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事."葉樺笑了笑,風輕云淡的,"也是我自己以前做的孽."
他意思是自己少年時太過橫行霸道,惹來這樣的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他這麼明晃晃地說自己的問題,讓在桌上的人都不由得為之側目,這個葉樺如今的心胸確實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凌宇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來,"什麼都不說了,葉樺,我敬你一杯."
"我也來."
萬程跟著站起來,端起酒杯,敬向葉樺.
葉樺笑著起身,同他們一一碰杯,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白茶看他一眼,放在桌下的手被應景時捏住.
來了.
又來了.
白茶轉眸,就見應景時坐在那里盯著她,黑眸很深,分明染著不悅,她靠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說好不小氣的呢?"
應景時用左手端起一杯酒,掩在薄唇前,冷冷地道,"你不准看."
說著,他將她的手狠狠地捏了捏.
"……"
白茶低眸看一眼自己可憐的手,為它默哀幾秒.
桌上將當年的事說開後,氣氛熱絡起來,一頓飯吃得很是相安無事.
白茶顧忌著應景時的小心眼,最多也就和葉樺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葉樺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她是應景時的女朋友,更不會在這樣的飯局下表現出不該表現的.
應景時就更絕了,除了她那只可憐的手,他表現得比葉樺還謙謙君子,禮數周到,請的宴也不便宜,簡直是非常有心的謝恩宴.
于是,一頓飯從頭吃到晚,陶桃愣是一點火花都沒有看到,失望極了.
眼看著飯局就要結束,陶桃有些不甘心地道,"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再組個活動局吧?"
"Wargame(野戰游戲)?正好我們人也夠多,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
萬程提議,目光轉了一圈,征求大家的意見.
林慕,凌宇,陶桃迅速高高舉起手,生怕參與不上表決,四個人都舉起了手,直接決定了這個活動局的誕生.
白茶默默地摸摸鼻子,這四個,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轉眸,就見應景時和葉樺坐在那里,面上都是淡然的,看不出一絲不喜,仿佛都挺能接受……
行.
都是優秀的表演老藝術家.
……
一排的車浩浩蕩蕩的停進Wargame的停車區域.
白茶頂著溫暖的太陽從車上走下來,就看到不遠處用迷彩布圍起的柵欄上掛著UPUP的大字廣告牌.
"UPUP?"
萬程驚了.
"傻了吧兒子,這也是時哥名下的產業之一."凌宇笑著靠到萬程的身上.
"滾開."
萬程同他打起來.
陶桃很是吃驚,"應景時你生意做這麼多呢?茶茶你以後不是數錢的老板娘命?"
白茶靠在車前,正想說話,應景時已經走過來,伸手自然地摟上她,看著她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寵得致命,"數錢就不必了,太累,花錢隨意."
夠蘇.
白茶聽得內心忍不住澎湃起來.
"哇……"
陶桃激動得好像話是沖她說的一樣.
"時哥你早點說啊,知道今天要吃狗糧,剛剛那飯我就不吃那麼飽了."萬程聳肩.
葉樺的車停得較遠一些,他帶著保鏢走過來時就看著大家在起哄白茶和應景時,兩人臉上都掛著笑,視線一接,便是別人擠都擠不進去的濃情蜜意.
想來,剛剛的飯局還是兩人顧著他的感受沒有特別親密的舉動.
葉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微笑著走過去,問道,"游戲怎麼玩?"
一旁早已經守著的工作人員立刻走上前來,專業地講道,"我們有很多的玩法,拯救人質,搶陣旗,個人戰,隊伍戰等等……"
"個人戰!"
萬程和陶桃異口同聲,就這麼決定了今天的玩法."個人戰我推薦各位玩積分制吧,因為我們這邊地圖太大,避免有人躲起來苟活最後,就不以最後獨勝者為王,而是以人頭上分制."工作人員道,"兩個小時,游戲結束時
,根據積分排行榜,誰的積分最高,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就是誰'殺’的人最多,誰就是贏."
凌宇聽懂了.
"是的,規則很簡單."工作人員道,"勝出者將得到我們的獎品."
聞言,葉樺略一沉思道,"既然是比賽,不如我們多加點頭彩,好讓賽事味道更濃一些."
"加頭彩?"
白茶愣了下.
葉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將別在領帶上的一個領帶夾取下來,擱到面前的裝飾炸藥箱上.
大家一看那領帶夾背後的LOGO,都不由得驚歎一聲,奢侈品品牌啊.
凌宇和萬程頓時從八卦之心切換成躍躍欲試.
應景時站在一旁,看著葉樺的動作從容一笑,動作優雅地解下腕上的手表,擱到領帶夾旁邊,"那我也加一份."
"嘶……"
陶桃倒吸一口氣,這表的牌子她見過,好像最便宜的一款就要上百萬.
就這樣給了做頭彩?
有錢人都喜歡這麼玩麼?見兩位大佬都給出頭彩,大家也只好跟著紛紛響應,拿出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放上來,萬程拿的是一張球星簽名的照片,十分的戀戀不舍,林慕拿的是一條手鏈,陶桃拿的
是一條項鏈,凌宇拿的也是一款手表,只是價值小一些.
大家拿完,都紛紛看向白茶.
哦,輪到她了.
白茶有些窘地摸摸脖子和手,她平時不怎麼喜歡帶首飾,這會身上什麼都沒有,想想,她往自己的屁股兜摸去,摸出一支黑色的中性筆默默地放到彈藥箱.
她經常要摸劇本,改的時候直接用筆寫下,所以養成了隨身帶筆的習慣.
在一堆華麗昂貴的頭彩里,她的筆閃爍著樸實又貧窮的光芒……
"……"
眾人一陣寂寞.白茶感覺都聽到了烏鴉飛過的聲音,她舔了舔唇,努力解釋道,"我這支筆是有紀念意義的,想當年我的小說第一次改編電視劇,對方找了三個編劇跟我一起合作改編原小說,結果改得是亂七八糟,又沒人聽我的,氣得我直接沖到大BOSS那邊,拿著這支筆對著劇本從頭劃到尾,在本子上注解每一段的意義,硬是把大BOSS給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