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輕蔑的冷笑聲傳來.
林宜連看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鏡頭跟隨下,評委們走到沈師傅面前,敷衍地問道,"宜味食府准備的是什麼?"
"竹筒飯."
沈師傅說出來的話讓評委們的失望更深了,還真是毫無創意.
一個攝影師扛著攝影機對准密封好的竹筒,只見沈師傅慢慢將上面的竹蓋揭開,一股清酒香立刻從里邊飄散出來,散發著白色煙霧中.
評委中一人眼前一亮,"哪來的酒香?"
"是特地用了清酒蒸的."沈師傅道,這是林宜臨時想出來的取巧辦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用清酒蒸竹?這心思挺巧的."
那評委道,低頭看去,只見竹筒中米飯粒粒飽滿不干,米白得發亮,不加一點參雜,香味卻一層一層地遞進.
這飯就和竹筒一樣,樸實的毫無裝飾,連點醬油都沒有.
一個評委接過勺子舀起一小勺放進嘴里,品嘗著,眼神越發光亮,"酒香四溢,米里卻沒有酒意,但鮮味和清香卻提得很足,沈師傅是怎麼做到的?"
"米飯中還加了我們宜味食府獨門的配方湯汁,淋到米飯中通過酒蒸,鮮味可以均勻地鑽進每一粒米中."
沈師傅對著鏡頭解釋道.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米飯,聞酒品飯香."
評委連連贊賞.
一個評委如是說了,其他評委紛紛上前跟著嘗試,一嘗之下眼神全然跟剛才不一樣,滿滿的都是驚豔.
最後評委們圍著沈師傅聊了很久,遲遲不到其他參賽隊伍那里品嘗.
林宜微微松一口氣.
"到此,大賽十強已經出爐,我宣布,此刻十五進十的冠軍菜就是--"主持人站在那里微笑著道,"來自宜味食府的返璞歸真竹筒飯!"
全場響起掌聲.主持人拉著沈師傅著重地介紹一番後,沈師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抓著手中的廚師帽道,"其實這個創意不是我想的,是我們宜味食府的大小姐林宜想的,她繼承了我們老
板的好廚藝,年紀輕輕卻勤勞刻苦,腦子又靈活,比我們這上年紀的人有創意多了."
林宜被Cue,于是在主持人的介紹下走上前,從容地站到鏡頭前,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
"在比賽中,大家都是想著如何從色,香,味上做出驚豔感,你怎麼會想到蒸一竹筒的白米飯呢?老實說我剛剛看到的時候都為你們捏了一把汗."主持人好奇地問道.林宜笑著回頭看向比賽的閃光招牌,道,"這一次比賽的名字叫一味一生,我覺得這個名字和我們宜味食府很有緣份,因為我爸當初創立宜味食府的時候什麼都沒想,就是想讓我媽吃一輩子他做的飯菜,所以才叫了宜味.我想,一輩子最不膩的味道大概就是米飯吧,人從出生到老,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是伴著米飯,這才是人一生真正的滋味
."
"啪啪啪."
全場再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所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聲音清爽干淨,身材姣好,面容清麗,本來也是張容易讓人記住的面貌,這下一來,更是成了十強隊伍中最矚目之一.
林宜笑著向眾人致意,又趁機替宜味食府宣傳一波,然後離開.
這下,宜味食府終于能聲名大噪.
她走到一旁,就看到顧銘惡狠狠的面容,他瞪著她,冷笑兩聲,"林宜,你厲害!我看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說著,顧銘臭著一張臉帶隊伍直接離開,連最後的入鏡都沒有去.
……
由于是官方舉辦的大賽,節目剪輯也相當速度,每次比賽後的第三天晚上黃金時段就播放了比賽情況.
節目一經播出,宜味食府的竹筒白米飯立刻成了全民熱捧,讓人津津樂道.
林宜說的那番話更是被放到網上,令不少人重視起平時最不起眼的米飯,網上對米飯的新做法層出不窮,掀起做飯的熱潮.
一個火爆節目帶來的流量是可想而知的,宜味食府的收入一下子爆增.
林宜坐在電腦前,看著後台的收入,整個人美的不行.
拿一次冠軍菜效果就這麼好,要是能拿到國內的美食冠軍,宜味食府的品牌價值度可以直躍一線.
到時,就可以把宜味食府開遍全國每一個地方.
正想著,一陣反胃感突然湧上來,她連忙去摸酸梅盒,還沒打開就已經忍不住了,只能沖進衛生間,彎腰對著馬桶吐.
"嘔--"
太難受了.
林宜把剛吃過的晚飯全給吐了出來,吐得面色發白,腰彎得一時間直都直不起來.
她伸手按下沖水鍵,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應寒年已經進來,語氣凝重,"又吐了?"
"嗯."
林宜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來."
應寒年直接把外套扔到一旁,小心地把她扶進懷里,抱著她走到洗手台前,拿水杯接水給她漱口,眉頭擰著.
林宜把嘴里的異味沖掉後,人漸漸緩過來,一抬眸就看到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和應寒年擔憂的眼.
"我好多了."
她笑了笑,讓他不用擔心.
"最近吐得厲害麼?"
應寒年邊問邊替她擦嘴,然後將她一把橫抱起來,抱出衛生間,把她放到床上躺著休息.
"還好."
林宜道,其實她孕吐還挺嚴重,每次吐起來恨不得整個胃都顛過去.
應寒年在床邊坐下,伸手按上她的脈,檢查她的身體狀況,然後道,"我讓人去切盤水果過來,你吃一點."
"好."
林宜點點頭.
等應寒年端著水果盤回來的時候,林宜靠在床頭坐著,又在看比賽的資料,床上攤開好幾本食譜.
應寒年的眉頭擰了擰,坐下來喂她吃水果,林宜享受著他的服務,還不忘放下資料.
他看著她蒼白的面色,幾次都恨不得把書全給扔了,但在看到她唇畔的笑容時,到嘴的話又咽回去.
她太喜歡做這些事了.
喜歡到他舍不得勉強她.應寒年深深地看她一眼,突然間不知道該怪這個比賽來的不及時,還是怪女兒來的不及時,這麼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