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牧家的審訊(3)



牧子良轉過身,側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墨藍絲綢睡衣襯得他蒼老的臉格外威嚴,他低眸睨向江嬈,毫不在意她身上的傷,只問道,"是誰指使你做的?"

"沒有人指使,我自己做的."

江嬈靠在林宜的身上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嘴角的傷口裂了,鮮血又滲出來.

林宜克制了自己幾百次,才沒伸手替她擦拭.

應寒年坐在一旁,端過傭人手中精致的西洋茶杯,聞了聞,把玩著杯蓋."羨旭電腦的防盜系統做得很好,不是內里行家想盜都盜不走,一個女明星是絕不可能懂這些的."牧華弘看向牧子良道,"而且,事發之後,我查過,這女星的家人早已經

被送出國,查不到蹤跡,憑她也做不到這些,所以她背後肯定有人,只是她嘴很緊,一直不肯說."

沒說就好.

牧羨光暗暗松了一口氣,汗在發間冒出來.

"呵."

江嬈聽著冷笑一聲,布滿血絲的眼里滿是不忿.

牧子良見她這般神色,眉頭鎖了鎖,"你說是你一個人做的,為什麼?"

聞言,江嬈艱難地仰起頭看向牧子良,視線又劃過牧華弘夫婦,每一張臉她的目光都停留許久,最後再從牧羨旭的身影上一晃而逝.

她痛得沒有一處好肉,語氣卻撐著維持自尊和驕傲的冷意,"我本來是有機會走的,知道我為什麼不走麼?"

"為什麼?"

牧華弘想知道這個答案.

她這事做得隱蔽,打得他們三房一個措手不及,她確實有機會離開.

"因為我想見見害死我女兒的凶手啊."江嬈冷笑著,一雙眼對上牧華弘的視線,"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吶,我不留下來怎麼能見到."

"害死你女兒?"

牧羨楓愕然地問道.

牧子良的面色嚴肅.

應寒年依舊看著手中的杯子.

"父親,這事……"顧若從餐桌前站起來剛想解釋,江嬈嘲諷地打斷她的話,"怎麼還有人不知道麼?為了能重振三房的聲威,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迎娶大資本家的女兒,就毫不猶豫地給我下

藥,殺了我肚子里的女兒."

她的聲訴字字泣血.

林宜蹲在那里,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才維持面無表情.牧子良陰著臉看向牧華弘夫婦,顧若立刻站起來,道,"父親,你別聽她胡說,她是懷了孕,但她是出了名的交際花,孩子是誰的種都不清楚,況且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

和我們無關,羨旭就是貪圖她的美色才弄成這樣."

摘得干干淨淨的.

江嬈輕蔑地笑出聲來,"為謀利益,殺自己的親孫女也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寶寶,你看到了,這就是你不發一言的爸爸,你的爺爺,奶奶,他們都是害死你的凶手."

"……"

牧羨旭站在那里,聽著她的每個字,嘴唇顫栗."胡說八道!"牧華弘不悅地道,"父親,顧若說的不假,這女明星的私生活我查過,濫得一塌糊塗,我今天之所以請應先生過來,就是因為聽聞這女星之前被人送給過他,

這之間是不是有某種巧合?"

矛頭終于指向應寒年.


林宜蹲在地上蹲到僵硬,雙手緊緊扶著江嬈,想要給她溫暖.

"什麼?"

牧夏汐呆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應寒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牧羨楓坐在那里,目光平靜地投過去,"應先生沒什麼說的嗎?"

"這茶不好喝,杯子倒不錯,老爺子回頭送我兩個吧."

應寒年漫不經心地回答.

"……"

一室的靜默,眾人皆是無語.

應寒年將茶杯擱下,一抬眼見個個都盯著他,他才作恍然狀,"哦,說正事呢."

應寒年一派認真地睨向江嬈,似在回想著什麼,隨後不在意地笑笑,"不記得了."

"應先生這時候裝就沒意思了."

牧華弘冷冷地道,指認出應寒年,就能折了牧羨光.

"我裝什麼,從以前到現在,別人送給我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個個都記得住麼?"

應寒年漫不經心地道,話鋒一轉,又睨向牧華弘,"三爺一路風頭勁盛,收到的美女不比我少吧,難道三爺連消遣過的每一個都記得住?那三夫人不就悲哀了.呵."

他笑得富有深意.

"你胡說什麼!"

顧若被激得穩重難在,站在那里憤怒地瞪向他."我胡說?"應寒年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一變,正色道,"三爺和三夫人硬把我和商業機密泄露的事扯上關系,無非就是想在老爺子面前將二少爺拖下水,虧二少爺還口口

聲聲說要幫助三房,我真是替二少爺寒心."

說完,應寒年瞥一眼牧羨光,然後悠悠然地坐下來.

牧羨光得到示意連忙站起來,滿是委屈怒色,"三叔,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女明星都說了是她一個人做的,你們卻連點雞毛蒜皮的陳年舊事都擺出來,你們想怎麼樣?"

牧子良看向他.

"爺爺,三叔現在分明是沖著我來,您得替我做主,我敢發誓,我絕不會損害牧家的利益來謀求自己的地位!"牧羨光豎起手指.

都發上誓了.

牧子良沉著臉,不置一語.

牧華弘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早餐早已冷掉,他道,"父親,這事得您來做個評判."

"嗯."

牧子良目光深了深,轉眸睨向旁邊的馮管家,馮管家點頭,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馮管家步伐緩緩地走進來,停在林宜和江嬈面前,手上是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邊是一顆白色藥丸.

"這是我們牧家用來審訊一些背主下人時用的藥,服下後如筋骨錯斷,萬蟲咬噬,苦不堪言,即使昏過去仍是會被疼醒,牧家還未出過扛得住這藥的人."

馮管家邊說邊拔開瓶口的塞子,"江小姐,不如就直接交待了吧,省得再受一遍苦."

"我說了,是我自己做的,你們就是殺了我也得不到第二個答案."

江嬈不屑一顧地道.女兒死了,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命,對她來說,能看著這些凶手拿她毫無辦法,親眼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向深淵,她心里痛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