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吧(2)



氣勢逼人.

不去不行了.

林宜看他們一眼,沒有再做無畏的掙紮,跟著他們離開.

她換上一雙鞋走進牧羨楓的房間,門在身後被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響過之後一切又歸于沉寂.

臥室里的燈光不算明亮,鍍著一層金色,

她站在那里,抬眸望過去,只見牧羨楓半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手按著自己肩膀的傷口,臉色憔悴虛弱,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受傷恐怕也不會像正常人恢複得那麼快.

牧羨楓背靠著厚厚的枕頭,一雙眼看向她,眼神複雜.

"林宜,你過來."

他開口道,聲音虛弱.

林宜朝他走過來,筆直地站在他的床尾,雙目清冷地迎向他的視線.

牧羨楓坐在床的中央,正對著她,嗓音低沉,"你去見他了?"

"大少爺算無遺策,又為什麼要問我呢?"

她冷淡地道.

牧羨楓坐在那里,自嘲地笑了一聲,"算無遺策?你在諷刺我?"

如果他真的是算無遺策,現在怎麼會如此狼狽.

"大少爺叫我過來就是想問這個麼?"

林宜實在沒了力氣再應付牧羨楓,她只想等待鑒定結果的出來,她想找機會和應寒年好好的聊一聊.

她和應寒年需要一次只有彼此間的相處.

牧羨楓看著她,從床上坐直一些,打開一旁的床頭櫃抽屜,從里邊取出一瓶藥遞向她.

林宜走過去,接過藥,目光動了下.

這藥她認識.

牧羨楓讓人給顧若灌下的就是這種藥,就是這種藥會讓一個人變廢,一個曾經健康的少年身體透支,變得隱忍算計.

"知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不能跑,不能跳是什麼滋味麼?"牧羨楓低低地說出來,唇角噙起的弧度透著苦澀,"你知道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運動是什麼嗎?"

"……"

林宜拿著藥,沉默地看著他蒼白的臉."是橄欖球,我還參加過比賽,得過獎,可是後來的十幾年里,我連摸都不敢摸一下球,因為它會提醒我,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牧羨楓道,一雙眼深深地看著她,"我知

道,在你眼里我已經是個虛偽的小人,告訴你這些,也不過徒勞無功而已."

"我怎麼看並不重要."

她淡淡地道,將藥擺回床頭櫃上.

如果換作平時,他的經曆會讓她覺得難受,同情,可現在……他的事只是他的事.

他從把她和應寒年算計進局里時,他們的立場就是對立的.

她俯下身的一瞬間,手腕便被牧羨楓攥住,牧羨楓坐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她,"當然重要,我要提醒你,你是我的人,以後不准再見應寒年."

他虛弱的聲音里有著濃烈的控制欲.

這才是他要對她說的.

林宜低眸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不禁道,"牧羨楓,一切都源于你的算計,還要我承認那份荒唐的交易?"


他想太多了.

她不蠢,謝謝.

牧羨楓盯著她,眼里有著占有的欲望,"我已經將你介紹給家族中的親戚,母親,爺爺也認了你,都認為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這時候想退,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宜掙脫.

牧羨楓卻將她握得更緊,"你指望應寒年來救你麼?我告訴你,就算他是三叔的兒子,他也不能怎樣,他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他的語氣變重,那股優雅幾乎維持不住.

"我指望?你不就是在圖這份指望麼?"林宜平靜地反問,目光澄澈如水,"你把我從S城逼到帝城,就是為了把我控制在手里,成為一枚可以左右應寒年的棋子吧?"

現在想想,怕是在去年林家的新年晚會上,不對,可能是更早,牧羨楓就已經看出她和應寒年的關系不一般了.

她要是去指望,應寒年就會亂,他就能坐享漁利.

"是,你的存在,就是我留著對付應寒年的."牧羨楓坦然承認,"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沒用把你派上過用場?"

"……"

"不管你信不信,我牧羨楓……"

牧羨楓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傳來有序的三聲敲門聲,他的臉色不佳,"什麼事?"

門被人從外拉開,管家方銘低著頭站在那里,道,"大少爺,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二房,三爺都趕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這麼快?

牧羨楓的目光沉了沉,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神色憔悴,手下意識地去按住林宜.

林宜抽開手來,牧羨楓差點摔倒.

他看她一眼,"應寒年一回來,你就什麼都變了."

"我從來沒有變過."

她道.

"……"

牧羨楓的唇角泛起苦笑,沒有同她多說什麼,管家方銘見狀急忙推著輪椅上前,拿起一件羊絨大衣為他披上.

待他們到達正廳的時候,正廳里滿地的紅包和彩帶已經收拾得一干二淨,牧家的一眾人全部坐在沙發上,呈現出不同的姿勢.

為等這個結果,所有人都沒有睡,包括牧子良.

黃醫生拿著文件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

林宜站在牧羨楓的身後,她當然要跟過來,她要聽結果……

"來了."

忽然有人小聲地道.

坐在沙發上的先生少爺小姐們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望向從禁閉室方向出來的應寒年,他倒是一身的慵懶隨意,與這里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到了眾人面前,他甚至還有心情掃一眼眾人的表情,而後才坐下來,又痞又邪地翹起一腿,銀色的鷹頭打火機在他修長靈活的指間轉來轉去,把玩得風生水起.

"黃醫生,可以宣布了."

牧華弘坐在應寒年的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一張長長的茶幾.

"好的."黃醫生打開手中的文件,道,"我們抽取了牧華弘先生和應寒年先生的血液樣本,做了DNA比對,證實二人是……"語速很正常的一段話,偏偏讓人聽得急迫,牧華康和牧羨光父子幾乎同時坐直身體,牧夏汐白著一張小臉,雙手自欺欺人地虛捂在耳邊,想聽又不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