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老子要轉正(1)



他的背上,鮮血從里邊滲出白襯衫.

"……"

林宜捂住了唇,差點尖叫出來.

她想沖下去,可最後仍是只能蹲在地上透過欄杆的空隙往下看,應寒年要做的事攔都攔不住,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他就是個狂徒賭徒,什麼都敢賭,什麼都敢做.

林冠霆是把自己心里埋了三年的恨全宣泄出來,見應寒年吐血,他愣住,隨即扔開手中的棍子,松著衣領,他打得血壓都偏高了.

"應寒年,這是你當年欠我女兒的,我今天討了回來!"

林冠霆打都打得氣喘籲籲,他拉拉衣袖,只覺渾身暢快.

"咳……"

應寒年倒在那里,咳了兩聲,唇角滲出血來,弧度卻是深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我也不怕你報複,只要你不動林家,我現在就去自首!但我告訴你,想娶我女兒,你下輩子做夢去吧!"

林冠霆站在那里氣喘著把話放明白,打了這一頓,讓他死都值.

這個結埋在他心里太深,作為一個父親,女兒被男人羞辱卻討不回來是他最受不了的地方.

做夢啊?

應寒年雙手撐在沙發上直起背來,含著血笑了一聲,"明白!"

"……"

明白?

林冠霆有些怔然地看向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應寒年勉強從地上站起來,一雙長腿不受控制地顫了下,他轉過身來,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眼神卻依然鋒利如刃,一頭短發已經被冷汗浸濕,呼吸沉重.

抬起手抹去唇上的血,應寒年看向林冠霆,"您是林宜的父親,不敢讓您自首,但我得先告辭了,否則鬧出人命,您不好交待."

"……"

林冠霆真有些琢磨不透應寒年的心思.

幾個保鏢在上面一直聽著,聞言都紛紛走下去,一邊一個扛扶住應寒年往外走去.

應寒年看著林冠霆,笑得格外得意,"多謝伯父成全!"

沒有一點被打後的落魄,反而像是贏了什麼一般.

"……"

林冠霆怔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忽然隱約覺得,這人上門求娶求原諒都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頓打.

自己,似乎是中計了.

林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去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樓梯,她的目光落在應寒年滿背的血紅上,視線有些模糊.

像是察覺到什麼,應寒年忽然回眸直直地對上她的視線.

他漆黑的眼里映著她在樓梯上的身影,鼻翼掠下陰影,驀地,他咧嘴一笑,牙齒上沾著血,盡是狂妄恣肆.

林宜的心狠狠顫抖.

應寒年深深地看她兩眼,又咳了一聲,血腥氣沖喉而出,他連吸氣肺部都在疼,只能讓保鏢扛著自己出去.

林宜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唇顫著.

……

林宜同林冠霆,外公外婆回到家已經很晚.

她借口累了,躲避過長輩們的詢問,直接躲回房間,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林宜出了門,開車離開家中.


牧氏家族旗下的歐騰酒店是S城最豪華最高端的酒店,酒店大堂里燈光明亮璀璨,地面光可鑒人,門口多了不少的保安,半夜了個個仍很精神,嚴陣以待.

牧家的最大人物下塌酒店,怎麼敢不盡心.

林宜停下好便沖進酒店,被保安們攔下來,不等她解釋,早就守在下面的保鏢立刻上前打發掉保安.

"保安是酒店安排的,不懂事,請林小姐別介意,這邊請."

保鏢恭恭敬敬地向林宜道歉,並將一張房卡遞給她.

林宜接過來,邊走邊焦灼地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只希望不要感染就好."

保鏢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將她送到電梯口,替她按下電梯樓層,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林宜站在電梯里看著數字一格一格往上,第一次覺得歐騰引以為傲的電梯速度也是慢的.

"叮."

電梯門一開,林宜快步沖出去,直接到了總統套房前,拿卡刷開門,推門進去.

這是個歐式裝璜布置的奢華套房,里邊極深,可一踏入門口,她就聞到了血腥味.

林宜是聞著這股味往里走,越走那股血腥氣越濃,濃得幾乎吞沒她的七竅,讓她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砰."

林宜上前推開未關實的房門,一進去,她就看到床上的隆起,脫下的襯衫西褲就隨意地扔在一旁的沙發上.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只見應寒年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臉色蒼白得可怕,額角貼著紗布,眉頭還擰著,不知道是不是疼.

"……"

林宜沒有打擾他,在牆邊的單人歐式沙發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男人,鮮血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飄散得到處都是.

昏黃的小燈下,時間悄然流淌,一分一秒地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這里看了有多久,直到應寒年的眉頭越擰越緊,不舒服地睜開眼,惺忪地往前看去,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你來了."

應寒年沒有意外,他的聲音沙得就像喉嚨被沙子磨過一樣.

"要水麼?"

林宜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嗯."

應寒年應道.

林宜轉身走出去給他倒水,等回來的時候應寒年竟然撐著坐了起來,上半身赤裸著,一手按向肩處的傷口,大約坐起的動作拉扯到了,見她進來,他立刻放下手,眉宇間的皺褶也平下來.

"還能坐起來?"林宜淡淡地問道.

"當然,你爸那點勁可打不死我."

應寒年滿不在乎地道,抬起手伸向她要水.

"是麼,這麼說你現在身體還不錯?"她又問,一張清麗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看不出喜看不出怒.

"心疼我?"

應寒年勾唇.

林宜端著水靠近他,應寒年正要接過水,她忽然傾斜過杯子,一杯子照著他的側臉潑過去.

水是溫的.

水濺了應寒年一臉,卻沒有流到後背,只從臉上往下流淌,連長睫都沾著水珠,英俊的面龐狼狽得厲害,他閉了閉眼,伸手拂過一臉的水,抬起黑眸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