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原來如此(上)

第三十五章 原來如此(上)


范蠡悄然向我遞了一個眼色,看眼前的情形,連他也護不住我,我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拔腿向前方跑去,慌亂之中也分不清地方,看到東南角的小門開著,我拉開便沖了進去,想不到里面居然還是一個寬敞的院落,這范蠡的府邸雖然破舊,可是面積倒是極大啊。後院朝南的方向是一個巨大的谷倉,還有一架木梯靠在那里。





我被這少年追得無路可逃,干脆攀上那梯子向上面爬去。





我剛剛爬到中途,他便抓著梯子爬了上來,我大聲威脅他道:“別追了,再追我就把梯子推下去!”





“你敢!”他揚起面孔毫不畏懼地向我喝道。





他姥姥的,我的確不敢,明明知道他是越王勾踐的兒子,我要是再推他,豈不是肥豬跑進屠戶家——找死!我爬上谷倉的屋頂,看到他已經爬到梯子的中途,我抓起梯子的上緣,威脅道:“再追過來,我真要推了!”





他根本沒有把我的威脅當成一回事兒,仍然倔強地向上面爬來,從這個高度要是將他推下去,說不定要摔個腿斷胳膊折,我咬了咬下唇,仍然無法下定決心。





此時范蠡和與夷帶著那群人已經追入院內,與夷大聲叫道:“陸小龜,你不可以傷害他!”





我大叫道:“有沒有搞錯,現在不是我傷害他,是他要傷害我!”





與夷大聲道:“七七,下來。上面危險啊!”





那小子根本不聽他大哥與夷的話,帶著青銅劍已經爬到了谷倉之上,我唯有沿著谷倉的房頂轉圈兒跑了起來,這輩子都沒有嘗試過那麼窩囊,媽的,打又不敢打,逃又沒處逃。這谷倉因為長期無人整修,上面的瓦塊多處殘缺不全,雜草眾生,不少地方還藏有鳥窩,我們在上面一鬧,五六只鳥兒驚飛而起。





他追了我幾圈始終追不上我,氣喘籲籲道:“你給我站住!”





我邊逃邊道:“你當我傻逼,站著等你砍嗎?”





我們兩個在上面追逐,范蠡那群人遠遠的圍在下面,范蠡大聲道:“七公子下來吧,什麼事都好商量!”





那小子咬了咬下唇,我本以為他要放棄,沒想到他突然發力向我追來,厲聲道:“今日我不殺了你,誓不罷休!”





他一腳踏出,卻聽到腳下發出喀嚓一聲,顯然是磚瓦斷裂的聲音,我轉頭望去,卻見他足下的瓦片突然塌陷了下去,整個人尖叫著向下跌去。





幾乎是出于本能,我伸手想要去拉他,沒想到他墜落的趨勢極快,眼看著整個身子都沉了下去,千鈞一發的時候,他卻准確無誤地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被他這一帶,身體一個前傾,“嗤”的一聲,我的衣袖被他撕掉了半幅,他慘叫著宛如溺水般揮舞著手掌,一把又抓住了我的褲子,我大叫起來:“放手啊,不然咱倆都要掉下去了!”





他明澈的雙目充滿驚恐地看著我,NND,看來讓他放手是沒有希望了,我的褲子雖然質地不錯,可也經不住他身體的重量,竟然整個被他扯了下來,雖然我還穿著一件肥大的四角褲,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是狼狽之極。





他的一雙眼睛忽然睜得滾圓,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雙目緊緊地閉上,雙手卻仍然拽著我的褲子,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隱秘部位一定讓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拽著我的褲子在空中蕩來蕩去,我坐在屋頂苦苦支撐,身體被他拖拽得一寸寸向下移動。





此時下面的那群人有三人同時爬上了長梯,想要上來援手,只可惜那木梯長期暴露在外,曆經風吹雨淋,早已開始腐朽,根本經不住他們三人的重量,竟然從中斷裂,三人慘叫著摔了下去,與夷怒罵道:“廢物,全都是廢物!”





那少年拽著我的褲子還想向上攀爬,我驚聲道:“別動,別動!”生怕他一動讓我所在的屋簷也塌陷下去。





他根本不聽我的,仍然繼續向上攀爬,我屁股下發出喀嚓聲響,屋簷再也無法承受我們的重量,我們兩個慘叫著跌落下去。





谷倉內一片黑暗,我壓在一具柔軟的身軀之上,周圍是干草的味道,我下墜的沖擊力讓身下的人發出‘啊!’地一聲驚呼,然後我們抱在一起從草垛上滾落了下去,這次是我先落地,腦袋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險些沒有昏過去,他的身軀重重壓在我的身上,腦門磕在我的鼻梁上,我慘叫一聲,雙手捂住了鼻子,只覺著周身的骨骸沒有一處不疼痛,尤其以左踝痛得厲害,不知是不是骨頭跌斷了。





我的手下意識地向他推去,正推在他的胸口,雖然隔著衣服,仍舊能夠感覺到和我的不同。我腦海中一陣發懵,他的胸前隱約有說不出的彈性,這好像不應該屬于男人所有,我這才知道這位七公子根本是個小丫頭所扮,難怪她剛才會表現得如此憤怒。





“大膽淫賊!”這位七公子摔下的時候顯然沒有受到損傷,騎在我身上,向落在一旁的青銅劍摸去。





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伸手去抓青銅劍,卻被她沖上來狠狠在我兩腿之間給了一下。





我痛得慘叫一聲,身體蜷曲在那里,好半天緩不過氣來,七公子趁機抓住青銅劍,冰冷的劍鋒指向我充滿怨恨道:“你這無恥小人!竟敢對我意圖不軌!”





我被她暗算,內心中早已經是怒不可遏。痛得額頭冷汗簌簌而落,牙關打顫道:“小賤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脫光了在我面前,老子都不會碰你……”





七公子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我看破,臉漲得通紅,揮動青銅劍就要砍我。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卻聽到與夷大聲叫道:“七妹,你沒有事情吧?”他急切之中顧不上掩飾這位七公子的本來身份,將她的女兒身份點明。





七公子,不現在或許應該叫她七公主了,她咬住下唇雙眸掠過一絲陰冷的殺機:“我沒事。正在懲戒這個混蛋!”






外面傳來范蠡驚慌失措的聲音:“七公無敵0龍。書[屋,整9理主,他是我的客人,你千萬不要傷他!”





七公主冷笑道:“我不會傷他,我會一劍結果他的性命!”





門外響起戴小樓驚慌的叫喊聲:“不可傷害我家主人!”緊接著便響起沉悶的撞門聲。谷倉的大門極其厚重,後面的門栓足有大腿般粗細,豈是一時間能夠撞開的。





我掙紮著向後方挪去。





七公主手握青銅劍一步步向我逼來,雖然處在生死邊緣,我卻表現出異常的鎮靜,淡然笑道:“小賤人,你是不是喜歡趁人之危?蹴鞠贏不了我,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害我?”





七公主冷冷道:“激將法嗎?以為我會上你的圈套嗎?做夢!”





我的手在地面上忽然摸索到一根木棍,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內心中升起一陣狂喜。





“去死吧!”七公主揮動青銅劍向我頭頂猛然劈來,我藏在身後的木棍閃電般擊出,這段時間修行的越女劍總算派上了用場,木棍以一個巧妙的角度平貼在劍身之上,一個向外的反磕,將青銅劍蕩開,木棍頂端隨即如靈蛇般擊打在七公主的右腕之上。





“呀!”七公主發出一聲尖叫,青銅劍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落在地上。我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只要讓她緩過勁來,我這條小命只怕就要玩完。木棍一動,狠狠搗在她的小腹上,將她搗得捂著小腹倒退著坐在地面之上。





我拾起青銅劍,用木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青銅劍指在她雪白的咽喉上,惡狠狠瞪著她道:“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今天我饒你性命!”





七公主痛得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心中暗自不屑,怎麼看也是一個飛機場,小說中的公主都是極為漂亮美麗,這丫頭怎麼一臉雀斑,身材也不怎麼樣。





我一瘸一拐地向大門走去,還沒到門前,大門便被外面的人撞開,一群人蜂擁而入,我將青銅劍交還到范蠡的手中,淡然笑道:“幸好我們都沒事!”





范蠡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此時身後傳來輕聲的啜泣聲,卻是那七公主委屈地哭了起來。





與夷顯然不想這件事繼續激化下去,拉起妹子道:“七七,咱們先回去吧!”





那七公主抽抽噎噎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一雙美眸死死盯住了我,大有繼續要和我糾纏下去的勢頭。





范蠡輕輕在我腰間拍了拍,我明白他的意思,歉然笑道:“七公主,剛才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會冒犯您,如果我知道你是公主,打死我我也不敢跟你蹴鞠,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權當我是個屁,你把我放了吧!”





我此言一出,一群人同時大笑了起來,那七公主俏臉漲得通紅,滿是雀斑的臉上倒也增添了幾分豔色,美眸中的淚珠卻仍然沒有消褪,狠狠跺了跺腳道:“你才放屁呢!”






我連連點頭道:“我放屁,我放屁!只要你放了我怎麼都成!”





與夷大笑道:“七妹,原本只是蹴鞠而已,何必弄得要死要活,人家陸公子誠心道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呢?”其他人並不清楚剛才在場上發生了什麼,只有我和這位七公主明白,事情的起因是我的小弟弟騷擾了她的玉臀,可這件事我不說出來,她更加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說起來,是她自己主動摸我的,是她騷擾我才對。





七公主看來經過剛才的一通發泄後,終于消了些氣,恨恨瞪了我一眼道:“你給我小心一點!”





范蠡笑著邀請眾人前往花廳喝茶,我這時才想起自己只穿著一個平角大褲頭,光著兩條大腿,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異常顯眼。





范蠡笑道:“子曾,你帶陸公子去換衣服。”





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士應了一聲,帶著我去前院的房間內,找到一身武士服給我換了,可惜有些不太合身,穿在身上緊繃繃的很不舒服。





回到花廳,卻見只有范蠡和戴小樓坐在那里,戴小樓坐在那里顯得局促不安,范蠡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看到我進來,范蠡微笑頷首道:“陸公子請坐!”





我笑著點了點頭,在戴小樓的身邊坐下。





范蠡笑道:“剛才追你的那個是七公主與玥,平素爭強好勝,而且大王和王後平時寵她慣了,所以有些不通情理。她雖然拿著劍砍你,如果你不反抗,她斷然是不忍心砍下去的。剛才我給你使眼色便是讓你別逃,給她個台階下這件事就完了,沒想到你居然逃跑,所以才將她激怒!”





我心中暗罵范蠡,老子如果乖乖地留在那里等她砍,只怕腦袋此刻已經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嘴上卻還要裝出誠心誠意的致謝道:“多謝范將軍幫我!”





范蠡道:“你不必擔心,大王的兒女心胸都十分的寬闊,平時也沒有什麼王族的架子,這件事他們不會向你追究的。”





我連連點頭:“多謝范將軍!”





范蠡的目光轉向戴小樓道:“戴先生的舞技真是出色,我這次之所以找你們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戴公子商量。”





戴小樓誠惶誠恐地看著我,他畢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面,在春秋時代,舞者的地位相當的低下,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范蠡這種級別的官員,在他眼中范蠡跟天神無異。而范蠡面對如此卑微的一個舞者仍然能夠保持平易近人的態度,足見他的確有著出眾的一面。





我淡然一笑,代替戴小樓回答道:“范將軍又何必如此客氣,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范將軍盡管差遣。”





范蠡笑著點了點頭道:“陸公子真是痛快,我想請戴先生前往土城執教宮女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