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這個新技術我會請人好好研究的嗎,你去哪里做檢查?這不是國外研究出來的嗎?"
他出國了?
林宜震驚極了.
"那個醫療團隊正好來帝城,我請了人讓嬈嬈得到的檢查機會."牧羨旭道.
"請了人,什麼人?"
林宜心生疑竇.
聞言,牧羨旭遲遲沒說話,在林宜的一再質問下,他終究還是說出來,"是我嫂子,我請她幫的忙."
汪甜甜?
只要事情和汪甜甜沾惹上,林宜就不相信是什麼好事.
"牧羨旭你真是瘋了."林宜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你給我聽著,不准江嬈做檢查,你那邊地址是什麼?我馬上過來."
牧羨旭報出了地址,林宜顧不上工作,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這個時間,應寒年應該在審那個姓陶的.
她邊走邊給應寒年打電話,說了一下這邊的事,就快步往外走去.
……
牧羨旭給的地址是一家私人療養院,地處偏僻,與應寒年所在的地方南轅北轍.
轎車停在環境優雅的療養院前,保鏢們迅速下車查看周圍情況.
林宜穿上大衣快步往里走去,外面的雪下得越來越大,樹梢上已經積起白雪,在夜幕的燈光下反著光……
保鏢們一路給她開道.
林宜恨自己沒裝上輪子,她幾乎用跑的往里跑,連自動扶梯的速度都等不及,快步上去,沖進白色走廊里,她迎面撞上一堵肉牆.
她往後退了退,道歉,"不好意思."
入目之處是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袍,是個醫生,個子很高,低著頭戴著口罩,厚厚的鏡片折射過一絲幽光,聽到道歉.
他低了低頭,表示收到,然後就推著手術推車離開,病人身上遮著白布,遮得有點密,不知道推的是不是個死人.
"二嫂."
牧羨旭的聲音傳來.
林宜顧不上別的,連忙往里走去.
牧羨旭從座位上站起來,多少有些心虛.
"嬈嬈呢?"
林宜有些激動地問道.牧羨旭指指里邊一間貼著CT室牌子的門,林宜見狀便要去推門,牧羨旭攔住她,"二嫂,你別這麼激動,你就當嬈嬈是做個普通體檢就好,我看過檢查項目,沒有任何疼痛
不適,或者會影響嬈嬈的."
"普通體檢?"林宜都想笑了,"汪甜甜是什麼人,她的話你也敢信?"
"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哥哥嫂子有意見,可他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整天還活在牧家的監視下,他們還能做什麼?"
牧羨旭道,"嫂子這次是真心幫我的,你相信我,我也不會拿嬈嬈的身體開玩笑."
"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在開玩笑."
林宜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睨向他,"你給我讓開."
"二嫂……"
"你讓不讓?"
林宜的臉色越發沉下去,一雙杏目冷得像是裝進了外面的白雪.
"我不會害嬈嬈的,我就是死都不會害她."牧羨旭認真地道,"如果檢查說她不能做手術,我絕不會讓她躺上手術台,我只想試一試,看看她有沒有恢複正常的機會."
"你不會害她?"
林宜一雙眼直直地盯著他,"你不會害她,她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
牧羨旭呆住,面色一下子慘白,手上緊緊捏著取下來的面具.
"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你所謂的家人!才害得她沒了孩子,害她一輩子不能有孩子,害她智力受損,只能像個孩子一樣活著!"
林宜幾乎是痛恨地看著他,"我已經警告過你,讓你不要理會外面的風雨,和嬈嬈在一起就行.可你還是信了汪甜甜,就像當初你信你的父母一樣."
"……"
牧羨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牧羨旭,我替江嬈感到失望."
林宜說道,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走廊里的保鏢們,兩個保鏢立刻向前推開CT室的門.
林宜著急地跑進去,牧羨旭也跟了幾去.
CT室里邊很大,到處都是大型儀器,幾個醫護人員正坐在電腦前,見他們進來愣了下,"你們進來干什麼?"
牧羨旭沖進去,沒有找到江嬈,這才臉色慘白地沖進來,"剛才進來檢查的病人呢?"
"有醫生帶走了啊,說要做別的檢查."
一個醫護人員指了指方向,不是牧羨旭守的那個門.
林宜跑過去,忽然想到剛剛撞到的那個醫生,以及他推著的白布下的病人,她頓時懊惱不已,沖保鏢道,"是剛剛那個醫生,查監控,追!"
"是."
一部分保鏢追了出去.
林宜轉過頭,只見牧羨旭幾乎是站都站不住了,失魂落魄地扶住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他的手都在發抖.
仿佛一切都在重現,當年,母親逼著他給江嬈打胎,他以為只是打掉一團肉,他以後還能和江嬈有孩子,可是,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今天,他又信了汪甜甜.林宜看著他這樣,同情都同情不起來,冷冷地道,"國外的新技術是真的,汪甜甜有門路是假的,你怎麼不想想,她有門路幫你這忙,牧家監視著怎麼可能不和我報告,我
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
牧羨旭靠著牆面跌坐到地上.
……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著車往前走去,堂而皇之地穿梭在整個療養院,按了電梯直達頂樓.
沒人注意到他的腳步輕松,悠閑.
就仿佛來度假一般,甚至于手上還拿著一個魔方在玩.
他按按口罩,推開走廊盡頭處的一扇門,將長長的手術推車推進去,然後反手將門鎖上.
這是一間休息室,沒有開燈,黑乎乎的房間里只有中央的電視屏幕上有光,上面是16格的療養院監視畫面.
男人轉了轉脖子,單手將魔方六面全部調正,扔到一旁,正要揭下口罩,就聽到一個聲音突然在休息室里響起.
"等你很久了."
充滿邪氣的聲音.
男人的身影有一秒的僵硬,他轉過身,就見牆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整個人幾乎完全陷在陰影中,只有電視屏幕的光微微照著.應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