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間3:50,距離上次李煌死亡,還有30分鍾.
王旭開著黑衣人留下的汽車,載著李煌駛出機場,李煌的兩位保鏢則留在機場內,處理兩位黑衣人的尸體.
車上,王旭打開收音機,選了個比較舒緩的音樂.
李煌坐在副駕駛上,手中捧著裝有禦劍的盒子,開口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被誰殺的嗎?"
"有些懷疑,但是不太肯定."
王旭回頭看了眼李煌的表情,小聲道:"三合會成員極多,分為李家人當家的和字頭,蔣家人當家的新字頭,還有陳家人當家的號碼幫.三者合一,才是完整的三合會,以前你父親是和字頭的當家人,你父親死後,當家人位置就落在了你叔叔身上."
"李武叔叔?"李煌目光中帶著驚愕,他懷疑過父親的死是遭遇暗殺,可他從沒有往李武的身上想過.
李武是李家人中的二號人物,自己父親的親弟弟,李家在自由城中的代表.
李煌以前只是在想,自己的父親是被敵對幫派暗殺的,還真沒有考慮過是內鬼所為.
但是聽到王旭的話,又想到自己父親死後,李武成為了和字頭的當家人,也是這件事的最大得利者,李煌要是在沒有想法,他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
"不可能,李武是我父親的親兄弟,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深,這件事不可能是他干的."李煌下意識的不想相信,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提起李武的時候是直呼其名,連叔叔兩個字都不叫了.
王旭注意到了這點變化,但是他沒有挑破,因為李煌的想法對他並不重要.
誠然,李煌是俠盜獵車手中的男主角,劇情中的主線人物,可他對王旭來說,更像是試探這個世界的棋子.
棋手不會關心棋子怎麼想,等到李煌的價值消失之後,大家依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下午時間4點,距離上次李煌死亡,還有20分鍾.
王旭注意著時間,漫無目的的開著車,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李煌閑聊.
李煌多次向他求證,殺死自己父親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叔叔李武.
王旭都回答的模糊兩可,既沒有說殺人的是誰,也沒有說誰的嫌疑最大,只是讓李煌自己去猜想.
汽車一路從機場駛出,很快來到了前幾次王旭穿越時,所在的那條大街上.
王旭看了眼時間,開車繼續向前,等趕到第四大道的路口時,他看到了正在賣貨的比利.
"下午好,比利,你今天又要死一次了!"王旭駕車駛過的瞬間,降下車窗對著比利揮了揮手.
比利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滿是呆懈,根本不知道王旭再說什麼.
王旭沒有停車,繼續向前開去.
只是從倒車鏡中,看到醒過神的比利,正在對著他比劃著中指.
"這個大傻蛋,他今天死定了."王旭收回目光,對著李煌笑道.
李煌趴在駕駛位上,扭頭看了看後面,問道:"你要殺了他?"
"不是我,這件事沒法跟你解釋,咱們不提這個了."王旭並不想多說什麼,繼續開車往前走.
下午時間4:10分,距離上次李煌死亡,還有十分鍾的時間.
距離這個時間越近,王旭越是頻頻的觀看時間.
李煌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關掉車載音樂,問道:"你到底在干什麼,我注意到你在帶我繞彎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假設,這是個游戲世界,你是世界的主角,也是玩家操控的角色.你死後,世界會被重置,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到了玩家介入的時間點,沒有玩家操控你,你會怎麼辦?"
王旭開著車,好似在跟李煌說話,又好似在自言自語,接著說道:"昨天下午4:20分,你被拋尸進入大海.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我認為你會打破玻璃逃出來,可你什麼也沒做,任由自己葬身大海.所以我當時就在想,本該玩家介入的時候,如果沒有玩家介入,你會不會跟游戲里一樣,變成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癡?"
"你在說什麼?"李煌看向王旭的目光,就像再看一個瘋子一樣.
王旭當然沒瘋,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玩過這款游戲,在沒有玩家介入的情況下,你什麼都不會做,只會在車里直到自己被淹死.同樣,如果玩家操控你這個角色,打破玻璃逃出去,到了岸上不在控制你,你也會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還是什麼也不做,就像個植物人一樣."
李煌越聽越是迷糊,整個人都是蒙的,根本不知道王旭再說什麼.
玩家,游戲,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王旭注意到了李煌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遞了過去,笑道:"別緊張,你現在還有五分鍾的時間,抽支煙放松一下."
"停車,我要下車!"李煌越看王旭越像瘋子,嘴里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李煌已經不想在待下去了,他覺得自己有了目標,自己的父親是不是被暗殺的,回去調查下叔叔李武就可以.
"菜鳥,你哪也不能去!"王旭一把按住李煌的肩膀,將他按在了副駕駛上.
李煌奮力的想要掙紮,可他的力氣跟王旭比起來,就跟成年人與嬰兒一樣.
掙紮了好一會,李煌也沒有掙開王旭的手臂,心中的恐慌感更強烈了.
"你是個瘋子,我沒時間陪你一起瘋!"
李煌眼看掙脫不開,直接打開車窗高喊道:"救命啊,有人劫持我,救命!"
王旭掃了眼李煌,又低頭看了看手表,距離上次李煌死亡還有兩分鍾.
"嘀嘀..."
"前面的車輛,靠邊停車,這里是公路巡街!"
王旭微微抬頭,發現李煌的大喊大叫,居然被一個路過的摩托車巡警聽到了.
這位巡警正在調轉車頭,打著警報燈跟上來,高喊著讓他停車的話.
"嘿,伙計,你現在就停車放我離開,我保證會跟警察解釋說,這只是一個惡作劇,你覺得怎麼樣?"看到騎摩托的警察跟了上來,李煌覺得他要自由了.
只可惜,他看到的不是王旭的恐慌,而是一種略帶譏諷的微笑.
"停車!"
騎摩托的巡警跟上來,駕駛著摩托與王旭的汽車並行,用手敲打著他的車窗.
王旭再次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有1分20秒,很快他的猜想就要被證實了.
"我讓你停車巡警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旭就掏出手槍,看也不看的就是一下.
瞬間,子彈擊穿了警用頭盔,打碎了這位巡警的腦袋.
李煌只聽"嘭"的一聲,沒人控制的摩托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又被汽車的後輪壓了過去.
"我的天,你真的是瘋了,那可是警察!"李煌捂著臉,他雖然是黑道家族出身,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碰警察.
警察打擊罪犯是職責,被警察抓到的人,只能怪你自己笨沒有跑掉.
一般情況下,不管是三合會,還是黑人真理會,又或者手套黨的人,都會自覺遵守這條鐵律,不會向警察發起報複.
這就像警察抓人的時候,只會抓那些街頭小販,不會抓這些小販背後的老板一樣,大家都有各自的行為准則.
而王旭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踐踏規則,告訴整個自由城的警察,我是個不會遵守規則的人,你們快來抓我吧.
"安靜,菜鳥,死亡在這里不是結束,而是重啟前的廣告時間,就像黑夜與黎明的交替."
王旭對著李煌笑了笑,低頭看向手表,輕聲道:"你看,已經沒有時間了,5,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