伙,已經和自己非常親近了?

現在給自己的感覺,這小家伙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了.

蘇牧甚至感覺,在這只小神獸的眼中,自己就是它的父母.

但是神獸不是普通的妖獸,它們對自己的血脈是有認知的.

它們的智商很高,剛出生就相當于一個幾歲的孩子.

正常來說,它們是不可能將人類當做同類的.

但是……管他呢!

這是好事.

此刻的蘇牧逗弄了一下噬源玉面鼠,輕輕站起了身子.

這個時候,他周圍的攻擊已經很弱了.

那一個個面色蒼白的修士,終于領悟到什麼是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