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你一個女人家,為了錢就輕而易舉被人家利用干這樣的事,你知道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啊……你知不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情?"李順歎了口氣:"還好你迷途知返,及時上岸了……以後可不要再摻合江湖的這些事了,安安穩穩本本分分做自己的旅游,賺自己的良心錢,千萬不要搗鼓那些沒用的了."
"嗯……謝謝李哥的寬宏大量,謝謝李哥的提醒,我會記住李哥的話的."孔昆說.
"今天我要見你,除了剛才我說的大家敘敘舊之外,我還想問你兩件事."李順說.
"李哥你說!"孔昆的神情恢複了常態,她知道自己今天見到李順是不會有危險了的,知道李順不是來找她算賬的,于是就安心了.
"第一件事,你現在工作的單位,是屬于今日集團的吧?"李順說.
"是的."孔昆點點頭.
"是易克幫你的吧?"李順又說.
孔昆看了我一眼,我接著說:"是的,是我介紹孔昆去找今日集團的總裁,我和他是朋友,這位總裁幫助安排了孔昆的工作."
"我沒問題你!"李順看了我一眼.
我不說話了.
孔昆點點頭:"是的,是易哥幫忙介紹的."
"這個今日集團的總裁,叫什麼名字?"李順說.
"叫……金敬澤!"孔昆邊說邊又看了我一眼.
"嗯……金敬澤."李順點點頭:"那這集團的董事長呢,叫什麼名字?"
李順顯然是明知故問,他早就從他媽媽那里知道了金敬澤和金景秀.
"叫……金景秀!"孔昆說.
"哦……這金景秀是金敬澤的姑姑吧."李順笑起來.
"是的."看到李順在笑,孔昆輕輕松了一口氣.
我此時心里卻有些緊張了,我不知道李順到底要搗鼓什麼事.
"這金董事長和金總裁對你如何?"李順又帶著饒有興趣的樣子說.
"對我挺好的,當然,我知道這都是看在易哥的面子上的."孔昆說.
李順看了我一眼:"嘿嘿,易哥,你面子還不小呢."
李順這話似乎帶刺,我不做聲,自顧抽煙.
"好了,第一件事我問完了……我再問你第二件事."李順說.
孔昆看著李順.
"那個……你和秋桐……你們倆……現在還有沒有聯系?"李順兩眼盯住孔昆.
我頓時心里哭笑不得.
孔昆不明就里,看著李順說:"秋姐啊,自從我出了那事到了韓國,我們就斷了聯系."
"哦,你沒有找過她,她也沒有找過你?"李順說.
"嗯,是的!"孔昆點點頭.
"就這麼簡單,就這麼容易?你們……就這麼不聯系了?"李順顯得有些意外,還有些不甘.
"易哥反複叮囑我,到韓國後不要和之前的任何人發生聯系,我自然是要聽易哥的話的……雖然我很想秋姐,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和她發生過任何聯系……我知道我做的這事也是對不住秋姐的,我不辭而別,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想讓秋姐知道傷心."
李順看了看我,嘴巴半張,接著又看著孔昆.
我知道孔昆這麼一說,李順對孔昆和秋桐之間的那種自以為是的關系更加深信不疑了,但同時他也知道孔昆和秋桐是斷了聯系的了.
"就憑你們倆的關系,你做的那些事,你就從來沒有和秋桐說過?"李順半天說.
孔昆似乎有些不大理解李順為什麼如此問,說:"是的,我從來沒有和秋姐說過."
"你不辭而別之後,秋桐就從來沒有主動和你聯系過?"李順又說.
"沒有……從來沒有!"孔昆回答說.
"那秋桐知道不知道你在這里?"李順說.
"我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應該是不知道吧,不然,秋姐一定會給我聯系的."孔昆說.
孔昆顯然不知道秋桐早已從金景秀那里知道了孔昆在這里的事,只是秋桐一直沒有和她聯系而已.
"一定會和你聯系的……這麼肯定."李順的口氣有些郁悶.
孔昆似乎沒有聽懂李順這話里的意思,帶著困惑的目光看著李順.她當然不明白李順此時心里是怎麼想的,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的.
"我再問你,秋桐對你好不好?"李順悶悶地看著孔昆.
"好!秋姐對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孔昆說.
"怎麼個好法?"李順的眼皮突突跳了兩下.
"秋姐對我……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真誠,坦誠!"孔昆說.
"真誠……坦誠……"李順喃喃了一遍,說:"那你對秋桐呢?你覺得好不好?"
孔昆低下頭:"我對秋姐,自然是不如她對我那麼好的……我……我是對不住秋姐的……我辜負了她對我的信任和一片真心."
聽到二人的對話,我心里暗暗叫苦,一個自以為是,一個蒙在鼓里,這鬧劇越搞越滑稽了.
我心里雖然明鏡似的,但卻什麼都不能說.
我也不想說.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說,或者知道故意讓自己裝糊塗.
李順一時沒有說話,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孔昆,半天重重地歎了口氣.
孔昆又看看我,我看著天花板抽煙,不語.
半天,李順揮揮手:"孔昆,你回去吧."
孔昆松了口氣,站了起來.
"回去後好好做你的事吧,好好生活吧,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的……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也亦然,我想,我該尊重你的選擇,尊重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李順看著孔昆喃喃地說,眼神里一片迷惘.
"那……李哥,易哥,我走了."孔昆說.
我和李順點點頭.
孔昆剛轉身要走,又看著李順說:"李哥,我祝福你和秋姐早日能結成連理,祝你們今後生活幸福……秋姐是個好人,你好好待她."
李順苦笑了下,擺擺手:"好了,你走吧,我謝謝你的祝福了……我知道她是好人的."
李順苦笑,我哭笑不得.
然後孔昆就走了.
孔昆走後,李順仰天長歎:"天啊,作孽……作孽……"
我坐在一邊看著李順悲愴的表情.
李順轉頭看著我:"此事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我點點頭.
"包括秋桐!"李順又說.
我又點點頭.
"這是最高機密!"李順說.
"嗯……最高機密!"我說.
李順歎了口氣:"可憐可惜……秋桐對孔昆一片真情,孔昆竟然就負了她……悲哀,悲哀."
我看著李順,不語.
李順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停住,看著我:"問世間情為何物."
我怔怔地看著李順.
"你說,世間情為何物?"李順說.
我搖搖頭:"不知道."
"你為什麼不知道?你是個情種,你該知道!"
"我不知道!"我固執地說.
"你不知道……我卻知道."李順又歎息一聲.
我不知道李順此時心里都想到了什麼.
"人生有兩種境界:一是痛而不言,二是笑而不語.痛而不言是一種智慧,人生在世,往往會因這樣或那樣的傷害而心痛不已.對堅強的人來說,累累傷痕是生命賜予的最好禮物;笑而不語是一種豁達,外人的戲虐,,遭人誤解後的無奈,過多的言辭申辯反讓人覺得華而不實,莫不如留下一抹微笑,任他人作評."李順自言自語地說.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李順,不知他此話的用意.
"我其實是個堅強的人,秋桐也是,你信不信?"李順對我說.
我點點頭:"信."
"信管個屁用?"
"哦……或許什麼屁用也不管!"
"哼……"李順重重地哼了一聲,似乎對我有些不滿的樣子,然後接著說:"她們倆……就這麼斷了……斷了,或許是好事,又或許是壞事."
"嗯,是好事,也是壞事!"
"我問你!"李順看著我.
"問我什麼?"我說.
"我問你……秋桐最近有沒有和其他什麼女人有密切的接觸?"
"密切接觸?怎麼樣的密切接觸?"
"你懂的,少給我裝逼!"
我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反正我沒發現,也沒聽說……"
"哦……"李順點點頭,又搖搖頭:"秋桐是個重感情的人啊,她當然不會這麼快就……"
看著李順的神態,我心里愈發哭笑不得了.
"你說,就秋桐這取向,我和她結婚後,這日子怎麼過?我們怎麼做夫妻?"李順說.
"不知道!"我說.
"唉……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要和她結婚的,必須的,她只能是我李順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可以得到她,我們終究還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即使不為別的,就為了我們家僅存的可憐的榮譽和尊嚴,為了小雪,我也要和秋桐結婚的."李順搖頭晃腦地說.
我心里一陣巨大的悲涼和淒冷.
"有時候,有些婚姻都是無奈的,都是現實的,都是沒有選擇的,你說是不是?"李順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或許是這樣."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章梅進來了,手里提著幾個袋子.她出去購物了.
"我回來了,給你買了件襯衣,還有內衣."章梅對李順說,邊將袋子放在床上,低頭打開袋子.
李順看著章梅,眼里突然湧起一縷痛苦而悲涼的表情,但轉瞬即逝,接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放在哪里吧."
這時,老秦也進來了.
李順看著我們說:"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我和老秦接著就要出去,章梅說:"我給你把內衣先洗干淨你再穿."
"帶你房間去洗吧."李順說.
章梅還要說什麼,李順一瞪眼,章梅不說話了.
我們一起出了李順房間,回各自房間安歇.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順安排大家自由活動,章梅又要去逛街,老秦安排兩個隨從跟著她去了,然後老秦就到酒店附近隨便散步.
我剛要回房間去繼續睡懶覺,李順叫住我:"易克,站住--"
我回頭看著李順.
"到了韓國,到了首爾,你難道不想去拜會拜會老朋友嗎?"李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