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最遙遠的距離(1)



新證人?

林宜有些愕然地看向應寒年,應寒年握緊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知道麼?

"辨方律師,我想提醒你,現在已經要到宣判的時間了."法官嚴肅地道.

"我請的兩位證人是本案最關鍵的證人,我認為傳召他們才是對被告最為公平的."辨方律師站在那里道.

聞言,法官同陪審團,檢控方商量了一下,最後同意辨方律師的申請.

"OK,在傳召證人前,我要向大家說明一件事,今天我們從頭到尾在爭論的是被告是否屬于見義勇為,無罪自衛,牧華康是否真的已經到危害牧華弘性命的階段."

這場官司辨方打的是牧華康要殺牧華弘,姜祈星見義勇為兼自衛殺人.辨方律師站在庭上道,"檢控兩次問起牧華康和牧華弘是親兄弟,沒有動機殺人,甚至懷疑目擊者都是被買通的,現在,我們就來說說這個動機,這牽扯了一段舊案,再一

次請出我的證人應寒年應先生."

聽到後半段的時候,林宜的心狠狠一震,下意識地攥緊應寒年的手.

他要將那段最灰暗澀苦的故事說出來麼?

他從來不在人前說這些的.

再說一次,根本就是把那些瘡疤再揭一遍,露出里邊血淋淋的血肉……

"乖,松手."

應寒年掙開她的手站了起來,低眸深深地看她一眼,手掌在她頭頂揉兩下,抬起腿往庭中走去.

被告席上的姜祈星見狀難掩震驚,雙手死死握拳,看著應寒年從後面一步步走下來,大驚失色,再也維持不了面無表情,"寒哥!我不要你做這些!寒哥!"

"……"

應寒年像是聽不到他說的話一樣,繼續步步往下.

"寒哥!你回去!你回去啊!"

姜祈星頓時歇斯底里起來,人往外沖,被庭警一把按住,他死命地掙紮要沖出去.

應寒年轉過臉,冷眼睨他,語氣很重,"給我閉嘴."

"寒哥!"

"聽不懂人話?"應寒年的臉色越發陰沉.

"……"

姜祈星激動地看著他,還想掙紮,被庭警按得越發用力,在應寒年的冷眼注視下,姜祈星漸漸沉默了,只剩下一雙手握得死緊.

法律當前,辨方律師緩緩講述了一段生死街的往事,講述黑鑽獎曆史上最年輕的得主如何遭受迫害的故事,連續將從生死街拿回的零散資料呈堂.

應寒年親口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事過去那麼多年了,留下的只是人證,以應先生的名望地位,想找幾個人串改一下證詞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檢控方站起來質疑.

聞言,應寒年抬眸,一雙眼冷冽地看過去.

檢控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不自禁地偏開視線,下一秒又逼著自己硬對上.

"你知道什麼就在這里胡說!"


姜祈星痛恨地瞪向檢控方,情緒有些失控,他一開始就和律師團說了,不能拿當年的事出來做他的護甲.

他太清楚了,這些律師會逮著寒哥不放的,會反複提及應詠希,反複提及她所受過的苦.

果然,還是來了.

他就該認罪的,他一開始就該認罪的!

庭警再一次按住姜祈星,在喧鬧聲中,應寒年忽然笑了,極盡嘲弄.

"應先生,您笑什麼?"

檢控方逼自己挺直脊梁.

"你讀書的時候,你媽是不是為給你交學費去做妓女掙錢了?"

應寒年問道,滿眼都是挑釁.

話落,全場嘩然,林宜抿唇,只有心疼.檢控方是個辦過許多大案的中年男人,聽到這話,臉生生地給氣白了,"應先生,你不要以為你有權有勢就可以在法庭上胡做非為!我母親是個保姆,她辛勤工作培育我成

人,你憑什麼這麼汙蔑她?我要告你!"法官見狀要敲錘,就聽應寒年低笑一聲,"沒辦法,我就是喜歡汙蔑人,不止汙蔑你母親,我還為保一個屬下,編排自己母親是舞女,你告啊,我有權有勢,還怕脫不了罪

?"

他笑著,輕描淡寫,眼里卻沒有半分溫度.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陷入詭異的靜默之中.

檢控方站在那里,整個人逐漸沉默,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他緩緩走出自己的位置,站到庭中朝應寒年鞠躬,"應先生,我為我無端的質疑向您道歉."

沒人願意承認自己的母親是個舞女,以應寒年的身份地位拿出來說就已經是不在意自己的臉面,再行編排倒顯得好笑.

他完全可以編排些別的.

這段故事不是誰都能質疑的.

"……"

應寒年冷冷地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法官,我沒什麼問題要問了,但我請求給我一些時間去調查事實."

檢控方說道.

本來像辨方講出這樣的一個故事,檢控這邊可以盡情提問,可應寒年輕描淡寫的一句,打亂他的陣腳,也讓他思考良多,一時間不願意再在一個已逝舞女身上質疑.

"陳年舊事只是一個背景,是想大家知道本案死者為什麼要殺牧華弘的動機,更加完整更加公平地看到這個案子."辨方律師說道,顯然不想再給檢控方什麼時間.

檢控方立刻道,"如果法庭認准了這段陳年舊事,那我們要辨論的就是本案性質屬于複仇謀殺,還是見義勇為,我想我們都需要准備時間."

"不如先聽聽我這邊的新證人證詞如何?"

辨方站在庭上嚴肅地道,"法官,我這邊請出的新證人是本案死者的一雙兒女,牧羨光與牧夏汐,而牧夏汐更是目擊了案發的全過程,可以說是最關鍵的證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林宜詫異極了,牧羨光和牧夏汐不是說不參與麼?居然來了?

應寒年走回她身邊坐下,林宜立刻握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姜祈星站在被告席上,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立刻望向法庭大門的位置,呼吸幾乎都摒住.大門被庭警拉開,西裝筆挺的牧羨光牽著牧夏汐的手走進來,牧夏汐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很素淨,沒有化妝,她垂著眸,令人看不太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