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卻不如她想的那般難受,而是長臂一揮,從遠及近地指著所有的建築物,"將來,那里,這里,這里,這里……我要它們全部消失在這世界上!"
林宜靜靜地看著他,見他眼神漆黑,透著誓在必得的深邃,暗湧出某種狂熱.
她被他的情緒帶動,然後指向萬物城商場的方向,聲音清澈地道,"那等這個商場消失後,我要這里開宜味食府,開全國面積最大的餐飲!"
"野心不小啊?"
應寒年笑著睨她.
"不行麼?"
林宜仰著頭反問.
"行,我家團團說什麼就是什麼."應寒年寵溺地道,指著對面說,"到時我給你蓋一個比商場還大的餐廳!"
"那還能賺錢?客人坐都坐不滿."
分分鍾虧成狗.
"賺錢是其次."應寒年站到她身後,從後環住她的身體,"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牧家苦心經營多年的帝城經濟中心,不過是我應寒年拿來哄林宜玩的一件禮物!"
囂張.
不可一世.
林宜靠在他的胸前,面前眼前繁華的建築,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後,雙手攏在臉上,大聲地喊道,"你們聽著,我是林宜!我是應寒年的女朋友!誰都搶不走!"
喊完,林宜捂臉.
太中二了.
可是,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不管別人對她如何,她只是他的.
他有大事要投入全身心地去做,別再為她難受.
"……"
應寒年環住她的手臂有一秒的僵硬,很快,他便摟緊她,嗓音壓得低低的,"再喊一遍."
還喊……
"快點!"
應寒年霸道地催她.
林宜只好又喊了一遍,喊完嗓子都有些啞,應寒年牢牢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誰都搶不走."
"好."
林宜頜首.
應寒年側臉,吻在她的耳垂上,林宜站在那里,靜靜地望著城市的燈光.
……
約會回去,路上的環衛工人已經開始上班工作.
一夜沒睡,她竟然一點困意都沒有,她步伐輕快地順著白石磚路往里走去,兩邊都飄著幽幽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剛准備繞道去山水樓,就見花園別墅前一個女傭站在那里打著哈欠,見她回來,女傭滿臉不耐煩地迎上來,語氣不善地道,"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怎麼了?"
林宜冷淡地道.
"大少爺讓我在這守著,要是你回來就進去見他."說完,女傭忙不迭地走了.
"……"
見牧羨楓?林宜怔了下,低頭看一眼時間,才凌晨四點,她上前推開大門,一步步往里走去,只見大廳里燈火通明,牧羨楓穿著暖灰的家居服坐在中央的沙發上,面前擺著一盤棋,
他捏著一枚棋子,眉頭微蹙,似舉棋不定.
"你怎麼還沒睡?"林宜走過去,有些詫異地問道.
相處的時間長了,牧羨楓總是會說想和她成為朋友,不太樂意聽到她喊自己大少爺,她偶爾會省一下.
聽到她的聲音,牧羨楓才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看向她白淨清麗的臉,臉上沒什麼溫和,也沒什麼怒氣,聲音平得像根直線,"你去哪了?"
"我去找我朋友."
林宜淡淡地道.
"就是前幾天才來帝城的那個?"他問道.
他在問她的行蹤麼?
"是."
她這麼道.
"嗯."牧羨楓垂眸,將手中的棋子放下來,這才解釋道,"我半夜醒來想吃點東西,找你,保鏢卻說你出去了."
吃東西?
他從來沒有半夜叫她煮過東西.
就因為這樣他就在這里坐到現在?
林宜疑惑,但沒多說什麼,只道,"那我現在去給你做點吃的."
她說著便走,視線掃了一眼棋局,很亂的棋勢,牧羨楓很少有這麼心神不甯的時候,他到底是怎麼了?蘇美甯的病不是說在恢複中麼?那還有什麼值得他煩的?
"林宜."
牧羨楓忽然叫她.
林宜回過頭來,就見牧羨楓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和朋友玩的很開心吧?"
"……"
林宜怔在那里,不明白他怎麼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牧羨楓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覺得你們每個人都有朋友,都可以出去玩,只有我是一個人,難免有些寂寞."
"大少爺什麼時候想出去玩都可以啊."
又沒有人鎖著他.
"那你會陪我嗎?"他問.
"大少爺?"
林宜狐疑地看著他.
他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牧羨楓道,"你去吧."
"嗯."
林宜點點頭,轉身離開.
牧羨楓坐在沙發上,低眸看向亂成一團的棋局,伸手將所有的棋子都從棋盤上拂去,緩緩閉上眼.
……
牧家的大廈巍峨壯觀,被江嬈纏了幾次,牧羨旭終于軟下心腸,讓她喬裝打扮了下,帶著她從行政電梯進到自己的辦公室.
"原來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啊,冷冰冰的,全是黑和灰,一點溫馨都沒有."
江嬈環視一眼偌大的辦公室,走到落地窗前站定,望著窗外的城市景致.
"我都說沒什麼好看的了,你非要過來."
牧羨旭寵溺地道,上前摟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反正我最近工作也清閑,就想來看看."江嬈轉眸看他,嬌嗔道,"怎麼,怕被人發現你這個剛訂婚的牧家四少爺和個女明星厮混?"
"怎麼會,我怕這個還帶你上來做什麼?"
牧羨旭又在她臉上親一下,安撫著她.
江嬈笑笑,不再說什麼,牧羨旭拉著她去往沙發邊上,"你在這里坐會,我辦點公事,你想吃什麼我讓秘書送上來."
"不用了,我就在這看會書吧."
江嬈說道.
"行,那你自己看."牧羨旭說著就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投入一堆讓他頭疼的工作中,沒辦法,他必須做.
父母將所有的希望都砸在他身上,他要是做不出成績,他的日子更難過.江嬈倚在沙發上看他,忽然問道,"你工作那麼多,怎麼不見你晚上帶回去做?每次都弄到半夜三更才到我那里,我睡了都被你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