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件事自有警方會調查的,我們在這邊爭也沒有任何意義."
白書雅蹙起眉頭,索性不與他們爭執了.
"其實是誰很容易檢查出來的,這凶器不還在麼,讓警方查下指紋就好了."站在白家人後面的主治醫生突然開口說道,"當然,前提是凶手行凶的時候沒戴手套之類的."
指紋.
許星梨想起昨晚崔曼夢來找自己的時候幾次抓過她,還握她的手.
當時,崔曼夢戴著很薄的手套.
轉移指紋.
許星梨要殺白真真合情合理,有指紋有動機,這樣一個連人都殺的女人怎麼配做牧家的少奶奶,怎麼能讓人不生疑她是不是還誣陷過好人?
不錯,是個妙招.
一旦證據確鑿,白書雅再怎麼喜歡她,都要對她產生質疑了.
"許星梨是嗎,請跟我們走一趟吧,要是受害者醒來就能立刻水落石出,要是不能,我們警方也會盡快查出真相."
警官面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許星梨不跟著走一趟都不行了,這白震前腳剛自首,後腳她就跟著被弄成警局,真是好辦法.
所有人都盯著她.
許星梨沒有出聲,牧景洛握緊她的手,"我陪你去,我立刻聯系律師,不用擔心."
"嗯."
許星梨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摸向口袋,"啊,差點又忘記拿手機."
說著,許星梨四下看一眼,視線落在床頭櫃一堆物件的後面,從隱蔽處拿出自己的手機.
"……"
聞言,牧景洛眸子深深地注視著她.
警官上前要將她拷走,許星梨看著手機失笑,"哎呀,看我這人,落手機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小心把錄像給開了."
聽到這話,正要跟警方走的崔曼夢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整個人都驚呆了,臉色一片慘白,轉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許星梨.
"有錄像?"
一個警官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立刻奪過許星梨手中的手機,點開視頻.
牧羨光,白老都靠過去看.
只見鏡頭十分巧合地對准了白真真的病床,許星梨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對了,景洛幾乎是天天在跟我求婚,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身體,來喝我們的喜酒."
隨後是關門聲.
不多會,開門聲又響起.
警官緊盯著,只見一個女人的身影慢慢走進鏡頭里,手上握著一把匕首,人抖得厲害.
"真真,你可別怪我."
女人痛苦地說著話就將匕首刺進白真真的胸口,人低下身來,半張側臉進入鏡頭.
不是崔曼夢又是誰?
真相明明白白.
警官猛地回頭看向崔曼夢,崔曼夢癱軟地坐到地上,手上還戴著手銬,"我,我……"
"現在證據確鑿,你跑不掉了,走吧."
警官收回想要銬上許星梨的手銬,轉眸看向崔曼夢.
"你們這一天天的都是在干什麼?"
白老激動地用力將拐杖砸向地面,憤怒地瞪著崔曼夢,"你要殺人干什麼?嫌日子過得太平了是吧?"
"理由無非是兩個."許星梨站出來,眼神冷漠地看向崔曼夢,"要麼是崔曼夢救夫心切,只要將殺白真真的罪名栽到我頭上,把我塑造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殺人犯,那牧家就會開始重新審視,會
認為自己信錯人,從而站到白震這一邊,將白震救出來."
"……"
崔曼夢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她.
"要麼崔曼夢是受白震指使,原因同上."許星梨走到崔曼夢面前,緩緩蹲下來,慢慢笑了起來,"媽媽,不知道你認哪個?"
"……"
這一聲媽媽,叫得崔曼夢越發顫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崔曼夢,這是你親生女兒,你竟然想冤枉她殺人?"白書雅難以理解地看向崔曼夢,"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
崔曼夢看著面前微笑著的許星梨,痛苦極了,哽咽著道,"我昨晚求過你的,你為什麼就不能應了我呢?我不想的,我不想這樣的……"
"因為我不願意饒恕白震,你就要讓我背上殺人罪名."
許星梨笑著道.
她真沒想到,她和崔曼夢能走到今天這個樣子.
"我,我……我想景洛會看在你們的情份上保你的,你應該會沒事的."
崔曼夢說著,在許星梨直直的注視下,最後無地自容地垂下眼.
"是啊,應該,我許星梨在你眼里就是一身銅皮鐵骨吧?"
七歲讓她一個人住,她應該沒事;
白真真對她長年虐待,她應該沒事;
她被張南的人砍了一刀,她應該沒事;
她被冤枉殺人罪名,她應該沒事.
許星梨笑著看她,"那就抱著你的應該去坐牢吧,好好保重身體,這樣我還能在恨你恨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去看看你."
"……"
崔曼夢垂著頭,眼淚不斷往下掉.
她被警官從地上架了起來.一直沉默的牧景洛這時冷靜開口,"警官,白家不是小戶人家,哪怕殺個人也會想周密一些,崔曼夢要確保自己在星梨之後行凶不被撞破,就得有人放風,這個醫生得調查
."
聞言,為首的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眸看向那個主治醫生.
醫生頓時臉色一片慘白.
"還有,可能還要查下大廳的監控,看看放風的是不是只有他一個."
牧景洛建議.
"趕緊去監控室,查看監控."
為首的警官道,然後推著崔曼夢和主治醫生一起離開.
"這個崔曼夢,簡直是不知所謂!"
等那些人離開後,白家人一臉厭惡地說道.
"崔曼夢向來膽小懦弱,哪會想得到這樣周密的主意."白書雅冷冷地道,說完,不等白家說什麼就朝白老低了低頭,"父親,那我們先走了."
她轉身就走.
許星梨和牧景洛相視一眼,跟在她身後離開.
……
許星梨依規矩去警局錄了份筆錄,從警局出來的車上,醫院傳來消息.
白真真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情況並不容樂觀,正處于昏迷不醒中.這位大小姐曾經自以為能摘最高的星,結果現在成了白震手里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