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隱秘之事



"這丫頭和秋桐接觸比較密切,我看,一定是她覺察到了秋桐的什麼隱秘之事,想給秋桐幫忙."李順的聲音聽起來很陰沉.

"你說的隱秘之事,是指……"我又問.

"這丫頭的話里,基本能暗示著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有人在追秋桐,但還沒有成功,這個人,似乎是這丫頭也認識的……還有一個可能--"李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秋桐背著我暗地里已經有了其他男人,這丫頭似乎知道了這事."

聽到李順的分析,我的心不由猛跳幾下.

"此事,必大有蹊蹺."李順沉思著,陰冷的目光看著車前方.

"此事不准向外聲張,不准在秋桐面前走漏半點風聲."李順又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做聲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夏雨意外提出的這個附加條件,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李順對秋桐的高度警覺和懷疑.本來李順因為吸毒,疑心就很重.現在他開始猜測秋桐,必定會暗中進行調查.一旦他要是查出來真相,那麼,必定又是一場異常猛烈的血風腥雨.這場血風腥雨,要麼落在我頭上,要麼落在夏季頭上.

"這個二乃,似乎對你這個二爺頗為情有獨鍾啊……"李順又說了一句.

我沒回應.

"我看,這倒也不是壞事,這丫頭頭腦簡單,人長得又不錯,還是億萬身家,比起你以前的女朋友強多了.何況,你現在又是自由身,我看你不妨--"李順說到這里,回頭看著我:"我看你不妨將計就計從了她算了."

說完,李順呲牙一笑.

我還是不說話.

"嘿嘿……此事我要好好考慮考慮."李順轉過頭,接著沉思起來.

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李順又會打我和夏雨的什麼主意.

車子經過小雪上學的幼兒園時,李順讓老秦靠邊停下,接著他下車,大步進了幼兒園.

我和老秦坐在車上等他.

"甯州的賭場還沒開?"我問老秦.

"嗯……暫時先不開."老秦說.

"白老三的賭場被搗毀後,也沒再重開?"我又問.

"沒有……他的觸角伸地太長了,伸到甯州去,那是李老板剛建立的根據地,豈能容他在那里發展."老秦說:"李老板此次殺回星海重新搞工地項目,其實是在主動反擊白老三."

"段祥龍還是沒什麼動靜?"

"嗯,這段時間,他似乎偃旗息鼓了,整天忙著自己的公司業務,沒大搞什麼動靜……不過,我一直安排人嚴密監視著他的."老秦說:"李老板吩咐了,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動他,要把他留給你處理."

"甯州警方那邊,什麼情況?"

"暫時什麼情況都沒有,似乎他們睡著了一般."老秦說.


"你覺得正常嗎?"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但是,我們卻絲毫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老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憂慮.

聽了老秦的話,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頭,目光穿過幼兒園大門,看到李順正在院子里抱著小雪笑著,似乎在和小雪說著什麼,顯得十分開心.

我轉過頭,開著車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兒園大門左邊大約50米的路邊,一個穿黑風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邊鬼鬼祟祟地游蕩,旁邊停著一輛沒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車.

我的心里一動,接著打開車門就下車,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過去,徑直上了霸道,接著霸道就啟動,疾駛而去.

我停住腳步,看著霸道走遠,然後慢慢回到了車里.

"怎麼了?"老秦說.

我轉頭看了下幼兒園大門的方向,李順已經和小雪分開,正往外走.

"沒什麼."我說.

"你覺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說.

"嗯……"

"怎麼不正常?"老秦說.

"說不出,總覺得不大對勁兒."我說.

老秦沉默了.

這時,李順回來上了車,對老秦說:"先把易克送回去."

老秦發動車子.

把我送回去後李順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沒說.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順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該讓我知道的,李順會告訴我,不該讓我知道的,他會對我守口如瓶.

我總覺得,他對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帶你出來散散心休息下腦子,回去後,要繼續努力學習,要把我給你劃的重點徹底背熟理解透徹……必須給我考第一,面試筆試都必須第一."

李順點燃一顆煙,邊抽邊說:"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擦心……還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幾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擔心,以後,我會時常去關照他們的."

李順的話不但沒有讓我感到輕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來,我知道李順和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克,你打麻將技術怎麼樣?"李順突然問我.

"馬馬虎虎,湊合."我說.

"下一步,你就要進入官場,馬馬虎虎湊合可不行,要學會打牌,要學會打最精明的牌哦……"李順說.

我沒有吱聲,一時不懂李順這話的意思.

李順回過頭看著我:"我給你說,這鳥官場啊,其實和我們做黑道差不多,其實和打牌差不多……說白了,官場其實就是牌場……老爺子老太太混了一輩子官場,我耳熏目染,也多少有些體會."

我看著李順.

"老爺子曾經說過,這官場就象牌場,四個人朝那里一坐,基本上只能由級別最高的一個人贏牌.官場變成了牌場,牌場的游戲規則就讓位給了官場的游戲規則,同時也掩護著官場的游戲規則.而被牌場掩護著的官場規則,'殺’起人來,也就更加隱蔽,更加殘酷……甚至,比我們黑道還要殘酷."

李順微笑著,繼續說:"老爺子還說過一句經典的話:牌桌上有一個規律,只要領導在場,部下的牌技絕對不可能比領導好,因此牌局上總是領導胡牌……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不?"

"知道,又不知道."我說.

"等你真正進入了官場,你就有體會了."李順說:"他娘的,這牌場其實就是官場,這打麻將跟做官完全是一回事.你的上家就是你的上級,你必須對他摸得准,挖空心思奉承他,討好他,巴結他,盡力跟他搞好關系,將他侍侯得舒服了,他就會把好張子放給你,給你和牌的機會.

"你的下家就是你的下級,你必須對他握得住,給他點小甜頭,又不能讓他翹尾巴,該看緊的時候要看緊點,盡量限置他,控制他,處處留一手,關鍵的張子堅決不能放給他,叫他和不了牌;

"你的對家是你的平級,更是你的對手,你必須擺得平,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他吃什麼張,放什麼張,你得看清楚,想方設法摸清楚他的底細,弄明白他的意圖,時刻提防,多方設阻,拿出一切能夠拿出的手段來制止他和牌."

聽了李順的話,我不由沉思起來.

"老爺子經常把官場上的人事調整成為挫麻將,這些體制內的人,其實既是挫麻將的人,又是被挫的麻將,因為你在挫你的下級,你的上級也在挫你.而麻將呢,又張張都是變幻莫測的……官場如此,黑道其實也是這個道理,你們是被我挫的麻將,我他媽又是被人家挫的麻將……挫來挫去,不知道最後到底誰被挫死."

李順的話聽起來似乎頗有些道理.

"你們這個集團,你不要把它當做一個企業來看,雖然是事業單位企業化管理,但是,運作模式卻完全是官場的,集團是市委直屬,集團的干部都是市委組織部管理的."李順又說.

"嗯……"

"秋桐在這個單位混,我讓她辭職她不干,非要做下去,那我就由她去……這個集團內部人事斗爭是很複雜的,秋桐其實是不善于搞人事斗爭的.我本想積極參與一下,但是秋桐嚴厲警告我不得參與她工作的任何事,也不得讓集團的人知道我和她的關系.我知道她是擔心人家知道她找了個混黑道的男人丟臉,影響她的名聲,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女人都愛名聲,那我就不參與好了.

"但是,我是不容許秋桐在這個鳥單位遭受別人的暗算的,所以我會安排你在那里做事,所以我要讓你在那里混的更好,爬得更高.這樣,是有利于增強你保護秋桐的能力的.當然,這只是我想讓你考試的原因之一,讓你進入官場,最主要還是為了我們事業的更大發展,為了我們事業的更美好前景."

我不知道李順這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那就是孫東凱和曹麗之流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順的關系,雖然孫東凱和曹麗與伍德白老三經常接觸,但伍德和白老三似乎都刻意沒有在他們面前透漏秋桐和李順的事情,似乎他們擔心一旦讓孫東凱和曹麗知道秋桐的背景,會影響他們運籌帷幄的整個大局,會影響孫東凱和曹麗打擊秋桐的意志和決心.

而趙大健,雖然和李順打過交道,但是他似乎並不知道李順的真實身份,李順也沒有向趙大健透露什麼東西.這一點,從他對秋桐毫無忌憚就可以感覺出來.

李順接著轉頭看著車前方,突然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