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解釋誤會(1)



一病房的人也都個個看著她,眼神或帶打量或帶揶揄的笑意,應慕林盤腿坐在床上,沖她直樂.

"……"

這都什麼情況?

白茶懵得一腦袋霧水,推著應景時在病床邊坐下來,自己則站在一旁,渾身局促不安,她這算是站在一群頂流資本里了嗎?

有點可怕.

應景時卻像是沒發現她的不自在,還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纏住,一雙眼仍是緊緊盯著她,癡得厲害.

白書雅和夏汐對視一眼,掩唇輕笑.

林宜見狀站起來道,"好了,我有事和大家說,我們先出去吧."

她語氣帶著笑意,看來小兩口是又和好了,這會他們這麼多人在礙事著呢.

"走走走."

眾人紛紛站起來,應慕林也從床上下來給他們空間,唯有一對雙胞胎弟弟撲到白茶身上,"嫂子,帶我們去影視園玩,我們想現場看你比賽!"

牧景洛上前,一派斯文地一手一耳朵拎住兩個弟弟,"帶什麼帶,沒看到你們景時哥哥也需要人帶嗎?"

"……"

白茶窘得想埋了自己.

好在牧景洛速度夠快,拉著兩個弟弟就走了,順手將門關上.

病房里一下子空下來,白茶大松一口氣,整個人都松懈下來,一轉眸就見應景時仍深深地盯著她,頭皮又一陣陣的麻.

他今天怎麼像個癡漢一樣.

"干嘛一直這樣看我?"

她伸手拿起床頭的棉簽,站到應景時面前,伸手替他擦拭手背上的血.

她彎著腰低著頭,一縷柔軟的發垂下來,應景時凝視著那縷發被陽光鍍成金色,身體里的那股痛又平複下一些,現在她的身上就連一絲發都染著鮮活.

真好.

他慢慢往前傾去,闔上眼近乎虔誠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輕輕的.

似羽毛拂過停留.

如禱告,如膜拜.

白茶恍了下神,有些愕然地看向他,應景時睜開眼深深地注視著她,眼神就像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重逢.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小慕不是說沒被車撞到麼?"

白茶有些慌起來,他這麼異常不會是被撞出內傷了吧?

"對不起."

他盯著她突然又道.

"為什麼一直和我說對不起?"白茶徹底茫然了,"冷靜是我提的,陷在過去出不來的也是我,你又沒錯……"

應景時聽著搖了搖頭,"上一句是替那個不是完全的我說的,這一句才是我自己說的,之前,我未經曆過你經曆的一切,不該逼你放下."

"……"

白茶滿頭霧水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問,門被敲響,是護士進來給應景時重新插針,白茶便讓到一旁,將病床床頭搖頭起來,讓應景時可以舒服地靠著.

他靠在床頭坐著,視線追隨著她忙碌的身影.

從護士進來到出去,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她身上,應景時看著她站在一旁倒熱水,將那些突然擁有的記憶細細想了一遍,還是悔恨和劇痛.

"喝點水吧."


白茶端著杯子走向他,看他的眼神有些發虛.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鬧冷靜鬧分手,把好好的一個人鬧出魔障了,說話都不著前後的.

應景時注視著她的動作,有些干燥的唇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你說怎麼那麼傻?上輩子被我欺負得還不夠,這輩子還要替我擋災擋難."

"……"

白茶怔怔地看著他.

他今天真的有問題.

他從來不講這種話,她知道,他是把兩世的自己分得清明,不像她,活得糊塗而折磨.

看著她滿臉的迷茫,應景時聲音低沉地又置下一個炸彈,"我想起來了,關于我們的上一世."

"……"

白茶震驚地睜大眼,面上刹時失了血色.

"砰--"

她的手一顫,水杯從手中滑落,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玻璃杯碎一地,熱水全濺在她的褲子上.

應景時眉頭一蹙,連忙掀被坐直起來,一把將她拉到旁邊,"燙到沒有?"

白茶思緒處于斷線中,聞言回過神來,低頭看向自己被濺濕的褲子,搖頭,有些木木地道,"沒有,天冷,里邊加秋褲了,厚著呢."

"……"

應景時默了兩秒,然後低笑起來,頭有些發脹.

他這剛從痛苦的記憶中蘇醒,就被逗笑,這情緒顛簸得太厲害.

白茶卻不管這些,只直勾勾地盯著他,"你說你想起上一世是什麼意思?"

"你褲子都濕了穿著不舒服,先脫下來放在窗口晾一下."

應景時看一眼她濕透的褲腳道.

"你先回答我!"

白茶有些激動地道,眼睛瞪得更大了,一顆心髒跳亂節奏.

應景時看向她,目光深邃,"就是字面的意思,其實在A市,我就想起一點沒和你說過,這次,是全部想起來了."

"……"

白茶呆呆地看著他.

應景時寵溺地勾唇,"以後,就不再是你一個人擁有兩段交錯的記憶了."

"……"

白茶沒把他這句話聽進去,腦袋里只來回重複著一個句子,他全部想起來了,他全部想起來了……

她倉皇地往後退了退,在應景時愕然的目光下直奔浴室,打開水龍頭,雙手掬起起一捧冷水往臉上潑去,冰涼的水刺激著面部神經,凍得她連呼吸都重了許多.

全部想起來了……

隔世的記憶,他竟然會想起來.

"白茶?"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白茶一慌,差點沒站穩,她轉過身來,就看著應景時一手高舉著輸液袋站在浴室門口,有些奇怪地看她,"話才說一半你怎麼就跑了?"

白茶背靠著洗手台,冰涼的水珠從臉上滑落,她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高大,帥氣,英俊,只是姿勢有幾分滑稽,高舉著輸液袋,跟個雕像似的.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深吸一口氣後道,"在我來之前,我想好了,我要放下那些已經隔了世的糾葛,可現在,你又說你想起來了."

"白茶,我……"

"那你現在是喜歡我,還是周純熙?"白茶打斷他的話,問出自己心底的第一個疑問,問出口的瞬間,她身上的神經全部緊繃起來,兩只手往後放在洗手台上,死死地抓著上面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