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回憶死掉的愛情(5)



"我二哥呢,是個很健談的人,跟他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他人緣最好,和誰都能打交道,父親贊他交際能力不凡."牧闌說道,"所以,你碰上我二哥也沒什麼怕的,他

還能天南地北地同你聊呢."

應詠希著她一點點說著,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那你三哥呢?""我三哥和我年紀差距最小,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他是三個哥哥中最疼我的,不管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不管在外面哪里,總會惦記著送我一份."牧闌說著,忽然歎了一口

氣,有些惆悵.

"怎麼了?"

"我想到三哥有些感慨."牧闌看她一眼道,"你知道麼?外面的人都說我大哥是牧家的太子爺,說我二哥是牧家的外交官,說我三哥是牧家的……"

"牧家的什麼?"應詠希越發好奇.

"野心家."

牧闌的目光變黯.

"……"

應詠希一怔,相比兩個哥哥的稱號,這個名號實在不怎麼好聽."我三哥是那種自小就特別出眾聰明的,加上他又努力,所以父親吩咐下來的事他每次都完成得最快最好,是我三個哥哥中最厲害的一個."牧闌看著天真,其實對牧家的

事了如指掌,"有一年,父親問他的生日願望是什麼,他直接說他想做牧家的繼承人,父親就笑著說,有這心是好事,不想當將軍的絕不是一個好兵."

原來,這是牧華弘的願望.

應詠希沉默幾秒,道,"能坦承地說出自己的野心,並認真對待,公平競爭,並不卑鄙.""我也是這麼想的,從那以後,三哥做事更加賣力,可每次他做成什麼大事的時候,父親都只是誇贊兩句,轉頭又向大哥委以重任,三哥有時候失望的眼神我看著都難受.

"牧闌感慨地道,"其實我知道大哥是長子,父親對他的冀望會更深一些,我也不是偏幫三哥,就是替三哥難受吧."

父親給了三哥希望,卻又給他失望.

這一晚,應詠希聽牧闌講了牧家的很多事情,講到最後,牧闌都困了,在她的床上睡過去.

應詠希靠在床頭,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垂下來.

她終于明白牧華弘在她面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明明自己的能力足夠在自己要的領域里盡情發揮,一展抱負,偏偏旁人不讓."

原來,他有他的不甘.

原來,她不在他的圈子,真的不懂他的苦衷.

……

翌日,牧闌出門選禮服,應詠希不用教舞,便站在書架前挑書看看,她剛拿起一本,外面就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不知道為什麼,這腳步聲于她有些印象深刻.

她站在斑駁折射的陽光下,透過書架的間隙往外望去,只見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偏廳里,英俊如斯,眉目凌厲.

"三爺."

一個女傭匆匆趕來,招呼著他.

牧華弘站在偏廳中央,並未坐下,手上提著一盒什麼東西,問,"牧小闌呢?"

"四小姐出門試禮服去了."女傭回答道,"三爺,您先坐,我給您倒杯茶去."

"嗯."

牧華弘淡漠地應道.

應詠希站在書架後,側過臉靜靜地望著偏廳里的場景,陽光充沛的偏廳里,光線柔化了他整個人,有些說不出來的不真實.


驀地,男人轉過臉,一雙黑眸直直地朝書架後方的她看過去,"應詠希,偷看得還過癮麼?"

"……"

應詠希一僵,竟然被發現了,臉上頓時有些窘迫.

她抱著書停在書架前,牧華弘很快就出現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盯著她,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一天到晚縮在牧闌這里,都不用出門麼?"

"我喜歡清靜."

應詠希道,再看向他時忍不住會想到他和牧闌說過的話,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真的算是同病相憐,不能純粹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牧華弘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她,"看一下,還有沒有缺的名字."

"……"

缺的名字?

應詠希疑惑地看向他,伸手接過紙,只見上面的字跡如冷峰桀驁,是一長串的名字,仔細看她便發現這些不是欺負過她的,就是纏著她想包養她的.

他這是……

她看向他,牧華弘虛靠在書架上,黑眸深深地盯著她,"我來解決,以後,你就只剩教我妹妹這一件不情願的事了,不會再有別人騷擾你."

"……"

應詠希愣在那里,定定地看著他.

他是在向她道歉麼,因為他逼她做了老師,所以主動幫她解決所有的麻煩.

他這種道歉方式……還真是別致.

"有沒有我沒查到的人?"牧華弘又問.

"沒了."應詠希搖頭,把紙張遞回去,"不過,三爺不用如此大費周章,更不用介懷什麼,其實我現在很喜歡教四小姐跳舞,她是個很不錯的學生."

牧華弘睨她一眼,"沒什麼缺失就行了."

說完,牧華弘轉身便走,走出幾步後,他回頭看她,嗓音低沉,喜怒不辨,"喜歡吃糖麼?"

"什麼?"

應詠希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愣了下,還沒回答,牧華弘已經出去了.

陽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畫面唯美.

外面,女傭端著泡好的茶走進來,牧華弘碰也沒碰,指指茶幾上的盒子道,"買了些糖給牧小闌,她回來,你和她說一些."

"是,三爺."

牧華弘走了出去,消失在應詠希的視線中.

是夜,牧闌回來拆開盒子,把糖果分一顆給應詠希,自己一邊拆糖紙包裝一邊道,"三哥真是的,明知道我不怎麼喜歡吃糖,還買這麼大一盒糖."

"……"

聽到這話,應詠希坐在一旁目光滯了下,剝糖紙的手僵住,心口再一次不可控制地狂跳起來.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是空中一抹虛無飄渺的什麼,她想去抓,卻怎麼都抓不住.

她慢吞吞地將糖果放進嘴里,甜得發膩.最後,牧闌把一整盒糖都送給她,她晚上坐在房間里對著這盒糖第一次有了跳舞以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