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服了



禮堂內.

悄然無聲,一片沉寂.

唯有姜歌清朗的聲音,在不斷回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姜歌的身上,神情驚疑不定.

"胡說,病人肺部受寒,這是濕寒之症,怎麼就成了熱症,真是天大的玩笑."

馮炳倫大聲叫道.

第一次,是他太過大意,沒能仔細檢查病人的脈象,才被姜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句話,是他太大意了.

這一次,他對症下藥,以大承氣湯為方,是必勝的把握.

就算是葉靜嫻,蘇風華等人為姜歌開脫,那也是人情關系,想要為姜歌辯解,減輕後者的錯誤.

還有就是,他和姜歌對賭,已經是絕命反擊.

不成功,便成仁.

那種後果,他承擔不起,只能贏,不能輸.

"師父!"

趙海清神情驚疑,看向柳邕.

他師父也查過那人的脈象,若真的是熱症,應該有察覺才對.

葉靜嫻幾人,都是中醫界的頂梁柱,醫術精湛,他們給出的判定,沒有人敢無視.

柳邕雙眉毛緊鎖,眸光不定,神情變幻.

當時,他檢查的時候,也察覺到一絲異常,卻並沒有多想,主要是被馮炳倫給出的判斷給氣昏頭了.

現在回想起來,姜歌所言,似乎真是那麼回事.

可要是那樣的話,他這張老臉,真是丟盡了.

付洪山臉色變幻,這麼多年混跡官場,學到的那些醫術,早就還給當初的師父了.

葉靜嫻和蘇風華的站出,讓他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還注意到,柳邕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陰沉,

"是不是胡說,一問便知."

秦浩笑著說道.

"我來問你,你是不是雙目晦澀,有熾熱感?"

秦浩看著病人問道.

"有這種情況!"

病人老實回答道.

"你是不是感覺口干舌燥,卻又不想喝水?"

秦浩再問道.

"對,小醫生,你說的太對了,我經常是這樣,想喝水的時候,卻又喝不下去."

病人一聽,眼神一亮,急忙說道.

眼屬水,體內燥熱自眸出,會使得眼中的水分蒸發,眼珠轉動間晦澀難當.

口干舌燥,不想喝水,這是濕熱之症,外冷內熱.

這一切,和姜歌判斷的一模一樣.

"好家伙,真是英雄出少年,這位姜醫生真是厲害."

"名不虛傳,神針有了一名好傳人啊."

"未來十年,必能扛起中醫大旗."

"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

眾人目光一轉,落在姜歌身上,不住的打量,嘖嘖稱歎.

這一份察言觀色的本領,同齡人中罕見.

"嘿嘿,你們只看到了姜歌醫生的細致入微,卻沒注意到,秦醫生才是這次絕地反擊的掌舵手."

正當眾人感歎于姜歌的厲害,心中稱贊的時候,一道笑聲響起.

是一名小青年,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紀成!


"是了,姜歌醫生能夠起死回生,全賴秦醫生."

"據說他是姜學林的徒弟,這家伙怎麼如此好運,能夠收到這麼好的傳人."

"此人醫術之精,只怕更甚于姜歌."

……

聽到紀成的提醒,眾人都是一愣,用驚奇的目光打量秦浩,紛紛議論道.

當時,他挺身而出,說是讓馮炳倫輸的心服口服,眾人只當他年少輕狂,吹牛皮不打草稿.

隨後,他指出馮炳倫的大承氣湯是毒方,眾人更是冷笑連連,多加斥責.

現在想起來,此人是何等的遠見.

令眾人的疑惑的是,他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病人是熱證,而不是濕寒之症?

要知道,柳邕去切脈了,都沒有判斷出來.

秦浩卻連切脈都沒有,難道,就憑借雙眼一看,就看出了這人的病症?

若真是那般,才真的是驚世駭俗,就是比之古代大醫,也毫不遜色.

其醫術之強,直追孫老等人.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就算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秦浩真的是看出來的.

之前,那些叫囂厲害的人,聽到姜歌分析,再回想起之前的態度,都是面上滾燙,羞愧無比.

想到這里,眾人看向柳邕等人.

方才,他們蹦跶的那叫一個歡,不知道現在是什麼表情.

柳邕面如死灰,嘴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話來.

趙海清雙眼瞪圓,神情難以置信.

大好局面,居然說翻就翻了,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付洪山面如黑炭,跟吃了蒼蠅一樣.

"付洪山,柳邕,兩位醫生的分析,你們認為怎麼樣?"

葉靜嫻朝著柳邕兩人問道.

"好,姜歌醫生分析的好,是老夫看走眼了."

柳邕鐵青著臉說道.

事到如今,他不承認也沒辦法.

感受到眾人的戲謔目光,付洪山拳頭捏的咯咯響,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著這麼多醫生的面,再三被打臉,真是丟盡了臉面.

蘇風華和侯老淡淡一笑.

剛開始,他們也沒能看出病人的情況,他們第一次切脈,只是為了確認病人是否有先天疾病,心思不在病症身上.

而後,得到秦浩的提醒,說大承氣湯是毒方,仔細觀察之下,才想通了關節.

最為可悲的,當屬柳邕無疑.

以他的醫術,本也能夠看出來,卻被仇恨遮蔽了眼睛,沒能仔細觀察.

孫老,侯老,葉靜嫻,蘇風華等人,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姜歌的目光,帶著對輩的贊歎和嘉許.

觀察入微,三思而行!

確實是個好苗子,未來可期.

至于秦浩,但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的眼力和醫術,在這諸多醫生當中,都是上上之流.

跟他們相比,只怕也差之不遠.

這已經不是未來可期了,眼下,就是他的時代.

"馮炳倫,這下你可心服口服?"

秦浩看向馮炳倫,笑著問道.

"我……我服了."

眾目睽睽,馮炳倫無話可說,耷拉著腦袋.

"但孫老,姜歌雖然斷出了病症,卻沒能給出良方,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夠拿出方子."

旋即,他話語一轉,看向孫永昌等人哀求道.

桑菊引,功在疏風清熱,只能暫緩病症,並不能壓制病情,算不得良方.

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可以.他心中懊悔,後悔自己太大意了,要是切一下脈,一定能夠探出病人的病症,也不至于落到這般被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