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宜默默看一眼應寒年,應寒年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鍋底來形容了.
因為鍋底至少比他的臉色顯得祥和一些.
那一瞬間,她真怕應寒年突然開嗓,于是忙道,"其實想想他也沒那麼差吧,人家現在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說不定他就是牧氏家族未來的最高決策人.""他再是大人物都不行."林冠霆冷哼一聲,"你別忘了,他當初是怎麼羞辱你的,要是比起來,舒天逸只不過是根火柴,最多燙得你疼兩下,應寒年那人卻是個大火坑,跳
進去的女孩子只有死無全尸."
"……"
林宜已經不敢看應寒年的臉色了.
她也不知道挽救這樣的局面,默默地背向應寒年,認命了.
愛怎樣怎麼樣吧……"就不說你們之前的過結,我承認應寒年有能耐,但這是站在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上,要是站在看女婿的角度,他這人一身的邪魔歪道,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就不是
個正經可以托付的對象."林冠霆發言滔滔不絕.
林宜准備垂死掙紮一下,"爸,萬一哪天他又回頭找我了呢?他現在可是牧家的少爺,我們得罪不起."
"回頭?他哪只腳進林家,我就給他哪條腿放血!"
林冠霆想起來當初沒能給女兒報個羞辱之仇就憤怒異常.
"……"
林宜看著林冠霆滿臉的憤怒,心里默默地想,不止兩只腳,是整個人都在林家呢.
"不對,你怎麼一直提他,難道他真回頭找你了?"
林冠霆警惕地瞪向她,握木勺的姿勢猶如握著一把菜刀.
"沒有,我就隨便一說,最近他的新聞不是很多麼?我只是感慨下他居然爬這麼高的位置了."她訕訕地道.
"你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說過多少遍,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你還是得多聽我的意見."
林冠霆說著轉身去取碗,林宜連攔都來不及攔,眼前一黑,心都驟停了,卻見林冠霆神色毫無異常地取了碗盛紅糖姜湯.
"……"
林宜愣了下,轉頭看去,廚房里哪還有應寒年的影子.
……
她端著姜湯回到房間,應寒年正仰躺在她的床上,一雙眼定定地看著上方.
聽到響動,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面色臭得不行,"他憑什麼看不起我?你問問他,我當初替林家掙錢的時候,他笑成什麼樣他還記不記得?"
好大的一股怨氣.
林宜默默地看他一眼,在書桌邊上坐下來,一口一口喝著有些燙嘴的姜湯.
"說我羞辱你,是,這件事我辦的不是個人事."
"……"
你還知道你辦的不是人事啊."可他看不起我是從那之後麼?他之前就看不上我了,我就不懂了,我哪有他說的那麼差?我是給不了你富貴,還是給不了你幸福?"應寒年坐在床上氣得不行,"還拿我和
舒天逸比,姓舒的算個屁!"
"……"
林宜默默喝了一口姜湯,抬眸看向他,聲音淡淡地道,"你別忘了,當初你跑來公司羞辱我的時候,我爸爸是真心想把我嫁給你的."
聞言,應寒年被噎住了,轉眸睨向她,所有的怨氣瞬間消下來.
"是你打了我的臉,打了我爸的臉."
林宜一字一字道.
把事辦絕了的不是她,更不是她爸.
"……"
應寒年徹底沉默下來,驀地人往後一倒,抓起枕頭蓋到自己的臉上.
媽的.
他怎麼會做過那種蠢事!
半晌,他單手撐著臉看向她,"那怎麼辦?我以後就一直不能見光了?"
以後每次見到林冠霆,她都得把他藏起來?
林宜無奈地看向他,"其實我一直說不用急,我爸也是一個因素,他那里真的還需要我們慢慢籌謀."
爸爸固執起來是什麼話都聽不去的,他已經認定應寒年那樣的形象,要他怎麼改變.
"那我就讓他放血,只要他能把你給我,放光我的血都行!"
應寒年想都不想得道.
怎麼,他還想讓她嫁給一具干尸麼?
林宜把碗放下來,擦了擦嘴,走到床邊坐下,低眸看著她,"這些都不是要緊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在牧家的位置要穩下來."
"有那份任命書在手,我已經穩了,牧羨楓不是我的對手."應寒年道.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抽干牧羨楓在牧家的勢力和眼線,這樣到時把人驅逐出牧家才更快速.
"等他徹底對你沒了威脅,我們再想以後的事吧."林宜淡淡地道.
"我覺得你爸比牧羨楓難搞多了."
"……"
林宜剜他一眼,讓他發發怨氣,還發個沒完了?
收到示意,應寒年從善如流地改了口,"我岳父比牧羨楓難搞多了."
"……"
煩死了這男人.
林宜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只能強行轉移話題,"對了,牧羨楓有沒有發通稿的意思?"
說到這事,應寒年的面色正經地起來,頜首,低沉地道,"我讓人深入打探了一下,他確實准備在最高會議之前發通稿,曝光我媽的事."
"……"
聞言,林宜的目光黯了黯.
之前和應寒年聊起來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上輩子看到的新聞,就和應寒年提了一下,沒想到真是牧羨楓做的.
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新聞通稿都是牧羨楓授意發出去的.
牧羨楓看著一個貴氣溫和的豪門大少爺,做出來的事卻是絕得令人發指.
"這次幸好有你,否則新聞已經爆了出來."應寒年黑瞳深深地凝視著她,"估計現在牧羨楓正在發狂,不知道是誰漏了他的機密."
林宜看著他,"沒爆就好."
上輩子他所受的那一遭已經不會有了.
"是好,可我一想到你活了兩輩子,受過那麼多苦,我就煩燥."應寒年說著將她拉到床上,兩人面對面地躺著.
他深深地盯著她,眸中的深邃幾乎將她吞沒.
"我已經熬出來了."
她淡淡地道.
"我就不想你熬過任何痛苦."應寒年道,口吻有些霸道.她輕聲失笑,"這不是你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