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他煮的一碗面(1)



半夜,林宜有些餓了,一餓就更難睡,她看看身邊睡得極沉的應寒年,從床上起來.

披上外套,林宜拉開房門往外走去,准備找點吃的.

她走出門,過了走廊,還沒邁入小客廳就聽到里邊傳來什麼砸碎在地上的聲音.林宜停下腳步,接著聽到顧若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牧華弘,你現在怪起我來了?我為的誰,不是為你不是為這個家?我給牧羨楓下藥,是怕他太得老爺子寵愛,我逼老

爺子立遺囑,還不是擔心你坐不到那個位置,我弄成這樣都是為了你!我哪會知道最後是被應寒年上了位!"

半夜不睡夫妻吵架?

林宜蹙了蹙眉,轉身想走,忽然有個閃念鑽進腦袋里.

蘇美甯和連蔓都對應詠希恨之入骨,折磨她十幾年,恩怨清楚明白,那三房和應詠希的關系呢?

就算應詠希只是牧華弘沾的一片花而已,那又是怎麼沾上的?為什麼到現在一點線索都不知道?更何況,她不覺得應詠希會隨隨便便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林宜沒有走,反而更加靠近一些小客廳,周圍沒有人,三房夫妻應該是把人都撤下去了.

她往里看去,就見牧華弘一身正裝坐在單人沙發上,青著一張臉,冷冷地道,"你不知道?你要是當初不上羨楓的圈套,我們三房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砰!"

顧若又砸了什麼東西,聲撕力竭地大喊著,"行,怪我,什麼都怪我!現在上位的是應寒年,是你的私生子,不是你留下的孽債哪會有今天!"

"你夠了!"牧華弘沉著臉站起來,"你看看你自從被牧羨楓下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要不是念著和顧家的那點情份早就和你離了!"

林宜看不到顧若,調整了一下角度,才看到站在中央的顧若.

這一眼,驚得林宜捂住了唇.客廳中的顧若沒有化妝,整個人的真實狀態差到極致,頸紋極深,臉頰兩側的肉往下墜著,眼圈發青,兩邊的皺紋明顯,這樣一看似是活活比牧華弘老了十幾二十歲,哪

還有當初那個干練貴氣的影子.

原來,那個藥那麼厲害……

林宜無法置信地看著,這到底是個什麼藥,怎麼會這麼害人,不要命,卻比要命更可怕,這要的……分明是人生.顧若聽到牧華弘的話,唇都抖起來,氣急敗壞地瞪向他,"你現在跟和我離婚有什麼不一樣?這兩年,我變老,身體變差,你呢?你照顧過我一天嗎?你天天晚上睡在哪里

當我不知道?你同那些個比你兒子年紀還小的嫩模搞在一起,你也不嫌自己惡心!"

換作從前,顧若是不會說這個話的,但兩年,兩年她被自己這具身體折磨得就快瘋了,她已經維持不了貴夫人的模樣.

說完這樣,顧若伸手捂住心口,痛得往一旁的沙發上栽去.

牧華弘扶都沒有扶她一把,只低眸冷冷地看她,"你真要想離婚收場就接著鬧,我看你能鬧到什麼時候."

如此無情.

林宜站在邊上看著,蹙了蹙眉.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男人會是應寒年的父親,會是應詠希的男人,這人的血液完全是冰凍的.客廳里,顧若痛得呼吸急促,聽到牧華弘這話慢慢冷靜下來,"我不會離的,我不會讓我兩個兒子難堪!我就是死了都是牧家名正言順的三夫人,我的存在會讓牧氏家族上


下知道,應寒年爬得再高他也只是個私生子!"

牧華弘冷嗤一聲,"能這麼想不就行了,還吵什麼?"

"是我願意吵的麼?"顧若捂著心口道,"你公開承認應寒年身份的時候沒有和我說過,我在顧家的臉丟得干干淨淨,現在你居然還要我去討好你的私生子!"

"……"

林宜聽著蹙眉,原來是這麼吵起來的."現在牧家是他說了算,我們不和他站成一線,難道想步羨楓的後塵麼?"牧華弘在原地踱了兩步,單手插在腰間,冷冽地道,"你知不知道羨楓現在是什麼下場?他現在就

是應寒年放在鍋里的一只螞蟻,用溫火還是急火全看應寒年的心情."

聽到這話,顧若轉了轉眸,皺眉問道,"你是說,那私生子也會用這一招來對付我們?"

聞言,牧華弘面色肅然,往後看了一眼,林宜下意識地往旁邊靠了靠.

只聽顧若道,"你有什麼好顧忌的,那私生子早出門了,下人也被我遣下去,沒有人在."

"……"

林宜看一眼自己的腳尖,她不是個人?牧華弘似是聽進顧若的話,在一旁坐下來,道,"現在牧家的局勢不比以前了,遺囑這一仗應寒年打得漂亮,羨楓一瞬間就被踩得死死的,這位置是別想了,應寒年的本事

出乎我的意外,連老爺子都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他一上位,牧氏家族和集團很快就會被他控制在手中."

"……"

顧若聽著.

"所以,我們不能做和羨楓一樣的蠢事,和他對著來."牧華弘道,"我們要想的是怎麼在國內立足,給你兩個兒子立足."

"你還指望你那個私生子真拿你當父親?"顧若覺得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剛剛上位,總是需要人和名譽的,你要為羨泉和羨旭將來考慮,就得去討好著."牧華弘說道.

牧華弘心下是急的,自己這次若是出了國,將來再想回來就更難了.

提到兩個兒子,顧若不得不克制下自己的怒意,"好,我暫且試試."

"嗯."

"說起來都是老爺子的不好,莫名其妙的就把位置傳給一個私生子,簡直不拿顧家的臉當臉."老人剛死,顧若還是忍不住埋怨.

提到老爺子,牧華弘不由得又想起那個姓應的女人.

父親在遺言中清楚地說明自己是為了贖罪,可父親那樣的人物什麼時候在乎過罪不罪的,一個女人而已,一個他都記不得的女人……

姓應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林宜聽著他們的對話,無聲地搖了搖頭,一時間什麼胃口都沒有,轉身准備離開,一轉眸,只見應寒年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