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大家自然是十分高興,吃吃喝喝,談天說地,氣氛十分融洽.
夏雨見了我,幾次都有想撲上來的沖動,但大家面前,只能忍住.
看夏雨那樣,活像一只發情的小白兔.
海峰將我臭罵一頓,嫌我只顧自己逍遙快活不和大家聯系一下,讓大家胡思亂想心焦憂慮.
我免不了道歉一番,然後說自己去泰國和新加坡轉了轉,忘記帶手機了,同時感謝大家對我的厚愛.
夏季張小天表現地倒還算平靜,只是埋怨我太馬虎,走了這麼久也不和大家聯系下.
四哥坐在那里,微笑著,基本不說話.
秋桐坐在那里只顧和云朵一起照顧小雪吃東西,也不大說話.
大家對我的真實去向都蒙在鼓里,秋桐心里明鏡似的,她怎麼說?說什麼?
孔昆坐在那里,不住拿眼神瞄我,卻沒有多說什麼.
看著孔昆,不知怎麼,我突然想起了一直和我曖昧的秦璐,這位大仙最近不知在干嗎?
想起秦璐的同時,又想起了我的師姐我的領導夫人謝非,想起臨行前在她家喝雞尾酒的那個夜晚……
想起這事我心里就糾結困惑,我擦,那晚我在她家喝得暈乎乎的之後到底干了些什麼?我到底有沒有把她做了呢?
想起這些心里就有些忐忑,臥槽,日師姐日領導夫人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是要擔風險的.
還有,萬一我要是真的把謝非做了,那我如何面對海珠如何面對秋桐呢如何面對對我關懷備至的老關呢?我的良心何安呢?
想起這些,心里就越發糾結,越發忐忑不安起來……
我若無其事地坐在酒桌前和大家談笑風生,其實我此刻是心懷鬼胎啊.
當然,沒有人會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
夏雨一會兒滋滋地說:"哎--真不錯,玩失蹤真好玩……等我有機會也玩個失蹤,看你們大家誰想我……"
夏季沖夏雨一瞪眼:"你敢--"
夏雨沖夏季瞪眼:"夏季同志,我嚴重警告你,你再敢沖我吹胡子瞪眼,我明天就離家出走,接著易克同志的衣缽玩失蹤,我看你再燒包--"
夏季一聽急了:"好了,好了,我不沖你瞪眼了."
夏雨一歪腦袋,說:"嘎--那吹胡子也是不行滴!"
夏季摸了摸上嘴唇和下巴:"我根本就沒留胡子,你讓我怎麼吹?"
看著這兄妹倆在那里鬧騰,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
小雪這時跑到夏雨懷里說:"小雨阿姨,你要玩失蹤,帶著我呀,我要和你一起玩."
大家一愣,接著又笑,夏雨拍拍小雪的屁股:"這孩子,玩什麼不行,跟著我玩這個,這是大人玩的,小孩子不能玩……你要是跟著我失蹤了,還不要了你媽媽的命啊……你給我老老實實打哪里來回哪里去."
說著,夏雨笑著把小雪塞到秋桐懷里.
小雪不高興地對秋桐說:"媽媽,小雨阿姨不好,她不和我玩."
秋桐抱著小雪說:"乖,寶貝兒,你可不能玩這個……乖乖的,要和媽媽在一起,哪里也不許去哦……"
看著秋桐說話的神情和語氣,我的心里忽地一陣感動.
夏季用溫和的目光看著秋桐和小雪,眼神里似乎也有一絲感動.
夏季看秋桐的目光讓我心里覺得有些不自在,但同時又有些黯然.
我有什麼資格不自在呢?是的,我似乎是沒有資格.
一想到自己或許連資格都沒有,心情不由就很索然.
四哥這時不住用眼神看我,似乎,他有話想和我單獨說.
我于是就想出去,想找個借口出去.
這會兒不光四哥不住看我,夏雨孔昆都不住用眼神瞟我.
剛想站起來出去,突然想到一旦我出去,或許夏雨或者孔昆就會尾隨出來,特別是夏雨幾乎一定會跟著我出來.
而這會兒,海珠目光一直就在夏雨身上轉悠,她沒有在意到孔昆,卻一直就讓自己的視線離開夏雨.
顯然,海珠對夏雨是一直帶著高度的警戒的.
思忖了一下,我坐在那里沒動.
這會兒出去不合時宜.
于是,大家繼續邊喝邊聊.
一會兒,話題聊到了人性上,海峰問夏季對人性的認知是什麼,夏季說當然是人之初性本善.海峰說那這話的意思就是人之後性變惡了是不是,夏季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淡淡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這會兒一直沒大說話的孔昆這時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故事就發生在撫順,前幾天發生的,是孔昆出差到撫順親眼所見.
事情是這樣的:一時尚女子駕一輛寶馬路過一個自行車修理攤,刮倒了一輛待修的自行車.女子急停後下車,要求修車師傅賠償其損失,並對修車師傅百般辱罵,說是自行車刮了她的寶馬.
剛開始,修車師傅據理力爭,說明是對方駕車撞倒自己區域內的東西,對方應承擔主要責任.時尚女子哪肯罷休,于是上前推搡修車師傅.修車師傅揮手阻攔,碰巧把時尚女子衣服弄髒.
出現此等變故,時尚女子更是不依不饒.便放言,車子的事情暫且不算,必須先拿3000元出來賠自己衣服.事情發展到這時,有很多人圍觀,也曾有過路者出面調解.
修車師傅也忍氣吞聲的向時尚女子道歉,並且表示願意為她清洗衣服.可時尚女子並不領情,繼續辱罵修車師傅和上前調解的過路者,同時掏出了她的手機開始求援.
時尚女子求援的正是她的父母,她們一家三口就住在對面的"高尚"社區.她的父親到現場後,並沒有對事情原委做任何的了解,便直接抄起了地上的自行車打氣筒朝修車師傅頭部猛砸數下.頓時,修車師傅頭部血如泉湧.
部分實在看不下去的圍觀者開始指責其父行為,並有幾個想上前勸架.她的父親竟揚言,如果有誰敢靠近就打誰.此時,其父繼續猛踢被他用打氣筒砸倒的修車師傅腹部,其母則站在一旁破口大罵那些為修車師傅說話的路人和圍觀者.時尚女子則一直坐在開著空調的寶馬車里,得意洋洋的看著這場鬧劇的上演.
幾分鍾過後,時尚女子父母打累了,罵累了.其父對修車師傅說:"一刻鍾之內,老子要是看不到3000塊錢,以後你他媽的就別在這里混了,你這條賤命值幾個錢,做了你,省得老子看了你……"
修車師傅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幾口血唾沫,艱難的說:"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拿".然後步履蹣跚地向貴族社區對面的貧民區走去.
約十來分鍾,修車師傅返回了事發現場,來到時尚女子父親面前.其父冷笑一聲,便伸手跨步上前.就在此時,修車師傅猛地抽出懷中的右手,手里拿的並非是一遝鈔票,而是一把雪亮的西瓜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對方的心髒,然後在同一部位又補了兩刀,其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便栽倒在地.
緊接著,修車師傅兩三步跨到其母跟前,轉瞬之間連捅三刀.殺紅了眼的修車師傅並沒有放過寶馬車里早已目瞪口呆的時尚女子,象拎小雞般地將她提出車外,連捅數刀後,扔于路邊.
幾分鍾後,警方和救護車均已趕到現場.警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凶手逮捕.而剛剛還活生生的三條人命,連急救的程序都沒有進行便撒手人寰.
聽完這個故事,大家唏噓不已,四條人命,僅僅起因于一次微不足道的事情.是凶手殘忍過度,還是逝者罪有應得呢?
沉默了一會兒,海峰說:"現在的中國,遍地的戾氣".
夏季歎了口氣,說:"這遍地的戾氣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悄然而生的,而且一直在加劇."
說完,夏季搖搖頭,站起來去衛生間.
我借此機會也站起來說去衛生間.
上完衛生間,夏季到走廊盡頭打一個電話,我就站在旁邊抽煙.
一會兒,夏雨出來了,看到我站在那里,沖我做了個鬼臉,接著似乎就要往上撲,我的身體往後一退,夏雨接著就看到了旁邊正在打電話的夏季,老實了,沖我一瞪眼,低聲說:"死鬼二爺……這麼久沒消息,想死人家了……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和人家聯系一下,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二奶."
我裝作沒聽到夏雨的話,對她說:"你要去衛生間啊,衛生間在那邊."
說著,我的手一指衛生間方向.
夏雨咬牙切齒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擰,我疼得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出聲.
"你個沒良心的死二爺,你知不知道人家心里多擔心你……你要是真的玩失蹤,也要帶著我,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逍遙,干嘛不帶著我?你個無情無義的死二爺……以後再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必須要叫上我,知道不?"夏雨低聲說道.
我咧咧嘴,說:"再不松手,我叫了."
"叫呀,你叫啊,我聽聽你叫的聲音是什麼樣子!"夏雨得意地說.
我又咧嘴,沒有真的叫出來.
我還真不敢叫.
夏雨又得意地笑了,剛要再說什麼,卻突然就松開了我,接著快速就往衛生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