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他,胖主管驚得睜大眼,"小……"
應景時站在那里,冷冷地瞥去一眼,胖主管舌頭臨時拐彎,"小同學,喝奶昔啊."
"嗯."
應景時頜首,彎起眼幾乎是平易近人地看著他,"聊什麼呢聊得這麼熱鬧?"
"咳咳咳……"
胖主管和人事經理同時劇咳起來,恨不得當場跑走.
白茶站在里邊洗著杯子道,"聊老板,我們老板居然還沒有結婚呢."
這瓜真是不得了啊不得了.
"是麼?"
應景時看向胖主管的眼神更友善了,"你們店還挺平等的,下屬可以隨意聊老板閑話."
"他們可能是太操心老板的個人大事了."
白茶道,居然連她的主意都打,她和老板之間起碼差了個十七,八歲,開什麼玩笑呢.
"是麼?"
應景時勾唇笑,笑得令人慎得慌.
"哈,哈哈,小同學,你慢慢喝啊,我們先走了."人事經理尷尬地笑著,推著胖主管腿軟地跑離戰場.
應景時看著他們的背影,正過眸,就見白茶將一杯白開水擺到吧台上.
"我要的好像是奶昔."
應景時蹙眉.
"祖國之光,你不會不懂什麼東西都不該多貪的道理吧?"白茶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辯論賽的時候還在犯胃病,麻煩加冰的吃食忌諱點."
原來如此.
"哦."
應景時乖乖受教,伸手端過白開水,黑眸盯著忙碌的她,唇角的弧度不斷上揚,轉身離開.
走出兩步,他又退回來,"明晚放學,你怎麼回去,父母來接麼?"
白茶擦著吧台頭也不抬地道,"沒有,我就怕他們千里迢迢地跑來接我,我已經訂了高鐵的票,自己回去."
"幾點?"
"晚上八點半."
她給自己留了足夠的時間收拾行李.
她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問這個干什麼?"
"昨晚六點半,我在希如樓等你,有話跟你說."
他道,說著也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走人.
"……"
白茶莫名地看著他修長的背影,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還要在希如樓等她?
干嘛,跟那些個男生一樣也發現她的閃閃光芒,准備追她了?找地告白呢?
被自己的想法惹到笑點,她笑得直搖頭.
她這腦洞真是越來越清奇,越來越大了.
應景時追她?別鬧了.
……
學期末的最後一天,大家上課都上得心不在焉,老師都懶得和他們上課,就和他們聊將來的方向.
這個老師聊,那個老師聊,聊了整整一天.
沒到放學時間,江唐就給他們放了,"都回去玩吧,過個好年,明年我們接著做試卷!"
"……"
學生們的熱情頓時降了一半.
班主任就是一種專往你心上戳刀子的生物.
女生宿舍樓里一派熱鬧氣象,有人唱歌,有人打電話,有人乒乒乓乓地收東西,跟打仗似的.
白茶曾經照顧應景時照顧出了經驗,收拾東西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三兩下就將行李箱裝好,上前幫周純熙疊衣服.
她邊疊邊要開口,周純熙笑著搶話道,"我知道我知道,假期不要亂跑,必須身邊有人陪."
"知道就好."
白茶滿意地點頭.
"你也太奇怪了."周純熙蹲在地上收拾著自己的包,道,"總覺得我會出事似的."
那是.
她可是有未來眼的人."反正你自己在假期里一切小心,別一個人瞎出去浪,還有那個葉樺最近老是不死心地在我們學校外面轉,整個一猥瑣男,你見到他趕緊跑知道嗎?"白茶幫她把衣服整整
齊齊地放進行李箱.
"好,我知道."
周純熙笑得甜甜的.
……
男生宿舍樓里更是大鬧天宮.
凌宇翻出的一大堆臭襪子讓應景時的臉都青了,應景時背上背包,站在那里看著滿地的襪子,"你平時是怎麼藏的?"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有這麼多襪子."
凌宇尷尬至極.
"你慢慢收拾,我先走了."應景時看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道.
"這麼快就走?不一起?"凌宇愕然.
"我還有事."
應景時說著,抬起大長腿從臭襪子雷區中小心跳過,安全順利地到達門口,大步往外走去,留下哀嚎的凌宇.
校園里到處都是人.
應景時走向希如樓的路上,還收了幾個靦腆女生的情書,丟給他一個個就一溜煙跑了,一個個臉紅得像草莓,滿身不安,跟做賊似的.
他以前不懂這種感覺.
現下有些明白了.
他站到巍峨的希如樓前,看看時間,又看看前面空曠的路面,伸手松了松領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沒問題.
小場面.
畢竟他是從出生起就在應氏集團會議室里指點江山的人.
松了領帶好一會兒,想想,應景時又將領帶系正,第一次告白,還是要形象好一點.
他在原地踱了幾步,不時看一眼時間,視線落到希如樓前面的幾個垃圾桶上.
那晚紙片如雪花飛舞的畫面又回到他眼前.
寫著"白茶"名字的紙被他隨手接到,也是命中注定.
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他沒理由不要.
……
白茶和周純熙在宿舍樓前分別,在夕陽下背著包提著行李箱離開.
眉清目秀的少年攔住她,"白茶,你怎麼回去啊?"
白茶一看,樂了,你又來撩少婦,拒絕你幾次肉包怎麼還不明白呢?
"我坐高鐵,我不是本地的."
她道.
"那我送你過去吧,來,我幫你拿包."說完,少年就熱情地要替她拿包拎箱子.
白茶往旁邊退了退,雖然她很享受在校園時光有人單純對自己好的感覺,但是呢……
在少年失望的眼神中,她笑笑,"不好意思,我沒打算在高中談戀愛,對不起."
在這高中,她要處理的糟心事已經很多,談戀愛這一項實在排不上名.
"……"少年站在那里,青澀的臉上失望落寞越來越濃,站在那里楚楚可憐極了,像只被主人家丟了的小狗似的,眼睛水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