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楓摩挲著手中的杯子,指尖劃過杯子的邊緣,"把明天該辦的事辦了,自然有你的好處."
聞言,林可可驚恐地連退兩步,拼命地搖頭,"我不敢,我不敢,大少爺,應寒年會把我殺了的."
"如果你不替我做事,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交給應寒年."
牧羨楓喝了一口水.
"……"
林可可傻掉了.
"再說,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牧羨楓又道.
一直想要.
她如今還敢要麼?
從牧羨楓那里回到房間,林可可的媽媽仍然坐在床頭抽咽,林冠雷不安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見女兒回來,他立刻質問道,"牧羨楓叫你去做什麼?"
林可可靠在牆邊,"爸,媽,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聞言,林冠雷驚得睜大眼,"他是不是又叫你去害人了?害誰?我告訴你,林可可,你再敢干一件傷天害天的事,我打斷你的腿!"
林可可在牧羨楓那里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回來又被林冠雷責罵,不禁氣中從來,大聲地道,"都幾天了,你天天罵我,天天罵我,你罵夠了沒有?"
"罵?我還想打你,連自己親人都下得去手的孽障!"
林冠雷說著就要朝她的臉上打去.
妻子見狀連忙沖過來護住女兒,哭著道,"可可也是被逼的,你看那個牧羨楓多狠,可可怎麼會是對手."
"打啊!"林可可仰著脖子沖林冠雷道,"你根本不知好歹,要不是我非要保著你們,你現在和二叔一樣半死不活呢!"
"你還執迷不悟!"
林冠雷氣得直接甩手過去,妻子攔在林可可面前,生生地挨了一記,頭發都散了.
林冠雷見狀恨得不行,"你到現在還慣著她!她犯下彌天大錯了你還慣她!是不是等她把你活活給作死了你才開心!"
妻子淚流滿面,抱著林可可哀傷地道,"她也是被牧羨楓下了藥,她也是沒有辦法……"
"她怎麼沒有辦法了?她還能去死!用林家二十多條人命換她一個人,她哪來的臉啊!"
林冠雷歇斯底里地吼出來,見妻子和女兒都這個樣子,他憤怒,同時,也是心如死灰.
他怎麼就把女兒教成了這個樣子.
林可可根本不覺自己有錯,見林冠雷如此,更加大聲地道,"我怎麼沒有臉了?二叔他們向來眼高于頂,根本不拿我當親人看,憑什麼我還要護著他們?"
"那你奶奶呢?你奶奶對你有什麼不好的!"
林冠雷大聲地問道.
提到林老夫人,林可可就更加理直氣壯,"奶奶都一把年紀了,她死總好過我死吧?她既然口口聲聲說要將我和林宜一視同仁,林宜感個冒她都急得天天去看望,還下廚做什麼年糕,那我現在這樣,她不得替我去死嗎?"
她也中了藥,只是程度輕一些而已,發作起來不會像林家那麼凶.
這不是牧羨楓大發慈悲,只是為了讓她能更好地替他做事而已.
"你個混帳!你個天理不容的孽子!"
林冠雷氣竭,上前拉著林可可就要打,妻子死死地護住女兒,讓他根本打不到.
林冠雷被激得越發歇斯底里,抓狂地把滿屋子的家具砸了一氣,聲音巨大,一個玻璃杯在她們面前碎裂開來,到處亂濺.
林可可被媽媽抱著,看著滿地狼籍梗著脖子就是不認錯.
……
翌日早晨,林可可被放了出去,她一步步走到花園別墅外,被保鏢們送到路邊.
一輛紅如烈火的敞篷跑車修從遠處疾馳而來,停在她的面前.
駕駛座上的男人帥氣英俊,墨鏡遮住眼,分明的下頜線透著冰冷,黑色的襯衫鎖出陰沉的氣息,修長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尾指上有著一個常年戴戒的戒痕印子.
應寒年.
"上車."
應寒年冷冷地開口.
"……好."
林可可暗暗吞了吞口水,努力控制住微顫的腿腳,拉開車門上車.
跑車飛馳出去.
姜祈星站在原地,看著飛出去的跑車,眉頭蹙起來.
早上的時候,牧羨楓忽然開口新增了條件,他原話是這樣的--
"林家的老人是撐不了幾天的,既然應寒年舍不得給出林宜,那我就幫他拖延一下時間,林可可替我做過事,又愛慕著他,他陪這女孩一天,我就先拿三顆解藥出來."
"不管林可可有多少的要求,他都得答應."
"三個老人從S城到帝城,坐飛機太顛簸,平穩一些的話起碼要一天時間,等他們約會回來,我正好給解藥."
姜祈星覺得牧羨楓大概就是個神經病,提出的要求一個比一個荒誕莫名.
但更奇怪的是,寒哥竟然答應了.
姜祈星望著不到盡頭的路,應寒年的車已經看不見了.
跑車開在路上.
林可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包,呼吸顫栗,越是害怕越是忍不住抬眸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身旁的男人比幾年前更加英俊,深邃的輪廓,無可挑剔的五官足以讓人著魔沉迷.
從當初推開宜味食府門的一刹那,她撞他的懷里,便把魂留下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紗裙,是當初奶奶的壽宴上,林宜穿的那件刺繡紗裙類似款.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應寒年和林宜站在洗手間門口接吻的畫面,林宜的裙子那麼飄逸,身上的刺繡是那麼刺眼……
從那以後,她越發的不明白,自己比起林宜到底差在哪里,她穿上這樣的裙子,她也很美,不是麼?
林宜會跳舞,她也會;林宜會做飯,她也在學.
她唯一比不過的就是家里的條件,可他成了牧氏家族的決策人之後,她和林宜還有區別麼?一個窮,一個更窮而已,都入不得牧家的眼.
這麼想著,林可可心里的那點害怕慢慢淡了.
應寒年多次對她不屑一顧,現在還不是被逼著來陪她.
牧羨楓說的對,這的確是她一直想要的.
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她還怕什麼?終于有一天,應寒年是完完整整屬于她,忽視不了她,丟棄不了她,更不會有林宜突然出現攔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