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看牙醫(3)



"……"

葉樺安靜地聽著.

"而且,我家人都不願意讓我再想起那件事,所以我想,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白茶淡淡地道,垂眸看著桌面.

"那我告訴你,是不是讓你心情不好受了?"葉樺有些自責.

白茶搖頭,"只是有些唏噓,當年那事牽扯進幾個家庭,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白家挺了過來,許家卻落了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當年不是你幫我說話,那從高樓跳下去的會不會就是我?"葉樺道,目光恍惚了那麼一下.

"我也只是說實話罷了."

她道.

提前高三那一年的事,氣氛就變得沉重起來,直到葉樺將她送回寫字樓,兩人之間的氛圍都很靜默.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

白茶解下安全帶,伸手要推門.

"白茶."

葉樺忽然叫住她.

白茶轉頭看他,葉樺一手搭在方向盤,黑眸注視著她,"你和應景時還有聯系嗎?"

又是這個問題.

為什麼突然之間,一個個都要問她這個.

她搖了搖頭,"畢業就散了."

"是因為我對麼?"葉樺看著她道,"如果不是為我,你和他也不會弄成那樣."

"和你沒什麼關……"

"那晚你們吵架,我都聽到了,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他打斷她的話.

"……"

白茶坐在副駕駛座上,頓時啞然.

半晌,她淡淡地道,"葉樺,都過去了,你不用總是放在心上,這樣會很累."

"那你呢?"葉樺盯著她問,"你已經把一切都不放心上了麼?"

"……"

聞言,白茶低下眼,眸光發黯,好一會兒,她沉默地推開車門下去,沖他擺擺手,然後一個人離開.

她一個人走進寫字樓,沒有上去,而是在宏大明亮的大廳里找了個角落的沙發坐下來.

她坐在那里,一個人看著落地窗外的世界.

你已經把一切都不放心上了麼?

怎麼可能.

尤其是最後,她和應景時算不上多愉快的收場……

葉樺的出現再次勾起她的記憶,那一段讓她最難受的記憶,比在UPUP遭遇還要令她痛苦的記憶.

葉家瘋狂造勢兩天後,應家插手介入了.

所有的一切輿論瞬間被翻盤.

白朗彥被放回來了,凌宇和萬程也被放了.

警方的調查也開始重新著手.


那一天深夜,她躺在病床上正睡著,直到病房門被敲響.

那一晚,她讓白朗彥和江茜去休息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

葉樺拄著拐杖走進來的一刻,她慌忙從病床上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按鈴……

葉樺站在她的床邊,低眸呆呆地看著她,視線在她臉上的傷痕上,眼眶紅了起來,撐著拐杖的手在抖,"對不起."

她當時嘲笑他,"這是葉家的新招數嗎?知道誣陷沒用了,就來打苦情牌."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似的,只是看著她問,"我沒有想要強,奸你,我葉樺就是再渾也不會干出這樣的事來."

"滾."

那個時候,她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葉樺.

"你還有哪里傷了,醫藥費缺嗎?我可以讓我家里立刻打過來."他白著臉說道,"還有,這里的醫院不是很好,我讓我家里給你轉院好不好?"

"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和許安安都該去坐牢!你們兩沒一個好東西!"她瞪向他,一字一字說道,"出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看你傷到哪了."

"滾啊!"

她抓起枕頭砸向他.

她按了鈴,先進來的不是護士,卻是神色疲憊的應景時.應景時見到葉樺就跟被點了火的引線一般,照著葉樺就揍了過去,葉樺連反抗都沒有,面無血色的臉上滿是認命,任由應景時揍過來,嘴里一直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

"葉樺,我告訴你,任何招數在我這都沒用,我會讓你把牢底坐穿!"

應景時攥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

"我沒有想,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葉樺搖頭,再一次被打得吐出血來.

應景時如失去本性一般,就想要葉樺的命.

她都慌了,她從病床上直來,從後抱住了應景時,不斷勸說,才讓應景時收手.

那段時間的應景時是很平靜的,平靜得讓人害怕.

因為她在應景時的眼里能看到一種壓抑的暴戾,那種眼神不經意露出來時,她整個人猶如置身冰窖,害怕不已.

起初,她以為應景時是替她抱不平,沒什麼嚴重的.

直到法庭上,她才明白過來,應景時看似風平浪靜的外表下已經恨透了葉家的所做所為,他將這些痛恨全部以牙還牙地報複回葉樺的身上.

在檢控方律師的說明下,葉樺成了主謀,成了他知道許安安的陰謀,于是將計就計,讓許安安把自己送到UPUP,他這麼做就是想強,暴她而又不擔上任何法律責任.

如此一來,這案子,可以說是有兩個各有心思的主謀.

一個下藥,一個明知還放任下藥.

她當時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葉樺被檢控問到情緒激動,連連否認,甚至拍桌掙紮,那個狀態讓法官等一眾人全失了好感.

她的手被應景時握住.

她看向他.

應景時側目,黑眸深邃地凝視著她,微笑,"我說了,都交給我."

"那些證據都是真的麼?酒保的證詞,跟班的證詞……"她問他.

她雖然討厭葉樺,但她清晰地記得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葉樺都不像表現得事先知道一切的樣子.

尤其是在她說葉樺有血光之災後,葉樺臉上明明多了傷,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對她的玄學之言將信將疑,他怎麼還會去UPUP,不怕死麼?

"當然."

應景時頜首,修長的手指將她緊緊握住,十指相扣.

最後,她坐上了證人席,向法庭發誓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在你看來,第二被告在對你動手的時候有多少的自我意識?"檢控方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